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与汝郡王见面(一)
那次在郊外那些劫持人的表现在她脑海中浮现,他们杀了年老的徐mama,却要颇有姿色的金珠,而那为首之人看着自己贪婪*的目光——这至今对她来说也是个无法摆脱的噩梦! 他们,不管是谁,是绝对绝对要让自己身败名裂的! 就像是前世的那样! 她见过黄嬷嬷之后就又去宝和斋见了汝郡王,胡思孝告诉她他们在那里碰面。宝和斋的钱掌柜当然知道她是谁,立即殷勤地亲自送她上了二楼,进入另一个雅间。 君易锦一身蓝色长袍,头戴玉冠,正安静地品茶。见爱羊进来,便放下茶杯,露出一个儒雅的笑。 他坐着拱拱手:“五姑娘。” 爱羊施了一礼:“臣女见过汝郡王。” 君易锦好奇地打量着她,轻声:“在我面前不用拘束,就像是在思孝面前一样。” 他伸出手,客气地说:“请坐。” 爱羊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君易锦又看向她身后的钱掌柜:“给五姑娘上杯花茶来。” 钱掌柜立即点头哈腰地应了,转身出去。 另有一个爱羊见过的小伙计进来服侍。 君易锦问爱羊:“不知五姑娘吃什么?” 爱羊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与自己以前去的那间布置得一模一样,无论字画还是花瓶都很罕见,她道:“上那两道招牌菜吧。” 伙计恭声应了,又看向君易锦。后者微微笑着:“我平日点的几个吧。” 伙计恭敬地出去了。 君易锦这才又对爱羊说:“听思孝说你想见我?” 这不是废话吗?爱羊点头,也不客气,只道:“臣女想要一个解释。”她伸手把那个乌木镯子自荷包里拿出来。 君易锦嘴角弯起一个笑容:“这镯子有什么不对的吗?” 爱羊一边审视着他的表情,一边说:“您与明南王世子是堂兄弟,想必也清楚他的木雕风格,这是他雕的。” 君易锦惊讶地睁大眼睛:“是易清雕的?”他笑了笑。似乎觉得这很有趣。 但爱羊没有笑,只直直地盯着他。她手心里都是冷汗,不能否认。此刻她有些紧张。 君易锦文质彬彬地伸手接过镯子,翻来覆去地看看。笑着:“还真是他雕的。”他见爱羊没有什么反应,脸上的笑也淡了下来,语气淡漠:“的确,这是易清送给欧阳仁姗的及笄礼物。” 爱羊“哦”了一声:“是吗?” 君易锦细细看着她:“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爱羊迅速望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开:“我曾经收到过一模一样的镯子,后来我问世子爷,他告诉我的。” 君易锦笑了。那笑容爱羊怎么看都有一股子的讽刺意味,她不明白为什么。“怎么?”她问。 君易锦轻笑:“这就是你莽撞独自去郊外的原因?” 爱羊的心松了一口气,能问出这一句话至少说明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只是单纯地好奇或者疑问。 她点点头:“我一开始的确以为是世子爷叫我去的。” “那么现在你知道了。有人要对你不利。”君易锦把话题扯到正事上:“你有什么打算?” 爱羊忽皱了眉,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君易锦扬了扬左边的眉毛,这个动作放在君易清身上会显得他非常淡漠,但君易锦却更显得更加儒雅文质彬彬:“请讲。”甚至连他的语气也那么慎独有礼。 爱羊轻声:“你为什么要帮我?”她又迅速补充一句:“我不想听是因为你与胡思孝相熟的原因。” 君易锦垂眼看向手上光滑细腻的京瓷茶杯,反问:“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爱羊摇头。很老实地回答。 君易锦微微一笑:“你没有恢复记忆?”他虽是问句,但说的很肯定。 爱羊一愣,点头:“那又怎样?” “我只是好奇是谁将这些事情告诉你?”君易锦喝了一口茶,品味一番,才又说道:“莫非是欧阳世子吗?” 爱羊的心揪紧了。想要反驳,可是在他那双似是了解一切的双眸中又说不出什么不是的话来。她保持了沉默。 这也就说明默认了。 君易锦扯了一些嘴角:“还真是他。”他的语气有些奇怪,像是嘲讽又像是感叹。 爱羊不理解,但还是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君易锦扯了一下嘴角,笑着:“这京中除了君易清,只剩下欧阳仁哲对你感兴趣了!我自然没有第二人选。” 爱羊眼神闪了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又问:“你还没有回答为什么要帮我?” 