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三合土石墙
我们相互搀扶而行,方跑了几十米就被一处石墙挡住了去路,令人可悲的是,它根本不是左侧墓道的封口,所处之地依然寒气袭人、冰寒入骨,我想我们瞎忙活一场,自始至终未能逃离千年寒冰的笼罩,石墙后面还有他路。 人算不如天算,本以为峰回路转,没想到再一次身处绝境,如果没能穿过石墙,我们势必坐以待毙,千年寒冰笼罩之下,试问谁能幸免于难! 我们已累得筋疲力尽,方才一鼓作气地跑下来,那是因为心里还有希望,一旦希望破灭,那么人心已死,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从未像今天这样绝望,我面如死灰,甚至怀疑这条偷挖的墓道根本就是假的,故意将计就计地给我下了套,无论走右侧墓道,还是走进偷挖墓道,对我们都是死路一条。但随即一想,我又推翻了这个想法,若想置我们于死地,何必多此一举呢?再说偷挖墓道藏匿地极为隐蔽,若不是被我们侥幸找到,简直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 大牛从地上做起来,他将钢钎子砸进缝隙里,但效果不佳,石缝塞满了固若金汤的三合土,越是使劲砸,它们越是牢不可破,火星四射了半天,钢钎子才进去了一寸。 我好意劝大牛说,你别费劲了,既然灌了三合土,就是不希望被我们轻而易举地将其摧毁,这么厚的石墙,我们的钢钎子根本打不透,别白费力气了。 大牛气得将钢钎子摔在地上,满脸颓废,眼神极为绝望。他暴躁不安地说:“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后面就是逃生之路,我们就眼睁睁地等死而什么都不做?” 田七瞎开玩笑说:“孟姜女哭长城啊,你有那本事把石墙哭倒了也行。” 马伊拉大病初愈,脸色略显憔悴,看着大牛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忍不住心生怜悯,轻轻地对田七说:“什么时候还胡乱玩笑!你大牛哥不也想着让大家活下去吗?心平静气才能大脑清醒,大家都别着急,问问赖天宁有没有好办法,他的鬼点子一项很多。” 见我低头沉思,大家眼睛一亮,纷纷期盼地看着我。我心想,好家伙,你们几个这是赶鸭子上架啊,我怎么说也只有一个脑袋,难不成还能上天入地? 虎娘子见我没有出言拒绝,以为我有点想法,她开口说道:“不管成熟不成熟,你把意见拿出来大家讨论,关键时候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别闷着不说话啊。” 大牛、马伊拉和田七一看我支支吾吾的样子,就觉得八成有戏,纷纷催促说:“是啊,大家坐在同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亡俱亡,赶紧说出你的主意,我们几个全力支持和配合。” 我苦笑着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无能为力啊。三合土最怕酸性物质的浸泡,尤其是陈年老醋,倒斗人都知道这个法子的。” 主意倒是个好主意,但我一说出来就后悔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说了等于没说。 田七先是一喜,接着摇头苦笑说道:“这像是开玩笑,我们到哪里找来大量陈年老醋?此法不通,此法不通。” 大牛也跟她开个玩笑说:“你自己也能酿啊,争风吃醋的劲头哪去了?虽然比不得陈年老醋,起码它也是酸的,没准三合土最怕它呢。” 田七恼羞成怒,张开嘴想理论一番,没想到大牛忽然来了个声东击西,赶紧望着我说:“还有别的法子没?” 这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田七一看这个时候吵闹不合时宜,只好瞪了大牛一眼,意思这笔账先记着,以后老账新账一块算。大牛故意双眼热切地看着我出主意呢,他能不知道田七这小丫头的小心眼? 众人俱都满怀希望地看着我,我实在不忍心伤了大家的心,如果说一句“没有”,哪我这个诸葛亮还不得愧疚而死? 四双眼睛如此的热烈,他们没有流露任何的指责和失望,我忽然之间觉得心里好沉重,沉重地喘不上气来。 我只好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心想哪怕胡乱说个方法呢?要知道,大家之所活到现在,靠的不仅仅是运气,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一旦希望破灭了,大家的心也就死了,还谈什么斗志和赌命呢? 