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自视太高
可恨的是某些地方还有盗贼趁机作乱,抢掠村民那些所剩无几粮食财物甚至女子,如有反抗的就一刀砍下去,完了还要放火烧屋,凶残程度不亚于野狼族。 盗贼的凶残王捕头是见得多了,萧子轩从小长在京城,顶多就是在军营历练过一番,平里对盗匪只是听过,没有真正亲眼见过。 国难当头为男儿不肯去从戎敌已是不该,竟然还抢劫比他们柔弱的同胞,简直禽兽不如,萧子轩义愤填膺一番后联想到蓝雨说的她是盗贼之女,心里就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绪涌上来。 云州附近几个城镇的马匹牲口要么都被征集了,要么价格贵得吓人,蓝雨给两人留下的那点银两根本就买不起,找到附近的官府寻求帮助。两人上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份的东西,人家不但不信,一听到他们是从云州来的,个个都像见了鬼似的慌忙关门躲避。 还是王捕头先醒过神来,云州爆发瘟疫的消息只怕已经传到了这里,他们说是从云州来的自然是人人惊恐了。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靠两条腿走,走了大半个月才碰上一支到京城的商队,领头的见他们气宇不凡,不像等闲之辈这才勉强答应稍他们一程。 就算这样走走停停,等到了京城已经是一个多月后了,京城的镇国将军府门口的白灯笼都已经有些发黄,看门的小厮见到萧子轩差点都不敢认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又病了一场,萧子轩整个人都变得又黑又瘦,全脏兮兮的跟街上那些乞丐也差不了多少了。 毕竟还有轮廓和声音可以辨别,小厮仔细辨认了一番,终于确认站在他面前的是自家公子,而且是活生生的公子。 小厮惊喜异常,大呼小叫的一路跑着进去通报了。 到了自家门口了,萧子轩反而到有些犹豫,看着三位叔叔先后死在他面前。只有他一人苟且偷生回来,如何面对年迈的老太君? 这一犹豫,门内已经呼啦啦的涌出了一群人,有老有小全都围着萧子轩问长问短,最后老太君也拄着拐杖出来了。 本以为已经凶多吉少的人突然活着回来了,大伙的激动自不必提,想到死去的人又难免伤心一番。读看看小说网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哭过笑过后,老太君才想起孙儿一狼狈,又累又饿的样子,便命人准备饭菜,让萧子轩和王捕头先吃饱,其他的事慢慢再说。 萧子轩吃完饭,又好好的洗了个水澡,换上一干净衣服正跟他母亲姜氏说着话,就有小丫头来报,说老太君正在祠堂等候公子。 祠堂是整个将军府最庄严神圣的地方,有规矩女子不得入内,但是老太君为萧家立下过汗马功劳,被老一辈的族长和族人特许进入,除祭祀以外,无大事是不会轻易开祠堂的。 萧子轩以前除了祭祀之外,进祠堂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犯了错被处罚,萧家男儿只要犯错不管错误大小,都会被老太君视为大事,开祠堂处罚,所以他听到祠堂两字心里不免有点发憷。 知子莫若母,看到儿子的样子,姜氏很是心疼,孩子刚回来有什么事不能等他先休息好再问,但是老太君的命令无人敢违抗,姜氏也只能看着儿子面带惧意的慢慢往祠堂方向走去。 老太君正拄着拐杖站在祠堂中央,后站立着世代守护祠堂的两位家奴。 萧子轩忐忑的望着老太君严肃的面庞,膝盖一软直接就跪倒在老太君面前,低声道:“孙儿不孝,求老太君原谅。” 老太君没有说话,举起拐杖就狠狠的打了萧子轩三下,老太君习武出,这拐杖又是沉铁所制,这三杖下去,杖杖见血。 萧子轩自知有罪,不敢躲闪,硬是咬牙一声不吭受了这三杖。 老太君打完后,厉声喝问:“你这孽畜,可知错在哪里?” 萧子轩跪着垂头道:“孙儿知道,孙儿不该苟且偷生,在城破的时候忍辱活了下来,可是三叔……啊!” 不等萧子轩说完,老太君又是一杖敲下去,怒道:“你这时候还不知错在哪里?你三叔是为守城将军,兵败城破,他为了满城的百姓着想开城投降,他自己却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你连正经的兵卒都算不上,硬拼下去除了白白丢掉命,一点用处也没有,我说的不是这个。” 