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先后
老太君不由得问道:“谁家的姑娘?太君认识么?” 萧子俊想了一下,蓝雨根本对他无意,说了反而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便摇了摇头:“很久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罢。” 那就是当俊儿还没有回到萧家之前的事了,俊儿形容的似乎也是读书人家的姑娘,也不知道那姑娘现在在何方,许人了没有?若是没有…… 老太君还在思索,萧子俊苦笑了一下:“太君,俊儿以前是什么出您也知道,书都没怎么读过,抛开如今这家世背景,我不过是个粗鲁之人,凭什么获得大家小姐的青睐,我不想委屈像孙小姐这样的大家千金……也不想勉强自己。” 老太君还想再说什么,萧子俊黯然摆手道:“太君,您别再说了,要不您把条件放低点,我做不了一个好丈夫,娶个一般点能生养的姑娘就好,别要求高门大户才貌双全,这太委屈人家姑娘了。” 萧子俊如此伤感,老太君便误会了,也许俊儿心仪的姑娘早已嫁人了,就算没有,山长水远的子俊跟过去那些人也不会再有联系,应该也没有机会再见面,俊儿心灰之下才这样说。也罢,既然俊儿不喜欢孙小姐,京城好的姑娘多的是,俊儿以后一定还能遇到喜欢的,目前不宜bī)得太紧。 中午,孙老将军草草吃过中饭以后就坐在书房练字,他武将出,一遇到烦心事却喜欢像文人一样把自己关在书房练字,许久外面传来小童的禀报声:“老爷,杨管家来了。” 孙老将军淡淡吩咐:“让他进来。” 杨管家很快就进来了,孙老将军正在写一幅海阔天空的横图,只差最后一个空字,杨管家不敢打搅,垂手站在一边静静的等老将军写完。 最后一个空字老将军沉吟了许久才下笔,一气呵成,停下笔后,老将军审视了半天,开口问道:“怎么样?” 杨管家站得腿发麻,听到将军问话,急忙答道:“将军写的好字。” “蠢货,我问的是叫你打听的事如何了。”孙老将军不满的瞥了杨管家一眼,看这管家的神色应该是没有什么好消息。 果然,杨管家面露难色,但他知道老将军的个,他一向讨厌别人吞吞吐吐,尤其是坏消息更要一次说完,便道:“将军,事不太好,我找了巡防衙门的江师爷打听,江师爷是小的同乡,跟小的交不错,不过江师爷知道的也不多,只说出事第二天有几个低阶的武官找方府尹,似乎是萧将军麾下的……要方府尹秉公执法,方府尹本来还气恼半天,在后堂摔了几个杯子,可不知何故,次清晨却像变了一个人吩咐牢头放人了。” 这个消息孙老将军不感到意外,这样的案子,若是不偏不倚是没什么快结案的,只是不知方府尹是受到什么压力,是萧家么?他了解老太君这个人,她是不会插手地方事务,让人抓住话柄的,难道是萧子俊私下所为? 看了一眼老将军的神色,杨管家又道:“将军,还有一件事,就是丘家有几个奴仆还关在巡抚衙门,因为是萧少将军派人押送过去的,方府尹也觉得为难,不好重罚但也不敢轻放,就只能先关着。” 不过就是几个刁奴关着就关着好了,姓方的是个老滑头,除非他豁出脸面去替这个刁奴说,不然他是不会放人的。 事远比他想的要棘手,孙老将军又看了一眼刚才写好的字,左看右看都不满意,不由得一把将横幅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 老黑新买的房子倒比蓝雨想象的好多了,最主要的院子里有水井,不用十几户人家共用一口水井,要知道排队提水的井边一般都是三姑六婆聚集的地方,蓝雨最怕了,所以她住的地方别的要求不高,但是一定要有水井。 这院子在小巷子最深处,很偏僻,却是前铺子后宅子,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能开铺子,左邻右舍都是普通的民宅,没有铺子,这家前主人是做什么生意的?蓝雨很是纳闷。 老黑解释说前主人是开花铺的,种点花花草草,还小有名气,专给富贵人家送盆栽,无奈老店主去世后,败家子无心经营,花草全都枯死了,那败家子也没有别的手艺,光出不进,很快就把爹妈留给他那点积蓄给败光了,京城呆不下去,只能卖了房子回老家去。 种花的,蓝雨不由得想起云州她养的那满园子奇花异草,真是可惜,不是被乱兵踩死就是被火烧了。 昨夜刚搬进来,这里老黑先前已经收拾过了,几天没人住的屋子,别的没有什么就是落满了灰尘,黑灯瞎火的也不好打扫,好在她们三个都不是普通人,随便找个角落打坐就凑合着过一夜,次清晨才开始收拾。 