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以酒洗长枪(求收藏)
刘知守的眼皮跳的厉害。 远处天际的赤色蛟龙带着雄霸天下的怒煞垂视凡尘。 不需要靠近,只是需要仰望就足以让人敬畏。 刘知守不用猜他都知道那是哪位炼气圆满突破筑基的天地异像! 除了公孙鸿那个硬生生压制二十年修为的疯子谁还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数十个甲子的真元,即使是隔着遥远的虚空,刘知守也能清楚的知道那可怕的威力。 一朝破筑基,便入筑基中期,更是能够力抗筑基后期修士,公孙鸿果然不愧青山骄楚! 只是,刘知守不知道那可怕的气息中压抑的怒火是什么回事。 仿佛要毁灭天地一样。 发红的天际像惜君眼角的血丝,她因为昨夜的事情一直都在怨恨徐三。直到今天早上徐三一个人独自离开,然后将自己拖付给这个刘老板的时候,她的心里空落落的。 她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是,那一双眉目眼里藏着的阴郁却依旧让她心悸。 徐三,他是一个可怕的。 一个可怕到让人浑身颤抖的人。 昨夜那双眸子里充斥的目光,即使是惜君现在回想起来她也会有些后怕。 她从未见过一个的眼神可以那样狰狞,仿佛从深山野林里钻出来想要吃人的野兽。 那目光,都带着属于野兽的粗野与嗜血的腥臭。 只是,那样的徐三让她厌恶憎恨。 但是,一想到前些天,他为了她一言不和拔刀的时候,她的心里又乱极了。 所以,她还是有些担心他。 担心他出去是不是又要与别人拼命。 刘知守看着靠着走廊的柱子默默发呆的惜君,他的心里就怪异极了。 “惜君姑娘好像不太开心?” 刘知守负着手,然后走到惜君旁边打算开导一二。 惜君被刘知守的话惊了一跳,这才连忙低下头,木讷的回答道。 “没,没有。” “哈哈,是不是在担心徐三那个臭小子!” 刘知守为老不尊的哈哈大笑。 惜君似乎被刘老板的一句话说的有些生气了,然后她猛的抬起头,表情略带扭曲的低沉说到。 “我,我才不会担心他。” 惜君有些生气,她讨厌别人这样说自己。所以她说完,在刘知守略显尴尬的氛围中便跑步离开了。 刘知守傻了。 这,这都是什么鬼事情。 浪迹江湖,自然要有匹烈马,更要有白衣长剑。但是,徐三好像除了一匹老马之外,身无长物。 他,就这样打算浪荡江湖。 太阳,还没有彻底落下,晚霞漂亮极了。 徐三要走,所以他来看看她。 她的墓在坊街外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边,没有什么墓碑,只是微微拱起一个小土包,看上去寒酸极了。 坟,是新坟。因为她死了也不过三天。 如果这个地方有什么值得徐三思恋的人的话,那么赵清雅一定算一个。 这个女子的狠辣与豪迈,给他深深的震撼。 他,想要成为她那样的人。 痛快! 对,这就是他前世没有活明白的事情。 只有活的痛快,才可以让徐三觉得活着舒坦。大口酒,大口rou,玩最吊的剑,杀最吊的仙,这是徐三在心里现在默默温养的一颗道心。 十七让徐三不痛快,所以徐三也让他不痛快。公孙鸿要斩草除根,就不要怪徐三也陪他一起玩一遭斩草除根的梗。 至于死?徐三闭着眼睛都敢给公孙鸿挥刀子。 修为高如何?家境好如何?惹到我,死都是便宜你。 徐三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胸膛上的伤口往外渗着丝丝鲜血,疼,但却发痒。 念头通达,杀的尽兴,徐三不足的连呼吸都觉得通常了许多! 只是在赵清雅的坟头小站的一会,徐三就不得不走了。 转身打马就要离开的时候,徐三的眉角忽的一跳。 因为,他发现了一些足以让他震惊的东西。 新坟边的几株野草被压弯在地上,连叶子都腐烂在了泥里。 那是有人来过,且踩过的痕迹。 徐三的心里多了一丝阴郁。 他忽的想到一个绝对无法面对的事实。 徐三强自按住心头的慌乱,然后,他准备挖开这座坟。 埋赵清雅的时候徐三本就埋的不深,所以挖出来也容易些。 浅浅的土层被大铁剑挖出,然后,徐三便一脸呆滞的杵着剑蹲在坟坑边发呆。 她,竟然没死? 没死?怎么可能没死! 难不成这世界真有可以让心跳停止半个时辰以上的龟息之法吗? 徐三的心里充满了nongnong的疑问。 想到那夜她最后留下的要求,徐三就不由的毛骨悚然。这个女子,果然是句句阳谋,步步阴谋。 以不抵抗为代价换去徐三一丝同情,然后白绫赐死换取自身唯一一缕生机。这样,不仅可以让徐三自以为他真的杀了她,而且,还不用留下太多马脚。 以情为阳谋,以假死为阴谋,果真是。。。 