萧子轩想不出除了这个原因之外他还做错了什么,只跪着不敢出声。 老太君失望地提醒道:“想想你为什么要到云州城去?” 萧子轩朗声道:“敌军来犯,保家卫国是我萧家男儿应尽的本分,所以孙儿听到消息即刻到云州去助诸位叔叔一臂之力。” 老太君喝道:“你错就错在这里,你师傅来信说你是偷偷下山的,习武未成,就敢私自下山抗敌,若是在军中你就是犯了军法,我萧家男儿不惧生死,但是也要死得其所。” 萧子轩有些不服:“敌军来犯,孙儿怎么能困居山中?军中武艺不如孙儿的大有人在,他们可以上阵杀敌,孙儿为什么不行?” 老太君又是一杖狠狠敲下去:“行,行,你想参军为什么不像一般百姓那样正经报名去?从普通兵卒做起呢?” 萧子轩被问住了,当初他觉得他习武多年,熟读兵书,上了战场他才知道他学的那些根本不够用,战场上变幻莫测,他学的阵法兵法根本就用不上,尽管如此要他做一个普通兵士他还是觉得大材小用。 老太君打累了,这才叹气道:“你啊!就是自视太高,罢了,先起来,立即仔仔细细把在云州看到的一切都详细告诉我,凡是你能想起的,你看到的哪怕再细微也不许漏掉。” “是”萧子轩见太君显然是有些累了,忙起来扶着老太君坐下后,这才慢慢从头细说。 老太君之前已经找不少人打探过了,其他被攻陷的城池也有不少百姓兵卒甚至将士逃出来的,大家说法都差不多,对方领头的将军勇猛无比,两军对阵总是一马当先,直接就冲进了己方的阵营,一根巨大无比的狼牙棒舞得如同如泼水一般,己方的刀剑长矛根本进不得他的深,而他的狼牙棒所到之处直接削起我军兵士的一大片血,狼牙棒舞到的地方血水末横飞,有时候甚至连我军将士的四肢头颅都被削起,那将军所到之处如同下了一场血带的雨,非常骇然。 我军将士惊惧之下,什么阵型阵法都乱了,只知道后退,没等敌军其他人杀上来,自己就踩伤踩死一大片,这样如何能不败? 这些话老太君之前早已经听说过好几遍了,还以为是夸张之言,世间哪里有这样天生神力,手又灵敏之人呢,现在听到孙儿亲口说出,这才信服。 老太君只觉得一阵无力,按孙儿的说法,除非我军中也能找出一个这样的人,不然想要取胜几乎是不可能的。 萧子轩接着又说道,王捕头本是云州城的捕头,战乱起的时候投到军中,三叔见他武功好,为人又正直便带在边。 三叔在决定开城投降之前,便殷切的托付王捕头要将萧家唯一的血脉安全送出云州城。无奈三叔自尽后,他们被小人出卖,敌军出重赏抓拿他们。 说道这里,萧子轩眼神有些闪烁,迟疑了下来。 老太君目光何其敏锐,立即喝道:“后来呢?你们是如何逃出城的?” 萧子轩不敢隐瞒,接着道:“后来我们逃到一户民宅,那家主人也没有逃走,建了密道躲藏,在危急的时候把我们接进密道……直到敌军屠城后撤走,我们逃出来的。” 老太君闻言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萧子轩,锐利的目光直叫萧子轩胆战心惊,便低头避过。 过了半晌老太君突然喝道:“孽障,跪下。” 萧子轩听声赶紧跪下,老太君站起来,用拐杖重重戳了地板一下,这才缓缓道:“你心虚什么?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赶紧说清楚,若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算你是萧家血脉,我今也要为萧家清理门户。” 萧子轩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急忙申辩道:“孙儿说的句句属实,孙儿敢对天发生,绝对没有做一丝伤天害理的事。” 老太君冷哼一声:“既然没有,你在隐瞒什么?千钧一发的时候躲过敌军的搜捕是何等惊险之事,你居然两句话就轻轻带过,连救你的恩人是老是少,姓什么你都没有提,难道不是做了亏心事。” 萧子轩后背一直冒汗,急切中倒是让他想到了个借口:“不是孙儿不提,只是……那是两个姑娘……为了姑娘的名节着想,孙儿这才没有细说。” “大难临头,哪里能讲究那么多,就算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是非得以,再说了我也没有叫你四处去说,难道你觉得太君是长舌之人?”老太君说到这里,眼睛一瞪,加重语气道:“你难道做了对不起姑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