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代价
张谦起先还不是很在意，袁泉的底细他早就打听清楚了，跟他不在一个量级上，不过看刚刚袁泉有恃无恐的样子又不像是作假，张谦决定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包间朝向很好，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正好把整个包间照得辉煌，包间里坐着三个人，一个胖子，一个年轻点的，另一个斯斯文文身上却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强势气场。 “谦少，来，坐！”年轻人露着笑脸说。 张谦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对方虽然是含着笑，眼神却格外犀利，仿佛能够照进人心。 “三位是？”张谦坐下来迟疑的问。 “哦，我叫赵乐，这位是曹虎，这位是吴悠也就是这次的正主。”赵乐介绍道。 张谦打量了一下曹虎，这个胖子身上透着一股独特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并不是由外而内由身高体重带来的，相反是一种独有的气势，虽然只是淡淡的喝着咖啡，但每一眼扫过他身上，张谦都会有一种被当成猎物盯上了的感觉。 而被称为正主的人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搅动着咖啡，偶尔会跟身边的胖子聊几句，都是一些生意上的话，看样子应该是个商人。 “谦少，之前总听大哥提起你父亲，没想到咱们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见面。”赵乐笑着说。 张谦疑惑的问：“你大哥是？” “赵乾！” 这两个字一出张谦浑身一震，赵乾是谁？京师赵家当代最具影响力的人物，级别已经坐到了副部，京师赵家可不是深市赵家这样的货色能够比拟的，赵乾的弟弟也就是说这个赵乐是京师赵家的嫡系，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论在深市的影响力他家老爷子自然不虚，京师赵家的手也没那么长，可毕竟对方的势力摆在那，他不想给自己家招惹这么一个强敌。 张谦心里暗骂赵穆离这个蠢货，连这点情报都会搞错，原本以为仅仅是一个袁家，没想到这后面居然还牵连着京师赵家，这么看来袁泉那小子也不是等闲之辈，居然能够搭上赵家的线。 好在张谦对京师赵家的情况还是有一点了解的，赵乐在赵家的地位并不高，上头好几个哥哥jiejie压着，他只能代表半个赵家，这么算来张谦倒是舒了一口气，要是来的是赵乐的哥哥jiejie，他可就只能败退了。 不过张谦也不敢怠慢，毕竟无缘无故帮自己家族拉仇恨的事情不能做，纨绔也分好几种，坑-爹是最要不得的。 “这位吴先生跟赵家有过节？”张谦试探性的问。 吴悠还没有回答，赵乐接话道：“谦少，我看这件事您要不还是别管了，咱们今天就当是喝杯咖啡交个朋友如何？” 张谦脸色一变，语气僵硬道：“这么说赵老弟是觉得吃定我了？” 赵乐笑着回：“不敢！不敢，只是觉得谦少跟这件事情毫无关系，完全没必要牵扯进来，不是吗？” “老爷子下了死命令，所以恕难从命！”张谦板着脸说。 赵乐依然笑着，但是目光却冷了好几度。 “我倒是想劝劝这位吴总，看你应该是做生意的吧？买卖人和气生财嘛，何必搞得大家都不愉快，要不看在兄弟的面子上，我让赵家给你摆一桌道个歉，这一页就掀过去？”张谦也没打算往死里得罪赵乐，于是准备从侧面突破。 一进包间仅仅从座位上，张谦就知道曹虎绝对是三人中地位最高的，吴悠和赵乐分别坐在他旁边，赵乐的底细他基本上清楚，而吴悠虽然不知道底细，但一个纨绔的丰富经验告诉他，这应该是一个商人。 在华夏金钱的力量永远不能跟权利较劲，所以张谦就准备从吴悠身上撕开一道口子，既能不得罪赵乐，还把事情给办了。 吴悠第一次开口了：“如果我说不呢？” 张谦脸色一变，铁青的很难看，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商人居然敢反他的面子，自从他们家老爷子当上纪委书-记、市-委-常-委之后，还没有哪个商人胆敢不给他面子的。 “好，很好！”张谦正准备说几句狠话撕破脸。 一直没有开口的曹虎说话了：“张谦，之所以叫袁泉让你进来，是给你们家老爷子面子，你真以为在深市这一亩三分地我就拿你没办法？” 张谦没来由的心头一震，曹虎的话里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一个人的自信是经过长时间累积而成的，居移气养移体，张谦本身就是从大家族里出来的，那股子气是不是装出来的，他一眼就能够看破。 很显然曹虎并不是装出来的，而且曹虎开口的瞬间，就好像一直正在打盹的雄狮，突然醒转冲着他露出了獠牙。 “你是？”张谦迟疑的问。 “京师曹家！”