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新宠
蓝雨一句话让晓云吓得扑通一声跪下道：“夫人恕罪，奴婢不知道夫人不喜欢这种香味，奴婢立即去换掉。“ 蓝雨缓缓道：“别那么紧张，我不过随口问一问，仔细闻了之后，倒是觉得很特别，是有凝神作用的香料么？” 晓云听夫人的语气像是对她上的香味好奇，没有责备之意，顿时松了一口气，慌忙拿出上香囊，回道：“禀夫人，奴婢上没有擦香粉，夫人问到的应该是这个香囊发出的气味。” 蓝雨结果香囊，又闻了一下，确定这个香囊跟她当年做的是一摸一样，这绝不是巧合，再细看更是吃了一惊，这大红香囊上绣了一枝垂柳，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蓝雨将香囊拿在手里细细把玩了一会，这才貌似无意的随口道：“这香味闻上去让人觉得心平静不少，真的很好闻。” 晓云见状，急忙乖巧道：“这香囊是奴婢昨天才得的，没怎么戴过，夫人若是不嫌弃，就留下吧。” 蓝雨轻轻点点头，随手拿起一只赤金珠簪赏给了晓云。 靠在美人榻上，蓝雨闭上眼睛装作休息，脑子却快速转动起来，红柳肯定是来了，也许混进了国师府，前一段时间她好像听到过锦国向这里进献了一批美女。难道她是混在这些人里进来的？ 蓝雨知道此刻她不能问那么多，她沉默寡言那么久，突然说话已经足够引起冥夜的怀疑了，只能抱个侥幸心里，这只是一件小事，那些监视她的人不见得事无巨细的全都回报，但是她不能再多打探了。 转念又一想，这红柳既然已经来了，就不会一直耐着子悄悄等着的，若是她不及早回应也许她会做什么事露出马脚进而丢了命。 之后对于红柳冒险来找她的行为，蓝雨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一方面担心红柳的安全，认为她太过莽撞，一方面又对她那么多年来仍然不放弃寻找她而感到欣慰。 似乎是为了对照蓝雨此刻的心，当天傍晚天气骤变，刮起了刺骨的寒风。 风一起，丫鬟就烧起了火盆，屋子里暖烘烘的，跟外面的呼啸的寒风相比，屋内屋外是似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这火盆烧多了，无论在上等的银丝炭还是免不了有些炭火的味道，蓝雨不喜在屋里熏香，因此这气味就很明显，她觉得空气闷得很，便将窗户打开，让夹着雨气的寒风吹进来。 站了一会，后传来小丫鬟行礼的声音，紧接着冥夜夹着一股寒气走了进来，见到蓝雨站在窗边，便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道：“起风了，别站在窗口，小心着凉。” 冥夜上的寒气，让蓝雨打了个寒战，但是她没有动，任凭冥夜搂着，半晌之后突然道：“锦国又送美女和亲了？” 想不到蓝雨今天会主动跟他说话，冥夜心不错，扬眉道：“是的，怎么你又想要发善心送她们回乡？” 如果可以，蓝雨当然希望将红柳送回去，交代她不要轻举妄动，别做无谓的牺牲，只是上次的事细细追究起来都是因为她放走萧子君才引来的祸端，这次她不认为冥夜会照做，或者为了哄她高兴，明着同意暗地里却将人全杀了也是有可能的。 经过了那么多事，蓝雨突然觉得要是没有她多事，也许很多人还过得比较好，或许她应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随其自然听天由命。 冥夜许久等不到蓝雨的回答，搂住她细腰的手不觉用了几分力。 蓝雨眼中闪过一抹忧伤之色，然后黯然道：“我没有什么想法，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看到蓝雨又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冥夜皱紧眉头，语气有些冰凉：“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你？恨不得能取而代之，别不知足。” 蓝雨垂眸，木然道：“人心都是不足的，若是我是一个三餐都吃不饱的人饥寒交迫之时，有人能像养狗一样养着我，我自然是知的。” 此言一出，蓝雨顿时觉得周围空气陡然降了几分，冥夜的声音低沉散发着寒气：“拿自己当狗比，你不觉得羞耻么？” 蓝雨淡然道：“对你来说我还不如一条狗乖巧，对我来说，世间万物皆有善良的一面，狗也有，一条狗至少不用担心做错事会殃及无辜，也没有人整盯着一条狗的一举一动。 冥夜脸色瞬间沉下来，即将要爆发之际蓝雨话锋一转，低声道：“对不起，我这几都睡不着，心有些烦躁，说错话了……你别生气，我不说就是了。” 