徐三早就不知道自己该感叹什么了,他只有笑,苦笑,大笑! 是的,他站在黄土小坑旁,弯着腰大声的笑着,笑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既然没有死,那就好好活下去吧! 我的朋友! 徐三心里这样默默的想,他本就不太想杀赵清雅,因为,她与他都是一样的人。这样的人,整个世界都不会有太多,所以,徐三觉得她会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第一个真正的朋友。 同样,也会是他一辈子的对手。 这,是一个值得认识的朋友。 夕阳西垂,徐三填好土坑,便收了剑跨上马一路朝北而去。 没有风雨送人,有的,只有一弯落残的夕阳。 公孙鸿闭着眼睛,他在调理体内暴涨了十倍的力量。 但是,他依旧静不下心来。 静不下心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叫徐三的名字。 徐三公孙鸿是见过的,在他后宅的私牢里,那个刚挨了一鞭子就晕了过去的软货毫无疑问便是公孙鸿对他的第一印象。 公孙鸿实在想不到那个胆小的连话都说不周齐,还尿了裤子的徐三会是砍掉他儿子半个脑袋的狠人。 但是,徐三消失,赵清雅失踪,这让他不得不认为徐三就是杀了他儿子的凶手。 其实,是不是凶手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公孙鸿已经愤怒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现在只想抓住徐三,然后跟撕白纸一般撕了他。 体内的真元因为骤然的加剧而变得无法精准掌控,公孙鸿需要一夜调息,才能完全控制体内骤然多出来的力量。 所以,他静不下心的时候,他就擦枪。 那是把丈长足有儿臂粗的镔铁长枪,枪尖三棱枪刺足有两尺长。 那狰狞的枪刺在压抑的灯光下越发的显得可怕。 这就是他前二十年闯荡江湖用的兵刃,直到后来拜入大剑宗,成了炼气修士他这才不常用这等大杀器了。 想当年,他一杆铁枪挑翻第四坊街的时候,那是何等的勇猛与霸气! 只是,此生后二十年,他被过眼的荣华糊了眼,他早已没有了当年那样的壮志雄心。 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斩断了! 今夜,就是他公孙鸿重生之时。 当年那个一枪惊魂的无敌武士,在此刻剧烈的燃烧着这二十年积攒的腐朽。 就像神剑生了锈,重新磨出剑锋一样。 公孙鸿的呼吸变的沉稳,就连那张容颜也变的年轻起来。 突破筑基寿两百,公孙鸿没有不年轻的道理。 齐腰的长发剪短,奢华的服饰脱下换上粗麻制的黑色武士服,他已经彻底蜕变了。 今夜,他只想做一个去杀人的人。去杀杀了他儿子的人,去杀写下公孙老狗的人! 一定要杀,也必须要杀! 这是公孙鸿告诉自己必须做到的事。 儿子的棺椁还停在后院的灵堂,今夜,公孙鸿就会将他下葬。 虽然有些仓促,但是公孙鸿并不在乎。 比起没有什么意义的葬礼,他更在乎用手中铁枪将徐三的尸体挑过来,然后插在他儿子的坟茔上。 血,便的炙热。 因为怒火,因为愤怒,因为羞辱,因为悲痛,公孙鸿充斥着血丝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如同魔鬼的意志! 他,以欲疯魔。 一百斤的镔铁长枪冰冷沉重,但是,放在公孙鸿盘着的双膝间却没有多大的存在感。 酒,很烈很烈的酒,烈的像是烧红的刀子一般的酒。 顺着枪上阴冷铁硬的纹身浇下去,然后再用砂纸将枪刃上的铁锈打磨干净,整把铁枪也就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仿佛睡狮醒来,择人而食。 枪刺上的血槽阴冷的像是公孙鸿的眸子,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手里的铁枪捅出去,然后捅进徐三那脆弱的身体里。 公孙鸿擦完枪,站起来,然后将铁枪收回储物袋。 简陋的麻衣粗暴漏风,穿在身上难受极了。 但是,现在的公孙鸿已经不在乎了。 站起来的公孙鸿似乎年轻了好多,像是刚入江湖就想一举成名的少年! 只是,他不是。 因为安逸带来的赘rou在突破筑基之后就被guntang的真元熬成一身油流了下来。 如今,公孙鸿已经是一个身有九尺,虎背熊腰的绝世勇者。 他,要去杀人! 杀最恨的人,杀最狠的人! 他已经有了死的觉悟,也有了死的决心。 这样的人,无疑会更可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