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往事
一张离火符飞快的被顾熙抛出去，那只山犬子在飞奔中化为了灰烬。 余灰点点洒落在顾熙的身上。 顾熙这才瘫倒在地，再次吐出一口血水，动弹不得。 许久才从仙灵里摸出一把药丸不管是什么都一口气的塞进嘴里。 然后勉强支撑着自己盘腿坐好，运行真气修复伤势。 这一坐就是半个月，漆黑的崖底，无风无月，寂寞一场。 唯有植物腐烂的气息萦绕在身边。 待顾熙再次睁开眼时，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只是留下的疤痕暂时无法去除，她看不见自己此时的模样，只是摸着凹凸不平。 缓缓真的站起来，手里捏着从那只山犬额间摸出来的珠子，眼里的疑惑越重。 比之前的铜棺，火凤的标志，现在又多了山犬，还有这颗辟灵珠。 在这个世界不听出现五华界的东西，让顾熙的心越来越重。 但却没有丝毫头绪。 难道在自己之前还有五华界的修真者率先来到这个时空？ 那个人是谁？ 似乎跟凤天和魔宗都是有关系。 顾熙一边猜想一边寻找着道路。 她要看看这片崖底到底还有什么？ 不知道走了多久，空气中植物**的气息渐渐弱了。 顾熙向上看去，零星的光芒终于渗透那些密不透风，层层叠叠的枝桠照了出来。 原来此时是白天。 顾熙顺着光亮愈盛的地方走去。 然后对自己到能不能找到黄霜越来越没谱。 这种地方，就是她这个筑基期的修士。都差点丧命。何况一个俗世中人。 除了那只山犬。她这一路还遇到了密密麻麻的蛇阵。 某种撒发着瘴气的植物。 各种阻碍之下，能成功的出去，依照平常人的能力根本不行。 顾熙脚步坚定的走着，终于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多。 让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她，眼睛不由自主的眯起。 待了一会才慢慢适应。 除了光亮，眼前的空间也慢慢开阔。 当顾熙穿过这片密不透风的密林时， 眼前赫然是一片宽阔清澈的湖水。 河岸边长满了青翠的芦苇。蓝天碧水青山环绕，乍然从危机四伏紧张压抑的密林走出。突然看到这样的美景。 那种恍然若梦的感觉让谁都目眩神迷。 顾熙缓缓的走到湖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真是狼狈，脸上更是残留着尚没有痊愈的疤痕。 又有些可怖。 顾熙只是盯着看，并没有打算鞠一捧湖水来清洗一下。 女孩在再如顾熙这样冷淡对容貌不在意，终是爱洁的，只是顾熙却并不敢碰着湖水。 她返回密林，折了一大截的树枝，慢慢的深入湖水中。 然后拿出来，之前干燥的树枝依旧是干燥的。丝毫没有被湖水浸湿。 果然。 事若反常必妖。 这样一大片湖水似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树枝又没有湿。 可见并不是真的湖水。不过是幻觉。 想到这里，顾熙再次低头朝湖面看去。 只见刚才还狼狈不堪的自己，现在竟然是另一副样貌。 本不是这具身体的脸。 而是曾经顾熙的脸。 长眉入鬓，俏鼻停止，唇色淡粉，脸型是标砖的鹅蛋脸。 美的石破天惊。 明明该是一副娇媚入骨的模样，偏偏因为那双跳过冷淡的眼神，生生的化为凌厉。 这张脸正是李恬儿哪一张。 不过是拥有的人不同，气质就天差地别。 顾熙看着这张脸往日的记忆就纷沓至来。 幻觉里顾元升就出现在眼前。 一袭白衣，墨发如玉，看着自己的俊秀眉眼里全是笑意。 顾熙忍不住伸出去手去摸，却在接触到湖水的刹那收回。 然后转身回到岸边，盘膝而坐，冷冷的看着那片湖。 刚看到这湖时，她从密林中经过厮杀，修养这么长时间不曾洗漱，姿态自然狼狈。 她如此想，湖面上倒影的便是她心中的影响。 第二次她想的是以前的自己，湖面上果然倒影的就是另一个她。 在五华界，魔宗的魍魉山门前就有这样一片湖，叫心湖。 能照影出人心中所思所想之人。 当年她第一次跟着离云杀上魔总去报仇，在那湖水中曾清晰的看到过顾元升的模样。 被离云发现还大大的骂她没出息，说行不到大名鼎鼎的顾魔头竟然这样儿女情长，一个男人背叛了她的男人还这样念念不忘。 她极少恼怒，但那时却真的羞恼异常，为离云的嗤笑，更为自己的没用。 远没有她想象的坚强。 