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张谦觉得脑袋被打了一闷棍，京师曹家代表着什么呢？那是京师出了名的豪门，家里从政的人员数不甚数，光是部级官员就有五人之多，说句不客气的话曹家轻轻打个喷嚏，下面的官员就会感受到暴风雨的来临，而他家老爷子绝对是其中一个。 张谦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他可以得罪赵乐，但是却绝对得罪不起曹虎，关系到家族的未来，他哪里还有强硬的底气？ 至于赵穆离一家的事情，得罪了曹家，呵呵，后果就不用多说了，在心里张谦已经判了赵穆离一家的死刑。 “曹少，我……….” 曹虎一摆手打断道：“我跟你们张家没过节，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今天我把话撩这儿，吴悠是我兄弟，谁要是想用权势来压，先问过我曹家答不答应！” 张谦这才郑重的把目光放到吴悠身上，发觉对方也在看着他，眼神深邃的像浩瀚的宇宙般不可琢磨。 “吴总，您放心，这儿我一定站在您这边！”张谦立即把赵穆离一家给卖了。 吴悠却笑着说：“谦少，要不我们还是见见赵主任家的代表吧？估计赵家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张谦连忙点头，别说赵家一头雾水了，他现在脑子都不够用了，听吴悠这话，似乎是赵家一位主任得罪了他，在心里张谦把这个人划到了脑残一拨，能惹事的他见过不少，可是惹祸能够惹到这么尊大佛的，他在深市还真没见过，只是不知道那位赵主任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主任，又是因为什么事得罪了这么可怕的人物。 袁泉一副戏谑的眼神不断扫视着赵穆离，赵穆离以为找了个张谦就能够帮他们挡灾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曹虎绝对是张谦惹不起也不敢惹的角色，赵家必定会成为牺牲品。 “泉少，您能不能透露一下，到底是谁得罪了哪位大人物？”赵穆离私底下向袁泉塞了个事先准备好的红包。 袁泉却不以为意的接了过来，足有两万，轻轻的在手上甩了甩，随即轻蔑的一笑：“你真想知道？” 赵穆离连忙点头。 袁泉心里暗笑，只怕说出来，赵穆离绝对会后悔听到的，正在此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袁泉连忙迎了上去。 赵穆离的目光也被走出来的几人所吸引。 曹虎拍了拍袁泉的肩膀：“坐！” 赵穆离也迎着张谦走了过去，却被张谦很嫌弃的躲了过去。 “你就是赵主任家的吧？”吴悠问道。 赵穆离就是一愣，他们家任职主任的还真有好几个，一下子他还真不知道是谁。 “您说的是哪个单位的？” 赵穆离小心翼翼的问，从袁泉毕恭毕敬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包间里出来的三个人来头不小。 “翠竹小学的教导处主任。” 赵穆离直接就傻了，果然就是他不成器的弟弟，现在如果赵主任在的话，赵穆离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张谦听完也傻了，翠竹小学？教导处主任？好家伙！闹了半天这么兴师动众的，结果得罪人的就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甚至连小官都算不上，现在学校的职称都没有行政级别了，顶多算个事业编制。 可就是这么个毫不起眼，他平日里连看都懒得看的小角色，得罪的却是连他都得罪不起的大佛。 张谦觉得坑爹这个词用来形容这位赵主任那都是客气的，整个一把家族都坑掉的大坑嘛！ 赵穆离向张谦投递了求救的眼神，张谦却理都没理他，自从知道曹虎的身份之后，他打死都不会插手这件事了，老爷子知道了也只会夸他，为了还人情，得罪京师曹家？那是只有脑残才会做的事情。 其实吴悠倒是没打算真让赵家万劫不复，更何况现在有了张谦的插手，张谦虽然已经明确表示退出，但是如果真的赶尽杀绝，张谦家老爷子肯定会心怀芥蒂，为了这么点小事得罪一个实权派，实在不值得。 不过事情闹到这么大，相信很快就会在圈子里传开，这个时候手软不得。 “我用真金白银买下你们赵家手底下一半的产业，另外赵家所有从政人员必须全体辞职！”吴悠缓缓说出自己的要求。 赵穆离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望着吴悠，他认为吴悠实在是欺人太甚，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张谦却感激的看了吴悠一眼，同时暗暗佩服这个人的手段，如此一来，老爷子既还了人情，他又出了气，真金白银买下赵手里一半的产业，既让赵家心疼又不至于赶尽杀绝，而赵家所有从政人员辞职也灭了赵家东山再起的希望，官场就是这样人没走茶就凉，更何况是已经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