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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你出去半日也累了,便在屋里等着,我带沉香去看婶婶。”华恬心中惊愕,迅速吩咐道。 丁香很快应了,一双巧手快速帮华恬重新梳发。 华恬伸出双手让沉香帮自己整理衣衫,口中问道,“婶婶如今在缠枝斋,还是回了漱玉斋?” “已被搬回漱玉斋。”沉香答道,“姚大夫曾来过荣华堂,帮大少爷看过腿,说无甚大碍,很快会好转。” 华恬点点头,华恒没事便好了。 很快,衣服传好了,丱发也整整齐齐,华恬便带着沉香往漱玉斋而去。 一路走着,华恬一路问着,“昨日五jiejie收了各园的首饰,今日可有发生什么变故?” 沉香双目转了转,“明面上不曾听过什么变故,不过奴婢听说五小姐曾去了妙丹轩,待了约莫半柱香时间。进去时丫鬟手中拿着个布袋,离开时仍拿着布袋,奴婢途经见过布袋,出来时勒痕明显。” 说到这里,沉香顿了顿,让华恬消化自己口中的消息,又道,“二小姐园中后来又传出哭声,玉儿又着丫头来我们园中要伤药。” 听毕,华恬冷笑一声,“二jiejie果真是任性的性子,什么都敢做。” 明白说过了是变卖了帮沈金玉治病的金饰,她竟然还有胆子偷回来,真是胆大包天,天性薄凉至极! “午时,有人来府中看首饰,但是嫌价格高。并未买走。”沉香一路跟着华恬。口中一路汇报着。 “一炷香时间之前。五小姐着人把昨日收回来的金银首饰及库房清理出来的物件,都拿到金饰铺子里去了。” 华恬一路听着沉香简单的播报,一路到了漱玉斋。 这沉香能力,真是极好啊,恐怕难得找得到这么贴心的丫鬟了。 漱玉斋中,华楚枝正坐在明间里练字,可惜那字似乎有些凌乱。而华楚雅拿着针线,凑得极近。正在绣帕子。 看到华楚雅这样子,华恬心中一动,想不到华楚雅的视力,竟还能做针线活。 看到华恬来了,华楚枝放下手中的笔,冲华恬点了点头。 华恬在椅中坐了,问道,“大jiejie,五jiejie,如今婶婶如何了?” “姚大夫出手。已经稳定了,曾睁开眼睛与我们说过几句话。如今仍旧昏睡着。”华楚枝垂下眼睑回道。 华楚雅却问道,“你去林府看戏,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没有?” 华恬摇摇头,“可没有什么好玩的事,不过那戏曲都唱得很好。” 见华恬说不出什么,华楚雅有些失望,将手中的针线放在桌上,望着某处不出声。 “大jiejie,姚大夫医术高明,你怎地不让他帮你治眼睛?”华恬突然问道。 “啊?”华楚雅吃了一惊,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是啊,我怎地不让他帮我治眼睛?我怎地从来未曾想到这个问题?” 华楚枝也看向华楚雅,点头道,“对极,大jiejie的眼睛,虽说伤得厉害,可还是可以叫姚大夫诊治诊治的。” “可是、可是,那么多大夫都说没有法子了,只怕姚大夫也治不好了罢?况且,要姚大夫治病,那可难得很。”华楚雅没了先前的激动,慢慢坐了下来,说道。 “姚大夫既来了我们府中帮婶婶治病,又怎么会不帮大jiejie呢?反正是举手之劳。”华恬笑道。 “可是、可是我们家中已经没了钱,还是不要叫姚大夫帮忙罢。不然、不然剩下的首饰都要拿出来,只怕府中日子更加不好过了。”华楚雅低下头,有些伤心地说道。 “大jiejie能这般想,五娘很是开心。不过眼睛是一辈子的事,怎能如此敷衍呢?即便花许多诊金,也要帮大jiejie治好眼睛。”华楚枝看着华楚雅,低声说道。 华楚枝拿着帕子抹眼泪,更加难过了。 良久,她低声道,“罢了,我这眼睛该如此,便如此,请大夫对我们家只怕雪上加霜。” 听着华楚雅一再推却,华恬心中得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她神色不动,看了看华楚雅,道,“姚大夫帮婶婶诊治,已收了那么多诊金。大jiejie求他治眼睛,也许不收诊金呢。” 华楚雅摇摇头,苦笑道,“怎会不收呢。如今华府恰逢大难,还是先解了眼前之忧罢。” 这下子,连华楚枝也察觉到不妥了,她看了看华楚雅,思忖良久,没有作声。 见华楚枝已经起疑,华恬便不再劝说,只道,“大jiejie或可一试。” 华楚雅含糊应了。 “五jiejie,我可以去看看婶婶么?”华恬看向华楚枝,转移了话题。 华楚枝为难地皱了皱眉头,道,“娘如今正歇着,只怕不宜打扰……姚大夫说过,她如今无碍了,六娘不用担心。