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九玄派
此时的王征，自然不知道自己又多了个敌人。 秦国，南方道。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额...” 昨夜下了一夜毛毛细雨，高山旁的小路略显泥泞，王征闻着泥土的芬芳，不由诗兴大发。 但这首诗用在这里，未免牵强附会。 “貌似现在是清晨，不是晚上......”王征摸了摸鼻子，脸色有点尴尬，瞥了一眼庞斑等人，还好他们都没注意，要不然丢人丢大了。 他现在身穿一身普通的青色长衫，腰挎轩辕剑，乌黑发亮的长发，披散在坚实的肩膀上，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像江湖浪子。 但实际上是华夏至尊，第一大帝。 抚摸着胯下骏马，望着延伸到天涯海角的小路，他心底一阵畅快。 华夏江湖终究只是个小地方，而秦国江湖，才是真正的江湖。 有巨侠、巨盗、恩怨、情仇等等。 有三教九流、贩夫走卒、王孙贵族等等。 江湖，不正是这些混杂而成的么。 ‘唳~’ 一声嘹亮的鹰鸣，响彻山谷。 天空有一头雄壮至极的飞鹰，盘旋而下，落在庞斑的肩膀上。 庞斑笑着逗弄了几下飞鹰，从腰间口袋里摸出一块rou干，喂给飞鹰。顺手取下鹰脚上的纸条。 这只飞鹰是在前阵子刚被驯服投入使用的第一批信鹰。 自称帝以来，他便一直在民间寻找能驯养飞鹰的人。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找到两个能人。 但驯养飞鹰毕竟需要时间，所以虽然很早就开始驯养了，但直到现在才能够动用。 “少爷，九玄派的拜帖已经送到，可以按计划行事。”庞斑读过纸条后，淡淡道。 王征闻言，朝骏马狠狠一鞭，冲了出去。 经之前的调查，九玄派门徒过万，有两名武圣坐镇，实力出类拔萃。 这并非重点，重点是此门派相当精明，通过联姻手段，将周围几个实力比他低的门派，牢牢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若能收服九玄派，就相当于一次性拿下五六个中型门派。 这些门派加起来，门徒大约十万左右，合计四名武圣，四十三名宗师高手，三百二十一名先天高手，后天高手无数。 这股力量虽不怎么强，但也能拿出手了。 选择九玄派为首要目标，还有一个原因。 九玄派每隔三年，就会招收门徒，则其出众者，收为亲传。 所以王征打算踢场子去。 正好借此机会，扬名立万，将天门的名号打出去。 而九玄派，将会成为天门在秦国明面上的力量。 九玄派坐落于秦国南方道，玄风山脉之中。三面环山，独占地利。 当王征一行人，踏足玄风山脉时，已接近中午。 山脚下汇聚了很多人，有提剑持刀的江湖散人，也有毫无武功根基的普通人。 放眼看去，足有上千之数。 王征一时哑然，依照情报来看，九玄派算比较苛刻，别看有这么多人前来，但实际上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进入九玄门墙者，寥寥无几。 王征也不下马，与众人在人群中穿插而过。 他的举动，引起某些人的不满。 一名满脸络腮，手持大刀的壮汉，忍不住道：“喂！那白脸的，说你呢。为何在人群中纵马？” 王征一愣，随即笑了笑，转向那人，淡淡问道：“敢问这位大侠高姓大名？” 络腮大汉一脸自傲，冷冷道：“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旋是也。” “什么？原来他是郴州道大盗，号称虬髯刀！” “我的天，居然是他！” “传闻死在他刀下的好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糟了，那白脸的，虽然没礼貌，但也罪不至死。得罪了他，小白脸有死无生啊。” “可不是么，小白脸......” 王征听到四周张口闭口小白脸，脸色顿时一僵。 在这个世界中，小白脸一词，并非贬义词，也并非褒义词。大抵是人们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时，胡乱开口的称呼。 但听在王征耳朵里，格外别扭。 你们全家都是小白脸，你们才是小白脸！！ 王征在心底怒吼道。 “都给本少爷闭嘴！吵得本大少耳朵都炸了，你们烦不烦？神经病！”王征冷着脸怒喝一声，场面当时就冷了下来。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他，完全搞不懂，这个相貌虽英俊，但穿着普通布料制成的长衫，一看就是寻常人家的子弟，为啥一言不合，就开启群嘲模式。 