冥夜怒气更是上扬，只是不好发作，眯着眼睛看了蓝雨半天，终于还是一甩袖子出去了。 蓝雨轻轻松了一口气，她是故意提起锦国美女，挑起冥夜的怒火，有点事让他分神也许就不会注意到她今天的异常了，虽然这有点冒险，不过急之下她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带着怒气跨出主院以后，冥夜就想着见一见锦国送来的那些美女，在人间那么多年，各色美人他都见识过，人类女子看多了就那么回事，一个个装模作样，也就是能当个玩物，玩过之后就丢弃。 不过他有时候会有些失控，直接就弄死了，又或者在极度愉悦的况下也行会不觉露出点马脚，比如双眼变红，未免让人类觉察出异常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厌倦了的女人绝对是不能留的。 没过几被寒冷的北风吹到哥哥角落的还有带着旖旎色的传言。 国师这几频频留宿在锦国献来的王美人房中，听到这一消息国师府的下人都不感到奇怪，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就府中唯一的夫人那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的子，还有那病歪歪的子，能受宠那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新来的那些美人，一个个妖娆媚艳，我见犹怜，那个男人不动心？甚至还有传闻，夫人一介商贾之女能够被明媒正娶迎进国师府，只不过是靠着酷似前任国师夫人的长相，靠一个死人的影子获得的宠哪里能持久？ 受宠的美人多了，伺候她们的丫鬟仆妇也就渐渐多起来，晓晴发现府里的气氛渐渐变了，那些新来的奴婢下人没有以前那么知进退，偷懒乱嚼舌根的不少，那些流言蜚语多数是这些新来的下人散布出来的。 夫人所住的听雨堂也多了几个碎嘴的粗使丫鬟，整天不知天高地厚躲在暗处叽叽喳喳说些是非。 而夫人还是老样子，对周围的以前不闻不问，但是晓晴却觉得夫人似乎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蓝雨其实对周围的一切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她觉得很疑惑，按理说那天她说的那几句话不至于将冥夜刺激成这样，弄一堆莺莺燕燕来恶心她，不太像冥夜的作风。 她敏感的觉察到周围监视的目光少了，这太不寻常，难道是冲着红柳来的？她探听到上次的香囊是锦国送来的那群美人中的一个给晓云的，那天那位美人扭伤了脚，托晓云找了一瓶跌打药油之后为了感激，送了晓云一个香囊，从晓云闪烁的目光看，应该还有钱财之类的。 红柳就在那群美人当中，她绝对不是一个人来的，外面肯定有老黑在接应，老黑擅长打听消息，当年曾经被擒获，如今还敢这样冒险，凭的到底是什么？有什么强大的势力在帮助他们么？ 她不能主动打听消息免得惹人怀疑，新来的几个多嘴的奴婢倒是成了消息来源，不过那些奴婢只负责院子的打扫，不能进屋。 这天黄昏，天空中最后一抹余辉被消失之际，一些小声的言语透过开着的窗户，随着晚风吹进蓝雨的耳朵里。 “听说了么？今天端柔郡主跟王美人大吵了一架被足了。” “早晚的事，那个端柔郡主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没有半点脑子，到了这里还想摆她郡主的架子，就是在国师面前也是一副理不理的样子，国师最不待见她了。” “那个王美人长得真是美，会讨好国师，据说对下人也很不错，出手又大方，听说她出也不低，她jiejie也是锦国皇帝宠的妃子呢。” “这倒是，如今天下谁不知道，我们并国可比锦国强盛，我国的国师自然比锦国皇帝尊贵，得了国师的宠可比锦国那些贵妃什么的强。” “锦国如今要巴着并国，王美人得了宠，连带她在锦国的娘家也要跟着水涨船高。” 蓝雨听到这里，心念一动，这些事居然连几个粗使的奴婢都知道，难道是刻意传出来的？冥夜到底想要做什么？ 偏僻的幽静院内，端柔郡主被国师府的管事嬷嬷呵斥了一顿，之后又被足，正气得很，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想要砸到地上。 她的陪嫁嬷嬷和几个丫鬟慌忙抢下，又是劝又是哄的，好一顿安抚。 舒嬷嬷看着从小带大的郡主这般委屈，真是心疼极了，可郡主还是气愤难平，硬是挣脱丫鬟的手，摔了一个细瓷雕花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