不如,等下次娘亲醒来了,六娘再去看?” 见华楚枝不愿意自己见沈金玉,华恬也不纠缠,点点头,“婶婶没事便好。” 又将视线移到案桌上,华楚枝练的字上面,道,“五jiejie今日这字,似乎写得极为急促。” 华楚枝将视线移到字帖上面,怔了一怔,长叹一声,“家中事多,心思紊乱,倒叫六娘见笑了。” “没有的话,辛苦五jiejie了。只可惜六娘帮不上什么。” 华楚枝笑了笑,摇摇头,从宣纸下方拿了一张空白的上来,盖住了自己先前写好的一张字帖。 华恬见状,又扫了华楚枝一眼,见她眸色深沉,似乎要将人的目光都吸了进去。 “如果婶婶无事,我这便回去看看大哥的腿伤如何了。”华恬不再理会华楚雅、华楚枝两姐妹,站起身来说道。 华楚枝与华楚雅一道点点头,口中道,“六娘慢走,帮我们问大郎好。” 出了漱玉斋,走在大花园里,沉香低声问道,“小姐怀疑大小姐眼睛已好,如今是装瞎?” 华恬点点头,低声道,“本来只是猜测,方才问了几句,倒是能够确定了。她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好了的。” “这倒是奇怪,她为何要装作眼睛未曾大好哩?眼睛不好了说亲很是吃亏,那日她担心名声难听影响说亲,可是急得不行。这眼睛,倒不在乎了。” 沉香低声疑惑地说道。 “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华恬同样想不明白。 回到荣华堂,华恬去了华恒的屋子里,见他坐着练字,一条左腿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委实看不清里面是怎样。 “大哥,姚大夫今日看过大哥的腿,可说过什么不曾?”华恬问道。 华恒手执狼毫笔,正将写着最后一笔,等到写完了这才抬头看向华恬,“说了,只是皮外伤。原先你在外头说的,多动一下可能腿瘸,可着实没有道理。” 华恬在华恒身旁坐了,低头看他写的字帖。见那字已经颇有几分欧体味道,却又多了别的韵味,便知练字有成,心中高兴,口中说道, “我那不是听高大夫说的么,你找高大夫算账去罢。” 华恒敲了华恬一下,又问了些别的话。 华恬一一答了,眼见还未到晚膳时间,便对华恒道,“大哥练字,我便不打扰了,先回屋里也练一练字,晚间吃饭了再一道说话。” 听到华恬要回去练字,华恒点点头,忙不迭地赶人。 回到屋中,华恬坐在椅子上,这才慢慢问道,“你先前说五jiejie打杀了两个丫鬟,到底是怎么,你详细说一说罢。” 沉香听了,忙将早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跟华恬说了。 原来,昨日抄查每个园子的首饰,是有一大帮子丫鬟跟去动手的。 今早华楚枝的贴身丫鬟书儿在大花园中,看到两个十三四岁的丫鬟偷偷讨论什么,便过去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两个丫鬟看的,竟是那绣在帕子上的春.宫图! 书儿当场红了脸,也不说话,只跑回缠枝斋去。 不一阵子,那两个十三四岁的丫鬟,便被五小姐华楚枝着仆妇拿住了,带到屋中审问。 因事情闹得大了,虽封锁了消息,但是在丫鬟中也传了开来。 据说那春.宫图,只得一幅,但图上一男一女,不着寸缕,摆了打架一般的姿势缠在一处,着实羞人。 除了春.宫图之外,竟还有一袋子柿子蒂及一些粉状,据侍候的老婆子说,这是用于避孕的! 这一下,一石激起千层浪! 要知道,华府中的主子,沈金玉素寡,两个姨娘亦然,不可能有这些;而大房、二房的少爷小姐们,都年龄尚小,不识人事,根本用不上。丫头小厮们是府中奴婢,是断不可能暗地里苟合的。 这些突然出现的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便让人猜测纷纭了。 华楚枝当场大怒,责打那两个丫鬟,说她们竟将这些yin.秽之物带进府中来,要与小厮苟合。 两个丫鬟被一吓,马上便招了,说那些东西都是从漱玉斋中拿出来的。她们差不多到年龄出府了,对此事好奇,因此昨日便偷偷拿了去。 沉香说着,脸色也有些发红,低声道,“奴婢听到消息,说五小姐一听‘漱玉斋’三字,当下脸色剧变,让桂mama将两个丫鬟堵了嘴,当场把她们杖毙。” “后五小姐怒气未消,又吩咐桂mama带上丫头到婉姨娘屋中,怒斥一顿,最后将婉姨娘禁足了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