怀着这种情绪她不服气的去看离云的照影。 但只来得及看到一道模糊的倩影，离云却立刻收回所有念想。 她努力回想拿个模糊的身影总觉得有些熟悉。 但终究没有想到。 只是冷哼：“原来大名鼎鼎的烈火离云也胡也会想女人！” 离云只阴着脸不语。 两人都被对方的嘲笑气到，几次杀入魔宗都不曾在理会对方。 却不知道那是她见最后一次见到离云的时候。 只是魔宗的的湖是真湖。 而这里确实假的，有大修行者用念力制造出的幻觉。 这样的本事修为至少在金丹后期。 顾熙坐在岸边静静的等着。 时间渐渐过去，当头顶的太阳慢慢移动道湖水正中时，湖水就开始慢慢便的浅了。 不一会就消失不见。原本似一望无际的湖水化为了一片嶙峋的山石。 顾熙这才一跃而起。飞快的传入石中。 按照这自己的记忆破解着这道石阵。 上丁下壬左乙右庚。 当面前终于出现了一条可供一人穿行的道路时。 顾熙便知道自己又赌对。 心中隐隐有了模糊的猜想。 但又觉得不敢相信。或者有些不可思议。 沿着那条长满杂草旁边满是山石的小路走了一百多米，然后右拐。 又走了五十米左右，面前就出现了一座山洞。 动力漆黑，潮湿，越往里走越是狭窄，知道最后直供一人进入的宽度。 并且这个山洞很长，让一直走着绕着的顾熙有种也许它永远没有终点的想法。 但是路总有尽头的。 终于顾熙向前一步整个人眼前豁然疏朗起来。 然后她呆住了。 眼前所有让她的思绪瞬间凌乱。 那样的熟悉，梦里曾经出现过无数次的情景。 那座落满花瓣的小径。那座竹屋。 顾熙呆呆的走过去，踏着满路的青翠。 她推开那座院门，但是却没有那个手握书卷的男子，静静的坐在那里。 顾熙呆呆的走进去，竹屋里的一切摆设分明， 甚至连塌上散落的书本都是她那年离开时的模样。 这又是幻觉吗？ 顾熙强迫自己的镇定下来。 但心中汹涌的情感却无法控制。 她忍不住去拿起竹塌上青竹变质的枕头，想闻闻是不是真有那人的青竹一般的味道。 只是当她的手刚刚触摸道那方竹枕，屋外细微的脚步声让她皱起眉头。 顾熙回头，之间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眼神呆滞竟似没有看到顾熙一般。 一脸漠然的坐在桌前，翻开一本书神态认真的看起来。 但顾熙去而发现他手上的书的空白的一个字都没有。 没多久又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女子走进来。她的道袍上绣着一直展翅欲飞的火凤。 头发扎成男子发髻。 顾熙眯眼看她，那张脸很眼熟。赫然正是在黄家看到的黄霜照片里的样子。 在照片里她从来不由觉得黄霜跟自己像。 但此时她做曾经自己的打扮，眉眼间清冷的气质，盘起发髻露出额头的弧度，神韵竟然有六分相似。 顾熙惊觉之下，连忙在去看那个跟顾元升一般打扮的男子。 距离顾元升恍如神人的俊美自然相差甚远。但他此时手握书卷低头看出的眉眼个，竟也有几分神似。 黄霜扮演的自己静静的看着”顾元升“ 许久才道：“师尊让我下山寻找火灵，找不到不许回山门。” “顾元升”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看书。 明明那个人在顾熙看来连顾元升的一根头发都不如。 但如此相似的场景里她的心竟然无法抑制的痛起来。 这时就是当初她跟顾元升分开到时候。 凤天发现了她和顾元升的不妥，要她去找火灵，但火灵那种灵物已经近百年都不曾出现。 不找到不能回山门，便是变相的驱逐了。 她跑来就是告诉顾元升，她以为他会说跟自己一起走。 但当时亦如现在顾元升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顾熙”脸上木木的，然后哦了一声真身离开。 顾熙去看顾元升他依旧低头看书。 顾熙终于忍不住跟着黄霜跑了出去。 除了竹屋一直沿着山路走下去，却是顾熙正与人厮杀。 那一堆人打的极其认真，虽然动作毫无力度，一直都不见伤亡。 那些人脸上也都木木的，神情恍惚的样子。 打了许久黄霜继续走，走着走着却见“顾元升”出现。 他神色漠然，与黄霜擦肩而过，形同陌路。 顾熙看道此时已经完全没有看下去的**。 她从黄爽手里夺过剑，灌注真气，将这周围的一切毁的干干净净。 “离云，是不是你，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