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进化与二十分限定
——阻止他！ 忍足谦也和原哲也对视一眼，同时作出了决定。 而丸井也敏锐地意识到了对手的目的，咬咬牙目光变得坚毅起来——挡住！挡住他们针对不二的攻击！给不二留下足够的余地来进化，然后再合力直接拿下对手！ 天空中的雨依旧毫无停歇地降着，不变大，却也没有收敛的趋势，只是单调地洒落细长的银丝。 丸井一个人立在网前，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倔强的神色。 不二站在底线附近，暗暗咬牙——明明感觉到了，明明意识到场上气氛的变化，却偏偏力不从心，想要移动想要开口，却似乎被什么桎梏着，感觉四肢不属于自己，而被这重重的雨幕固定其中，动弹不得。 ……到底，到底这牵绊着自己的，桎梏着自己的……是什么？ 是这重重的雨幕吗？它又想告诉自己什么呢？ . “哈！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打败我了！”丸井在网前跳跃着，露出骄傲且明快的神色，“一对二算什么？一对三我都是打过的！——我的完美城堡，是最强大的防御！” ——之前还只是“比赛”的状态，因为身后站着不二，所以知道即便有球漏掉也没关系，但是现在……当自己成为队友的屏障，成为立海的荣誉的屏障……这已经是要赌上所有的时刻了！就坚不可摧起来吧，丸井文太！！！ 骄傲到狂妄地宣布着自己的决心，却没有让忍足谦也和原哲也中任何一个人露出轻嘲抑或吐槽的表情，反而是凝重的神情——因为，丸井说的没有错，的的确确，这个少年，虽然只是一个人站在网前，却仿佛在网前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他们两个人一个快速一个迅猛的攻击，竟然奈何不了！ ——当然，防御状态下的丸井，攻击力也弱得不行，所以双方只是一球一球拉锯，却半天没有分出个胜负，一个球都要被打上十几个来回，就算偶尔哪一方拿了一分，也会立刻被对方追回来。 ——但就算是这样，以二对一，竟然和对方打得不亦乐乎拉不开分数，对于强者而言，已经是极大的耻辱了！ 丸井表情轻松，却感觉到了手臂的酸痛——原哲也的猛虎饭，那是能够穿针引线准确在对手臀部造成重击的绝招啊，怎么可能在快攻的情况下毫发无损地接下来？肌rou的牵引，每一下都拉扯出骨子里的酸痛，丸井几乎有种错觉——似乎拉伸手臂的时候，听到关节发出了吱吱呀呀的**之声。 但是…… 青年——不，就长相而言还是少年——的嘴唇扯开一丝有些凉意的笑容——也就是这种程度而已呢。当年，在木手的“背叛”和对手惨无人道的刑法之下，虽然遍体鳞伤，但是他都可以固执地跳跃在网前，架构起坚硬牢固的城堡…… 现在，呵，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1－1！四天宝寺！” “15－0，立海！” “15－15，四天宝寺！” “30－15，立海！” “30－30，四天宝寺！” “……” “真是，漫长的一局。”幸村轻叹，目光紧缩在场中那个半晌未动的青年身上。不二颀长的身影只是那么立着，手里的球拍微微垂着，手指——幸村良好的视力可以看到——他握着球拍的那只手，手指不时轻微地抖动一下，但并没有真正将球拍擎起，只是以一种仿佛沉睡般迷离的表情站在那里，好像是一尊雕像。 ……所以，是次元级内部，更高的层次吗？ 幸村仔细地观察着，心里将自己所知的各个次元级强者的打球风格和技巧通通过了一遍。从真田的厚重刚猛，到毛利的出其不意，一直到次元级最顶端的强者——平等院和德川那种“阿修罗神道”的层次。 次元级内部，到底如何分类，如何进化，对于他们来说，现在还是个谜。都被称为同一级别的选手，但是内部的实力却千差万别，甚至没有什么太多的共同之处，唯一能概括出来的，就是到达次元级的人都会在自己对能量的运用方面有一个飞跃式的提升，并且有了综合运筹帷幄的能力。 不二此刻正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雨幕，无数的螺旋，无限的延伸，在他的脑海里展开、蔓延，幻化，变形……是深邃而无法触及的无边黑暗，还是刺眼到足够穿透宇宙的光？ 如果伸出手去触碰……？还是试图将其攫取……？ 不二缓缓地，深深地吸了口气。 . “选手们！选手们！” 