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贾府的末日

    虽然还在正月里，但是上层的变动和即将的出兵，使得整个京城的气氛很是压抑。

    黛玉这几天也很烦躁，不过现在的林黛玉和红楼原著上的林黛玉有所不同，不是原著上哪个敏感到任性的小姑娘了，她现在是努力做个标准的淑女闺秀，所以就是有情绪变化也努力不表现出来，所以不会想原著上那样“嘴比刀子还快”的事情发生。

    但是到底是个真性情的小姑娘，怎么也不可能做到薛宝钗那样的深沉，所以这几天林黛玉的话格外的多。一时会和晴雯说：贾家不会有事吧？一时又和清歌说：曲meimei的婚事本来定在今年二月里，听说她未婚夫也要出征，这婚事现在还没个定论，会怎么样啊？一时有和雪雁说：宝jiejie怎么还住在贾家啊？当然也会偷着让紫鹃把她给何澈初定制的征衣拿出来看看，正月里不能动针线，只有初一和十四无妨，十四晚上，紫鹃把东西拿回来以后，黛玉可是带这紫鹃做了半夜针线，不知道做了什么改动。

    而且黛玉也会悄悄的问紫鹃、晴雯，她能给何澈初准备什么？晴雯看来什么也不用的，不过看这架势，要是不想起些什么来，黛玉总是不放心，认为自己不能为情郎分忧的。前世晴雯听自己的哲人表哥说过，爱情就想一场热病，所以恋爱中人都是没有理智，不可理喻的。是不是因为这句话，晴雯前世没有谈恋爱，自己也不可考据了。不过现在得对林黛玉的爱情病进行冷处理了。所以晴雯说：“何将军应该什么也不缺的。不过既然上阵打仗，药物是必要的，当然何将军自己都是随身携带的，可是真要打仗，这药物是多多益善的。”看看黛玉听见这话，脸色有些发白，晴雯赶紧补救说：“就是何将军自己用不上，给别人用也是好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这可是积善的好事啊。”黛玉的脸色才变回来。

    黛玉想了想：“要什么药才好呢，都是伤药么？”

    晴雯因为穿越过来以后，为了不重蹈原著上晴雯的覆辙，十分重视身体健康，所以几乎没生过病，对这个时代的医药状况不甚了解。但是在贾宝玉房里的时候，宝玉经常生病，不过宝玉的病，晴雯看来都是疯病，何况贾府的情况不能作为正常的参照物，就是其他的贵族人家也恐怕不是那样的。所以晴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医药发展状况，是全部是草药，必须熬制呢，还是已经有丸药等便于携带的药物的普及了。所以她问：“姑娘，有没有成丸药的治疗伤风，胃疼什么的药啊？”

    黛玉想了想，说：“伤风的药，我都是吃的汤药，可是胃疼的药倒是有丸药。不过晴雯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是说应该给何将军准备治疗伤风和胃疼的药，又怕路上不好熬药，所以想要准备些丸药，是吧？你想的倒是周到。不过这治疗伤风的药倒是真的十分必要，也不知道那边有多么冷，所以备上些是必要的。可是胃疼的药要它做什么？”黛玉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不过还是生活经验不足。

    晴雯说：“姑娘有所不知，我听说过军人容易得胃病的，但是因为经常锻炼，所以不大爱伤风的。所以胃药比伤风的药更要紧的。”

    黛玉本人是胃不大好的，所以听了自然信得：“那么就多备些胃药吧。正好有丸药也方便。”

    紫鹃说：“你们说的倒是好，可是这还没有得的病，怎么找大夫开方子拿药啊？”

    晴雯说：“我们在乡下的时候，看个病难啊，大夫都远的很，所以我们都是在家备着些药的。常见的病用常见的药，都是能好的。”其实是在21世纪生活的时候，一般人家都有小药箱。

    紫鹃说：“可是我们怎么知道买什么药啊？”

    晴雯想了一下说：“药房里都有坐堂的大夫，我原来看见好些人都是到药房里，先到那坐堂大夫那里，说了病情，然后人家坐堂的大夫给个方子就那这个方子买药了。当然都是些常见的小病这么做了。”

    黛玉说：“上次那个萱和堂的萧大夫，我看就很是可靠，不如你们去萱和堂，问那萧大夫买些药吧。”

    紫鹃因为用过那萱和堂的伤药的确有效，就赞同了。晴雯也赶紧那萧大夫是个起码有医德的大夫，所以也赞同。

    不过晴雯没想到黛玉在这时候居然想到萱和堂的萧大夫。李家绸缎庄一事，虽然对穆家是灭顶之灾的开端，但是是因为这件事，才促成了黛玉和何澈初的婚事，所以也许黛玉因此对此事中的相关者保有好感——虽然晴雯自己也感觉那个萱和堂的萧大夫真的不错。

