第二十九章 落英轩
司马蔷遣了春桃去送护卫长，便牵着司马薇的手，信步走进了这套院落，整套院子分内外两个小院，两个小院完全对称，中间用一道月亮门连着，每个小院有点像四合院的构造，院子的正北坐北朝南有个三间的正房，东西两厢各列一排稍低一些的厢房，门口两边有两所门房。 蔷薇姐妹边走边看，走到内院正屋处，只见这正屋约有五间正房，中间是大门，进去大门是个厅样的屋子，正中靠墙一张罗汉床，摆着一个小炕桌，两边长案花架一类的错落有致，厅的左右两侧各有两间正房，可以用来休息或者存放贵重的东西。在正位的罗汉床上携手坐下，春桃秋菊侍立两旁，有两个小宫女献上茶来，司马薇环视了一圈跟进来站在屋内的宫女，岁数小的怕是只有八九岁岁，岁数大的应该快三十了，而且高矮胖瘦并不一致，所穿的衣服也不尽相同，有的好些有的差些，可见这落英轩里的宫女也还是有地位差距的。 众宫女见蔷薇姐妹已经坐定，正掂量着如何见礼，只见穿着最为体面年纪也最大的一个宫女徐徐走上前来，端端正正对坐在上位的两姐妹行了跪拜宫礼。“奴婢落英轩掌事四品女官芳华协落英轩大小宫女十六人向两位司马擢秀请安，祝擢秀身体康泰，万福金安！”说罢，芳华身后跟着呼啦啦跪下了一大片，口呼万福金安！ 司马蔷低头看了看下手跪着的芳华，目光清澈沉静，眉目间没有丝毫怨怼不恭之色，心道这女子若不是真心敬我姐妹，就是在宫里多年待得成精了，竟对一对七岁的小姐妹行这跪拜大礼还表现的理所当然。宫中是非甚多，若是能将芳华收为心腹，以后做事也可多个左膀右臂，如果能平安熬到及笄而不被未来的国师看中的话，回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思及此，司马蔷忙起身迎上，双手一托将芳华扶起，含笑道：“我姐妹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姑姑多多照应，这大礼怎么使得！以后我们姐妹还要多靠姑姑帮衬着！” 司马薇在旁也道，“诸位jiejie也都起来吧，既然今日咱们入了同一个门，以后在外不论，在落英轩里咱们就都是一家人了！”边说着边将刚刚跪拜时各人和她们的神情记下来，谁真心实意、恭谨顺从，谁眼神飘忽、犹犹豫豫，谁可能心生不满、暗自怨怼……和初次在落英轩院门处记下来的人一一对照，将可能有问题的宫女记下来，以后要多加防范。 “两位擢秀折煞奴婢了，这姑姑之称奴婢是万万担不起的呀，如蒙二位不弃，二位擢秀以后就叫奴婢芳华吧！”这芳华想来是在宫中没少受主子的气，遇到蔷薇姐妹这么礼遇，竟眼圈一红微微说不出话来！望着比她矮了不止一头的蔷薇姐妹，芳华心中暗自发誓，要好好服侍这难得的好主子！ “如此，我们姐妹也就不外道了，芳华jiejie，以后私下直呼我们名字便是，一口一个擢秀的太见外了。”司马薇顺势说道，刚刚两次跪拜，这芳华看起来都是真心诚意，毫无怨怼，而且不管其他人对蔷薇姐妹的看法怎样，他们看向芳华的眼神，都无一例外的显露出喜爱和敬畏，看来这芳华挺能拉拢人心。 待蔷薇姐妹坐回主位，芳华道，“按份例，每位擢秀或擢人可带家生奴婢两人入宫，配贴身侍女两名，洒扫粗使宫女两名，小宫女四名，擢人可选择将贴身侍女改为贴身宫人，而擢秀没有宫人的配额，毕竟擢秀都是教养的女孩家，怕不全的宫人会冲撞到贵人。如今两位只带了两个家生奴婢，按例是可以再去添两个贴身侍女的，不知两位擢秀意下如何？”芳华将宫女的配额说给姐俩听，因为少带了两个家生奴婢，按例是可以从宫里补的。 “暂且不必了吧，日后有需要的话，再添补就可以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知各位都怎么称呼啊？”司马蔷看着慢慢一屋子的宫女说道。姐妹两个住这个院子的话，一共已经分配来十六个宫女，加上掌事的女官芳华，共有十七人，再加上蔷薇姐妹和春桃秋菊的话，这落英轩里一共就有二十一个人了，十几个人伺候她们姐妹两个，已经足够了，再加俩人也只不过是费心管理而已。 见姐妹无心再加人，芳华道，“这宫里的规矩宫女们的名字都是由主子们赐下的，这些宫女们的名字，还劳两位擢秀费心。”芳华吩咐着宫女们来给姐俩见礼，“你们分批来给主子们请安吧！” 除去这掌事宫女芳华，剩下的宫女一十六人被分成三批向蔷薇姐妹行礼。第一批走上前来的是四个十五六岁的宫女，身穿亮蓝绸衣，领口和袖口都有漂亮的刺绣装饰，四人衣着不错，气质也算上佳。 “这四人是被派来给两位擢秀做贴身宫女的，都是宫女院里调教出来极为出色的人选，请擢秀赐名！”芳华对蔷薇姐妹介绍道。 “你们年纪多大了，可有什么擅长的事情么？就从这边开始说吧。”