到了中午,总算是收拾出了几件干净的卧房,又把院子洒扫了一遍,这家还剩下不少粗糙的花盆没有搬走,蓝雨想到以前在云州的时候有些花草是结子的,那些种子她都保留了下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种活,也别浪费了,便找出来种在花盆里。 新屋乔迁,蓝雨想起过去在枯木镇是要给左右邻居送点糕饼什么的,不然碰到计较的就会上门提醒,不过望城她什么也没有送也没怎么样,到了云州跟左右邻居更是没有来往。不知现在京城的需不需要送? 问了老黑,老黑也说不准,便想着先打听一下,看看邻居都是什么样的人家,若是难缠不讲道理的人家还是互不往来为妙。 老黑点头出去了,到了傍晚才回来,脸色很是古怪。 蓝雨有点担心的问道:“隔壁人家很不好么?” 老黑叹气道:“实在想不到,隔壁住的居然是贼窝,而且不是一般的毛贼,是杀人越货的那种。” 蓝雨吃了一惊,不是说京城的治安很好么?怎么居然有人敢在这里做强盗? 老黑道:“这正是他们的聪明之处,京城富户最多,在这里设一据点,监视那些大户人家,等富贵人家出行的时候在外面伏击,然后嫁祸别处的盗匪,小姐,外面要不要再另寻一处?” “暂时不要!还是先看看再说。”蓝雨虽然有点意外,转念一想,这倒是件好事,他们比她们更见不得人,必不会为了一般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打搅她们,聪明的盗贼比一般人更懂得趋吉避凶,更能隐忍。 想来那帮盗贼既然有如此头脑也不至于傻到在自己家门口犯案,就算他们无所顾忌,蓝雨觉得至少把他们打成猪头的时候,这般盗贼不会想去报官。 丘家这个时候早已乱成一团,大少爷丘仁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失去了一条腿,神智一清醒就嚷着要找那小jiàn)人报仇,哭叫不休,丘员外和孙氏怎么劝都没有用。 好容易等丘仁累了,又睡了过去,丘员外夫妻才有了喘口气的功夫,丘员外格懦弱,以至夫纲不振长期被孙氏压在头上。渐渐在这个家里没有了话语权,如今出了这事他更是无法可想,只能坐在一边唉声叹气。 孙氏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发觉茶是冰冷的,骂完小丫头以后,她满心怒火又冲丈夫发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一个大男人难道眼睁睁看着人家欺负到我们娘俩,儿子成了这幅模样,你就只能叹气么?” 丘员外看了夫人孙氏一眼,继续叹道:“周同他们几个还在巡防衙门里关着,他们的媳妇和老娘昨儿还哭哭啼啼的来求呢……我毕竟只是一介平民,如今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当初就说派人上门闹事不好,毕竟是天子脚下……” 孙氏双眉倒竖高声叫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说过?出事的时候你除了一声不吭之外你说过什么话了,现在却怪我?要不是你一个大男人的出不了主意,我至于这样么?”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二十年夫妻,丘员外知道说什么道理都没有用,他早已经习惯了孙氏的颐指气使,当即又闭紧嘴巴,低头不语。 孙氏又骂了几句后,见丈夫低头不语,一幅理亏的模样,心里的气才顺了一点,沉默了半晌后又道:“不如你去巡防衙门看看,县官不如现管,带上一份厚礼探探方府尹的口风,看看他到底想怎么样,必要的时候多花点钱疏通一下,我就不相信天底下有不喜欢银子的官。” 丘员外虽然是一介商贾,可要他去给别人送礼,哈腰谄媚,他实在是为难,无奈这孙氏的格……若不照办,只怕她自己去更容易闹出祸端,在孙氏的一再催促下,丘员外只能领着一包厚礼坐上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去了巡防衙门…… 当丘员外从巡防衙门出来的时候,脚步有点漂浮,方府尹的话依旧在他脑中回旋。 丘员外令公子的事本府也很同,当初贵府迟迟不递状纸告状,这种民间纠纷没出人命,按律本府只能放人。当然如今贵府要是想重新告,也是可以的,不过看在孙老将军的面子上,本府就徇个私,跟你透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