    这么说来，何雁这一步走对了，发现了一对有情人，然后顺手做过中介，如此一来，何澈初和林黛玉都是感谢他的。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有心观察入微，这个人未免也太精细了吧。何况那件事蹊跷的地方多，不过按晴雯看，怎么个蹊跷法，也是何皇后家族和前东平王家族的恩怨，何澈初和林黛玉他们都无辜卷入的，倒是因此成就一对佳侣，当然这是在何澈初能从战场平安回来的前提下。

    本来说好晴雯和紫鹃第二天下午一起去萱和堂买药的，但是第二天中午她们刚服侍黛玉饭罢，坐下吃饭，小雅慌忙跑来，说是就得了周家的消息，说贾家被抄家了。

    黛玉一听摔了手上的茶杯，问：“抄家？怎么抄的家啊？外祖母可好？还有其他人如何了？”

    小雅说：“这个都不知道啊。周家那边给的消息是早朝的时候，圣上下的圣旨，要抄了荣国公府和宁国公府，还有其他几家。”

    晴雯赶紧安慰说：“抄家的话，人应该没事的。一般顶多是当官的男人们被流放，女眷，尤其老太太这样有先夫诰命的，应该没事的。”这个原著上后人考证是这样的，只是抄家不杀人。

    黛玉听了缓和一些了，说：“可是外祖母年纪大了，也不知怎么样了？我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小雅和紫鹃、晴雯等都阻止，小雅说：“姑娘可是去不得。那抄家也不是一时就完的，现在怕是官爷们还在贾府呢，姑娘如果去的？”

    晴雯说：“对啊。这个时候人家根本不让外人进的，去了也进不去，连消息也不会让传送的。”

    黛玉说：“可是……”看这林黛玉盈盈欲涕的眸子，晴雯心还是软了，说：“这样吧。我这就去打听一下消息，我嫂子就住贾府下人们住的地方，而她不是贾府名册上的人，所以官家也不会抓她的，我去问问她，自然知道些消息的。姑娘就在家等着吧。”

    紫鹃等也劝说，黛玉就让晴雯去打听消息，晴雯也顾不得吃饭，就要走。毕竟对贾府的下场，虽然晴雯看来是自作自受，但是贾府的下人们不少和晴雯关系不错的，虽然知道她们不过是被官府当作财产没收掉，然后被从新卖掉，不过从新换个主人，最大的悲剧就是一家人可能离散，应该不至于陪着贾家主子们上法场的，不过还是有些担心，而且就是多姑娘虽然不是贾府牌子上的人，谁知道那些抓人的会不会不讲理啊。所以晴雯根本坐不住，还是黛玉又把她叫住说：“带些钱去。要是——打听不出来就赶紧回来。”紫鹃把黛玉的私房钱拿出来，晴雯知道打探消息是要花钱的，就带了若干金银裸子。

    先回过楚盈，楚盈说：“你去吧，要是进不去，就回来，等明日再去。”

    到了荣宁街，果然远远就看见官兵把守了，晴雯让车夫绕到后头贾府仆人们住的地方，这个车夫也是机灵的，也送过晴雯，所以转了个看起来十分自然的弯，就绕到后头去了，官兵们一点没怀疑的意思，因为好几个兵看见了，都没一个询问的。

    到了后头，发现平时人来人往的路上也没人了，好容易看见个路人，见他们的车说：“回去吧，这边正抓人呢，好多兵，过不去了。”

    晴雯赶紧掀开车帘问：“大哥，前头出什么事了？抓什么人啊？”

    那人看见车里是个衣着华丽的漂亮的姑娘，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说：“是官兵包围了荣国公府和宁国公府，把人都抓走了。”

    晴雯说：“全都抓走了？那么不是贾府的人怎么办？也都抓走么？”

    那人说：“好像不是，刚才还有听说，让什么家属去官府领人的，就是一起被抓的吧。”等那人走了，晴雯赶紧让车夫过去打听，说我们家一个丫鬟的jiejie嫁给了贾府的下人，但是不是贾府牌子上的人呢，现在守了寡，正要接她回去。

    一会儿，车夫回来说：“这样的都在西角门那边，还有贾家的亲戚呢，要人认领才行。”

    他们就赶往荣国府的西角门，那边也站着兵，听见里面哭喊，说我们是薛家的人什么的，声音很大，听这像是夏金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