裁判忽然吹了一声哨子，然后在忍足、原哲也还有丸井一起看过来的视线中开口道：“刚刚和全国大赛委员会确认过，如果二十分钟后再无法结束本场比赛或者雨依旧不停的话，为了保证选手们的身体健康，我们将暂停比赛并保留本次比赛数据，择期继续进行。” “啊？” 丸井最先忍不住跳起来：“这都已经是决胜的一场了啊！如果我们赢了整个全国大赛的冠军都决出来了！这种时候暂停的话不是泄气吗？” 裁判看着丸井：“很抱歉，丸井选手，这是全国大赛委员会的安排，而且，出于对你们身体的考虑，这种选择也是最恰当的。如果比赛过长而雨无法停止，那么这是必然的选择。”其实原本现在就应该叫停的，但是因为雨不算大，而且考虑到比赛日程安排不好随意更改的问题，才试图继续。而且选手们和双方队伍都没有申请延期，因此才折中做出这种选择。 “……所以……只有二十分钟了吗……”丸井喃喃自语，下意识地转身看了一眼后面的不二。如果……如果不二不赶紧进化完毕或者至少恢复状态的话，他一个人肯定是不可能赢的，只能是拉锯拉到二十分钟后，然后延缓。但四天宝寺现在大比分0－1落后，想要赢就要扳回一盘再赢下一盘，所以即便是二打一也是有所保留的，怕到时候拼尽全力等到第三盘体力不够。现在时限变成了二十分钟，就怕四天宝寺一看时间，索性孤注一掷决定冲刺式把他干掉拿下一盘，那就把第一盘的优势给拖回了原点。 ……所以说……不二……拜托了……！ 就在丸井焦灼而又期待的视线里，全场观众的注视下，细如牛毛也多如牛毛的雨丝里，那个一直如同沉默的木偶一样的身影，忽然微微地动了一下。然后就看见那张清秀的、之前一直如同忍耐着什么一般露出些微痛苦神色的脸上…… 一线明亮而又清澈的湛蓝，倏然闪现。 一丝湛然的弧度勾勒在唇角，介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选手露出一个明明和往常弧度别无二致、却偏偏让人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的笑容：“辛苦了，久等了，丸井。” “……”丸井陡然睁大了眼睛，惊喜的表情闪现，“可以了，不二？” 他问得不确定，也有点含蓄，不二却微笑着点点头：“就像你想的那样。”没有错，他已经彻底完成了自己的新的一次进化呐。后面的比赛……二十分钟是不是？他听到了哦。 . 看台上。 手冢眉头一皱，旋即松开，薄唇微启，评价道：“还是一如既往地给人惊喜啊，不二。” “哎——有点意思啊，不二前辈。”越前半个身子从护栏上探出去，琥珀色的大眼睛闪烁着兴味的光芒，“真是一定要打一场啊，不然说什么都不会甘心的。” 桃城则带着又是兴奋又是故作埋怨的神色一把击上了栏杆：“真是啊，不二前辈！万众瞩目下进化什么的，这种事情，原本以为也就是越前做得出来呢！看来不二前辈也不遑多让呢！——干什么哎，英二前辈！” 一下子揉乱了桃城头发的菊丸一脸骄傲，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就只有不二这样的天才，还有小不点这种非人类的家伙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完成进化nya！” “什么叫‘非人类的家伙’啊英二前辈……”越前不满地嘟囔着。 一边。 “好吵啊，青学那帮人。”仁王懒洋洋地斜倚在柳生肩头。 “也就是丸井在比赛切原不在这里而已。”柳生非常直接地指出原因所在，“所以我们这边才这么安静。不过说起来，他们高兴得也确实有点早了，就算不二完成了新的进化，二十分钟，也很难说。” “你真是冷静得无趣啊。”仁王懒懒散散地乜了他一眼，“再说了，就算是二十分钟赢不了，择期继续也一样是赢，噗哩。” “那可未必，如果忍足君或者原哲也前辈也效法越前龙马呢？”柳生指的是国三关东时，只一周的时间，越前龙马对真田的结局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说起来，那时候也是一场雨啊。” “……”仁王无语地看他一眼，“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啊。” “我只是客观指出所有可能而已。”柳生冷静道。 “……呵、呵。” “我觉得你心里在骂我，仁王君。” “恭喜你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