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我说对不起了
出宫的时候已经是东方露白了，这前半夜由方舒薇和岳丰凌两人守岁，后半夜是由太子守着的。有些昏昏欲睡的方舒薇依靠在马车上，意识有些模糊，但是又告诉自己在岳丰凌面前不要太轻易放下防备了，在席上他的举动，总透着一种让人发寒的癫狂。 “你就真打算和我这么杠下去了？”岳丰凌看方舒薇这一直沉闷的模样，心中有些猫爪挠心般的不痛快。可以陪着他一起演戏，可以一丝不苟地陪着他一起守夜，却故意不和自己说一句话，这女人倔强起来还真是让人牙咬咬的。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打破这个僵局，只因那席上那句她说的那句话，不管真伪，比起父皇母后还有那太子的眼神，她要让自己心里动容许多。 “王爷的意思臣妾不明白。”方舒薇头也不抬，只淡淡说道。 “呵！”岳丰凌有些嗤笑，他微微挪了一挪，“舒薇，你连柳澈的真身都能看出来，怎么会不明白我说的话呢？” 方舒薇眉眼一抬，怎么，这个时候想旧事重演了，但是她没兴趣了，有些赌气一般地又垂下头，疏离道：“妾身累了，还请王爷看在妾身相伴一夜的份上许妾身一个清静。” 岳丰凌又是挪了一挪，有些揶揄道：“爱妃是在说本王吵闹了吗？” 明知故问，方舒薇不去理会月份了，只靠着发车壁，低垂着头，干脆连眼都闭上了。但是突然一股大力将她一拽，惊的方舒薇猛然睁开眼，正好对上岳丰凌的双眸，这该死的两人居然把她拉近了他的怀里。“你要干嘛？”双手本能地便是抵住了岳丰凌的胸口，方舒薇的语气里有些慌乱。 “舒薇，你这别扭要闹的什么时候？”岳丰凌搂着方舒薇道。 “谁跟你闹别扭？”方舒薇扭动了下身子，想摆脱这种和岳丰凌贴近的尴尬处境，但是这周边空间狭小又让她逃哪去？“放开我！”感觉自己本来已经心平气和了，怎么被他这般占便宜又心浮气躁了呢？ 岳丰凌看方舒薇面上有了些不悦，心中却是有些轻快，总比她装模作样的冷淡要好些。“舒薇，今天谢谢你！” 方舒薇挣脱不开，便是迎上岳丰凌的视线，却有些反诘道：“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难道王爷当真了？” “你……”听方舒薇这般说岳丰凌还真有些暗伤，但是也知道她定是赌气的，毕竟她的一切自己看在眼里啊！“舒薇，那个……对不起了。”仿佛这三个字对于岳丰凌来说真的是极为艰难的，那般扭捏地说出这三个字后，他的眼神也有些闪烁。 方舒薇听的真切，也感觉他的不情愿来，是啊，他一定是很骄傲的一个人，所以很是说不出抱歉的字眼，但是这三个字就能抵消一切吗？方舒薇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开宽宏大量地说声没关系，然后一起恢复原来那样？但是心底里她知道自己很不愿意的，不是对不起三个字的关系，而是态度，在岳丰凌眼里，怕是没有她的尊严二字的。也是这个社会的必然吧，在男人眼中，女人的高度不可能上升平起平坐的位置的，而自己，真的能做到低眉顺眼吗？要是以后，又被岳丰凌那般不信任的试探，自己还能有勇气觉得尊严被低贱了吗？ “王爷说笑了，妾身怎受得起王爷金口说出这三个字呢？”方舒薇在心里一阵挣扎之后，还是选择保护自己。 岳丰凌是极为难得说出这三个字的，没有想到换来方舒薇这般冷淡的对待，一时间他也有些不知所措和微微的不悦。看方舒薇的眼神之后也带了暗沉，仿佛再气方舒薇的不识抬举一样。 而方舒薇感觉到岳丰凌这样的眼神，便是心里一沉，又有些庆幸，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是吧，在男人的眼里，终究是不把女人当一回事的。