姐俩用灵力私下商量了下，这起名字的事，还是司马薇来做比较好，随便从小说里借鉴几个名字，就可以应付过关了，于是这回是司马薇开口。 “奴婢今年十七岁，奴婢只会裁衣和刺绣。”最左面眉眼细长的宫女说道，眼观鼻鼻观口，并不偷偷打量，显得十分的沉稳。 “奴婢十六岁，奴婢会踢毽子，其余并没有擅长的事情了……”左边第二个大眼睛的宫女开口道，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仿佛如蚊子叫一般。 “奴婢十六岁，奴婢会做菜。”左边第三个长相平淡的宫女说道，话说得十分干脆，也不怯场，态度并不十分拘谨。 “奴婢十五岁，奴婢家本是胭脂坊，奴婢会调香做胭脂。”最后一个宫女说道。 司马薇将这四人的优势特点一一记在心里，才开口道，“既然宫中有赐名的习惯，那么便给你们赐名吧，有道是琴棋书画，你们便叫侍琴、侍棋、侍书和侍画吧。你们本来的名字我也不过问，在落英轩里，你们便是琴棋书画，有朝一日若能将你们放出宫去，你们就恢复了本名，好好在外生活。”司马薇须臾之间，想不出更好的名字，本想依各人擅长的事情把名字给起了，却发现短时间想名字真的是太难了，于是直接借用小说中常用的琴棋书画四字。 “谢擢秀赐名！”四个宫女行了跪拜大礼后，缓缓退到队伍后面，后面四个比较大的宫女走向前来。 “这四个宫女是做日常洒扫的粗使宫女。”芳华对蔷薇姐妹解释道，“还不快来给擢秀们见礼！”只见这四个宫女也是穿亮蓝色绸布衣服，只是没有那么精致美观的绣花而已。 见这几个宫女神态有些拘谨，想是怕司马薇问她们特长吧，司马薇觉得刚才问特长也没有特别大的收益，便直接道，“既有了琴棋书画，你们四个便叫诗词歌赋吧，只是单字，以后你们便是小诗、小词、小歌和小赋。”一个一个指过去，各人便知道了自己的赐名，这四个宫女还有后面的小宫女显然为没有提问环节而松了一口气。 四个洒扫宫女行了礼以后，四人退后，一下子剩下的小宫女分作两排向前走来，呼啦啦跪下一大片，小宫女身上穿的是灰蓝棉裙，并没有繁复的装饰和绣花。司马薇看着八个人，心头一阵冷汗，之前没想过会有这么多宫女，起名字的事情干脆没有列入日程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已经是搜肠刮肚挖出来的了，一下子八个人，这可怎么好呢？ “你们各自本名都叫什么啊？”司马薇能拖一时拖一时，八个人一人一句话也有一分钟呢！于是一时只见听着什么桂花、福娘的土名字扑面而来，惊得蔷薇姐妹俩差点昏倒，最后一个倒是还好，畅婉，一听就是个有才学的人起的，其余的起个怎么办呢？。难怪宫里有这么个赐名的规矩，要不成天听各种名字都能雷死。 “嗯，畅婉这个名字不错，就仍赐你叫畅婉吧，其余七人便以七色为名，以年纪为序，叫红橙黄绿青蓝紫吧！”八个小宫女齐齐磕头谢恩，蔷薇姐俩心头也是一松，起名这事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真是累死人了！ “既然大家都见过了，我们姐妹准备了些小小的见面礼，秋菊。”司马薇示意秋菊将事先准备好的荷包发到各人手中，虽然一时间对宫女们还叫不上名字，不过名字是自己起的，到时候对上人就可以了。 这一来一往已是晚饭时间，芳华下去准备晚膳，不多时，宫女们提着四个食盒回来，将一应菜品摆在桌上，凉碟、荤菜、素菜各四个，还有上好的花茶和甜点！蔷薇姐妹看了菜色也很满意，想这芳华是花了心思的！不一会姐俩吃完了饭，桌上的菜还剩很多，司马薇注意到门外的小宫女看着桌上的菜，流露出渴望的目光，便吩咐着宫女们也下去吃，还将剩菜也赏给了她们。吃多了苦的宫女们感恩戴德的下去享受难得一见的美食，看着蔷薇姐妹的目光多了几分感恩！ 喝着香茶便听芳华说礼仪姑姑到了，只见一个三十出头面白肤净的女官随芳华进了正房，给蔷薇姐妹引荐着这名叫瑾若的姑姑，蔷薇姐妹忙起身迎接，女官刚要行礼便被蔷薇姐妹一人托一手扶了起来，“姑姑既是教导我姐妹而来，自是我们见礼才对！”说罢两姐妹端端正正行了礼。 瑾若见蔷薇姐妹对她如此礼遇十分喜欢，在心中微叹道，不愧是国师选出的擢秀啊，样貌就不用提了，一对水灵灵的女娃娃，头发又黑又亮，皮肤白里透红，这人品看来也没的说，待人有礼懂得进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灵气劲，就像国母当年啊！ 寒暄了几句，蔷薇姐妹将闲杂宫女都遣了下去，屋内只剩芳华和瑾若，四人分主次落座，瑾若进入了正题，徐徐讲起在宫中的规矩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