我顺口胡诌说:“三合土的有效性最多不过百年,这堵墙差不多快两千年了,虽然依然坚固,但牢固的程度已大不如从前,对付这样的三合土还可以用火烧,一烧就酥了。” 田七哎呀一声说道:“是啊,怎么忘了这个古老的法子呢?我和我爹挖过一个王爷墓,墓室财宝却被盗墓贼偷挖一空,墓室用的就是几百年的灰色老砖,当时天亮了,我们不敢出去,怕被人看到,于是打算呆到天黑再出去。我将几块老砖围起来想生火做饭,谁也没想到烧了一会,原本挺结实的砖头都成为一堆齑粉。我爹说这些老砖里面参合了三合土,只要火一烧就酥了。” 虎娘子噌得一下就从地上站起来,得意忘形地说:“还等什么!既然过期的三合土怕火焚烧,我们就用火烧吧?” 田七、马伊拉和大牛都跟着擦拳磨掌,恨不得立刻将石墙付之一炬。 我苦笑着摇头说:“过期的三合土确实怕火焚烧,但石墙缝隙又深又窄,火苗子根本烧不进去呀,除非将这堵墙置身于火炉中,但我们几个谁能办到呢?难啊,太难了!” 一盆凉水顿时浇灭了大家的欣喜和激动,一个接一个地又坐回了地面,大牛捂着胸口直嚷着难受之极,说一惊一乍的,心脏有点受不了。 马伊拉直接否决火烧石墙的办法,她就事论事地说道:“火烧肯定不实际,我们被千年寒冰所困,现在都被冻得不行了,哪来的火源呢?就算把身上的衣服都扒光了,这点火势连取暖都不够,更别指望烧什么石墙三合土了。” 这是现实问题,任何人都无法逃避。陈年老醋和火烧都是对付三合土的办法,无奈的是这些材料我们上哪找去? 大牛捶胸顿足地说道:“奶奶的腿!我身上还有几管炸药,不行给丫炸了算了,就算墓道塌了,将我们活活埋葬,老子也要跟它赌一口气!谁叫它挡着爷爷的去路呢?” 我几乎笑喷了,指着大牛笑着说道:“你想用炸药炸开石墙,我还想请来天公打雷劈开呢,玩什么国际玩笑?你上哪偷炸药去?” 田七说道:“大牛哥别痴人说梦了,炸药威力无比,别说咱们被活埋了,光爆炸冲击波就能将我们活活震死,你哪是跟石墙赌气,简直是拿命在开玩笑呢。” 大牛见我和田七合起伙来挤兑他,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有点怒发冲冠的意思,伸胳膊撩腿的,大有一言不合,以rou相搏的意思。 田七嘴皮子都笑歪了,假惺惺地关心大牛说:“我的哥哥你慢点,老胳膊老腿的,你再抻着,不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大牛恨恨地说道:“我真想晚上做梦掐死你俩,气死我了。” 虎娘子突然怔怔地看着大牛说:“从狼人沟黄金塔寺出来的时候,炸药都掉进水里了,你哪来的炸药?不是忽悠我们玩吧?” 大牛从裤腰里拎出一个塑料袋子说道:“我真有火药,谁跟你们开这玩笑!” 我想起来了,曾经为这个还埋怨过大牛失职之责,这回他怎么又弄出黑火药呢? 大牛得意洋洋地说道:“老大批评我丢了炸药,这事我记在心里,虎嘴岩不是有个火炮洞吗?墙角旮旯有一堆黑火药,兴许这玩意儿也能爆破,我就偷偷装了一袋子,也没来得及跟你们说这事。” 我惊奇问道:“你光看见一堆黑火药了,可看见雷管什么的?” 大牛回忆说:“当时临时起意的,没看见还有雷管,这些黑色的粉末,一看就是传统的老火药,我就带来了。” 我突然哈哈大笑说:“算你小子将功补过了,你这些火药救了大家的性命!你拿的若是炸药,就是废品一堆,但若是炮弹里面的黑火药,你就立功了!” 我们在整理石墙缝隙的时候,发现了几个字体,大概当初是用红油漆写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颜色变成褐色,因为光线暗淡的缘故,我们之前并没有发现。 马伊拉懂古文,细细辨认之下,一脸惊悚说道:“巫师诅咒,破墙者万蚁嗜体!” 大牛马上嗤之以鼻说:“唬人的玩意儿,不足为信。冰天雪地的环境,连人都活不了,哪来的蚂蚁?” 我脸上阴晴不定,墙体既然出现巫师咒语,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当然也不排除危言耸听的意思,很多古墓中都留有恫吓言语,十之八九都是吓唬人的,所以大牛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田七似乎想起什么来,说道:“极寒环境很多生物难以存活,但是有一种物种除外,那就是蚂蚁!沙漠有沙漠行军蚁,火山有火山蚁,山丘老林还有食人蚁,我听老辈人说,冰山雪谷还有一种蚂蚁就‘冰蚁’,它们通体透明,几乎跟冰雪一个颜色,一旦遇到活的生物,它们蜂拥而上,瞬间将敌人冻僵,然后分而食之。” 我们几个顿时感觉有不祥的预感,既然冰蚁是真实存在的,诅咒说得“万蚁噬体”就有可能是真得,难道石墙后面真是冰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