比人多？他们可有数千人。而王征一方，只有区区几个人罢了。而且都还很年轻，穿着也够普通。 “哈哈哈~~小子，合我口味，不错！你的人头，暂且寄下。”被众人称为李旋的虬髯大汉，见此不怒反笑。 大盗就是大盗，性情也够怪异。 但下一刻，虬髯大汉的笑容忽然僵住了，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高高跃起，跳到了一颗苍劲有力，高有五丈的树梢上，死死抱住一根粗壮的枝干。 所有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众人毛骨悚然。 只见虬髯大汉的身躯忽然颤动了几下，又尖叫了一声，头颅便坠落下来，并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猩红的血液，洒落一地。但他的躯体，却因死前绷紧了力气，导致死后仍死死抱着树枝，没有掉下来，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如此诡异的一幕，令众人浑身发凉。 “嘶嘶~~~”有人倒抽冷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有人震惊道。 也有人把目光转向王征。 王征淡然一笑：“你们方才说他是剪径的强盗，本大少杀了他，也算为民除害，是不是啊？” 众人这才醒悟，眼珠子瞪得滚圆，透着惊恐。 暂且不提到底是不是出自少年的手笔，但方才那一幕，也太诡异了。 “是...是...”有人颤声回答。 “这位...这位少侠，你杀了他不要紧，他还有十六个兄弟，你们赶紧走吧。”有人忽然出声提醒。 王征顺声看去，只见一名身形消瘦，发如枯草，面色蜡黄，身穿粗布麻衣的老人，瞪着眼珠子盯着他。 没想到居然是个老人，他这么老了，居然还想拜入九玄扬名立万？ 老人身后有一个小脑袋忽然钻了出来，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王征这才恍然，多半是这小孩想拜入九玄，老人是他的长辈，自然会亲自送他来。 小孩的脑袋上，绑着两根马尾辫，看样子应该是个女孩。 她并不漂亮，也不可爱，脸上还有些泥渍，但一双眼睛，却亮如繁星。 王征催马上前，“老大爷，莫说十六个兄弟，就算再来几百个几千个，本少也不怕。” 老头瞪了瞪眼，显然不相信，依旧劝了一声，“少侠还是走吧，避免一场灾祸。” 王征瞥了他一眼，干脆不理他，翻身下马，冲怯生生的小女孩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告诉你，娘亲不许我跟坏人说话。” “啥？你看本少像坏人！？”王征嘴角直抽。 小女孩一本正经地点点头：“mama说，杀人的人，都不是好人。” “那假如本少杀的是坏人呢？”王征问道。 小女孩脸色一呆，静了良久，仿似经过了深思熟虑一般，认真道：“娘亲说好人杀了坏人，也会变成坏人。” 王征败退。 独孤走了过来，他看着小女孩，眼睛微微发亮。 王征见此，淡淡一笑，“呵呵，你也看出来了？” 独孤道：“不错，少爷，这小女孩天生剑骨，百年难遇。没想到少爷也能看出来。” 摇了摇头，王征道：“我并未看出她有剑骨，但却看到她眼中的世界。” 独孤微微发愣，“少爷，她眼中有什么世界？” “一尘不染，纯洁而又善良的世界。”王征淡然一笑道。 独孤点点头，再次看向小女孩时，也才注意到她那双异常清澈的眸子。 独孤摇摇头，转身便走。 王征却问：“你不打算收她为徒？” 独孤道：“世上天才如过江之鲤，况且她母亲的教育，已深入她的骨髓，将来的成就，只怕一般。” 无论是小女孩还是虬髯大汉，都不过是此行的小插曲。 女孩的天赋，高达94点，但王征并未放在心上。 世上天才无数，但能走到终点的，又有几个。 儿时出类拔萃，不代表将来必须有此成就。反之儿时笨拙，大时未必平庸。 独孤的想法，和王征完全一致。 小女孩张口闭口便是她母亲的道理，可见那些大道理，将会伴随她一生一世。 独孤是不会收这种人为徒的。 由于王征一行人，一言不合杀了虬髯大汉，导致许多人都远离了他们，生怕沾惹是非。 王征却并没有在这里久留的意思，催动骏马，径直向山上走去。 “额...他们这么厉害，根本就不是来拜师学艺的。” “可不是么，先前还以为他们和咱们一样。” “真是看走了眼。” “你们说，方才虬髯刀李旋是怎么死的？” “被无形剑气所杀。” “何以见得？” “颈部断处整齐平滑，不是无形剑气，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