她要么，什么都不要；要么，就是想得到平等的对待，心底的尊重。 “你这女人啊……”岳丰凌有些咬牙的说道，也是叹了口气，但是抱着方舒薇的双臂却是没有松开，反而是更紧了些。“女人果然是宠不得，往日对你是太放肆了！”这话他有些恨恨说道。 方舒薇心一紧，莫非那暴戾是他真的性情，难道他要对自己动手？这般一想身子也是绷紧了，有些胆颤地看着岳丰凌。 “可是，舒薇，这辈子，我就只要你这么一个王妃了啊！”岳丰凌有些无奈地叹息道，“好吧，做一次让我自己都唾弃自己的事情吧，舒薇，别闹了，这次事情是我不对，那般试探猜测你，都是我不对，但是我怕我自己真离不开你了。不管是我以这个身份，还是用柳澈那个身份，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舒薇，我们和好吧！”岳丰凌说这话的时候口气里那种挫败的感觉让方舒薇绷紧的身子是一僵，脸上继而露出疑惑诧异神色，继而又渐渐转为了平和，又是舒了一口气一样。 “跟我道歉是让你唾弃的？”方舒薇可没那么容易就放下，抓住了岳丰凌的那句话发难。“岳丰凌，我可是陪你做戏做足，这遇上刺客也不是一次两次，又是脚崴了，又是中蛇毒，还被那该死的柳澈半夜惊吓，挟持到山顶，还有困在半山腰的洞里，还要受你的猜忌试探，怎么，说句对不起，就那么让你唾弃你自己了？” “你这女人还真是……”听方舒薇这一条条的数落，岳丰凌还真有些惊讶，怎么之前不知道她还是这般记仇的一个人呢？ “我怎么了？是啊，不就一个小女子吗？就算被你这贤王爷利用，玩弄也是理所应该的是不是啊？我还真不该恃宠而骄，应该为得到王爷你的恩宠感恩戴德，死而后已是不是啊？”方舒薇心里的积怨让她这个时候有些发泄出来。 岳丰凌还真听不得方舒薇这阴阳怪气的语调，便是哼了一声道：“本王伶牙俐齿的爱妃，这往日没见你这般张牙舞爪的模样，莫非温良娴熟都只是你迷惑本王的吗？” “是啊，可是某些人这双目浑浊，看不到本性！”居然说她张牙舞爪，方舒薇狠狠回应道。 “看来本王还真该好好看看你的本性，这厚重的衣物遮了本王的眼，不如脱了吧！”岳丰凌说着便将手探向方舒薇的领口。 “不要！”方舒薇惊吓之余忙是用手捂住自己的领口，若非岳丰凌用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身，她定要摔一跤。 看着花容失色的方舒薇，岳丰凌有些偷笑道：“爱妃这何必怕羞呢，哦，是在马车上的缘故吧，这算算路程，也该到贤王府了，要不，回去自后好好看看。” “你……”方舒薇听着岳丰凌话语里那种有些轻佻的语气，脸色一白，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想着这等事情，果然就是个混账东西。只是，心里头的那些怨气，似乎随着这般的嬉闹烟消云散，但是方舒薇又不想真的这么快就和好，便道：“岳丰凌，要想和好，那你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你还有什么身份，还有，既然当我是自己人，凭什么不给我看真面目？” 看方舒薇那色厉内荏的模样，岳丰凌也知道玩笑要适可而止了，搂紧了方舒薇道：“舒薇，是我太小心眼了，不该那般揣测你，回去之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吧！只是，舒薇，这些年来，请旨赐婚，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事情了！” 方舒薇听岳丰凌口气之中似乎透着庆幸，心中感觉被撞了一下，他真的对自己动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