君易锦沉默下来。 就在爱羊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忽然说道:“你就当做是我的一些愧疚吧。” 爱羊困惑地望着他:“关于什么?” 君易锦忽然便不耐烦起来,皱眉:“你到底考虑清楚没有?要不要出京?” 爱羊心中被压抑的怒火也猛地攀上来:“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凭什么要我听从你的安排。” 君易锦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忽然笑了,他的表情也平静下来:“你还真是倔强!” 爱羊越发不知他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但还未她问出声来,君易锦的下一句话就让她的双脚如被钉子钉在地上一样,移动不了分毫,她的心扑通扑通地剧烈地跳着。 他说:“欧阳仁姗,你还真是同以前一样倔强!” 她的脸色比被桐烟发现真相的时候还要惨白,这个男人,这个无论前世今生都与她几乎没有交集的男子怎么会知道?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拽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君易锦看到她脸色惨白,额前全是密密的汗珠,知道她此时的恐慌,也不多话,只是做出了同桐烟一样的承诺:“你勿用担心,我不会揭发你!” “你——”爱羊的唇在颤抖着,导致她的声音都有些破碎:“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不,”她慌忙改口:“你怎么知道的?还有谁知道?你要做什么?” 君易锦微蹙了眉,沉声:“坐下再说。”他是久居高位的人,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彰显出了那毋庸置疑的尊贵与掷地有声。 爱羊的心情稍稍平静一些,安静地坐了下来。 君易锦轻轻敲打着手中的扇子,又打量着爱羊,似是在考虑怎么说。 爱羊咬了唇,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心里,可她丝毫不觉得疼。 君易锦开口说道:“我是无意中发现你的身份,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还有谁知道?”爱羊的杏眸盯着他,语气有些咄咄逼人:“那些劫持我和在李府外伺机想要抓我的人是你派来的?这对乌木镯子也是你送来的?是不是?” 她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急急说着:“是你想要害我,你把我骗出京城是有另外的阴谋,对不对?” 君易锦讶异地睁大眼睛,顿了顿,他忍住笑反问:“我有什么阴谋?” 爱羊的大脑在飞快运转着,一些她之前没有注意过的事情在脑海中闪现:“我在监狱里的时候……”她咬着唇,竭力忍住提到那阴暗时候的痛苦:“他们问我缮国公给我留下了什么,我不知道,他们便对我用刑,但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有见过缮国公,根本就不认识他,又怎么会知道他给我留了什么!” 她的眼睛中闪着晶莹的光泽,抬头看向他:“他们是在问我那宝库的下落是不是?他们也想要林家历代家主留给后代子孙的宝库是不是?他们怀疑缮国公唯一的女儿知道是不是?所以才对我用刑,才让我在监狱里待那么长时间,最终却没有处死我,反而让我做官妓,让我活着……” 君易锦原本面带笑容的表情冷凝下来,望着她清澈发亮的眼睛,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爱羊摇着头,有些歇斯底里:“但我一直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直到做了这幅躯体的主人,知道胡思孝接近我的目的,我才知道林家宝库的存在!你也想要宝库里的东西是不是?”她直言不讳。 君易锦苦笑一下,摇着头:“我对那个传说中的宝库的确很感兴趣,但这不是我的目的。至少不是我要你出京的目的!”他对上爱羊不信任的目光,坦诚地说道:“至少我不屑用逼迫弱女子、给她们用刑的手段。” 爱羊冷笑,显然不相信。 君易锦无声叹口气:“除了我,还有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爱羊愣了愣:“还有谁?你是说桐烟吗?” 君易锦轻笑一声,摇头:“桐烟不会害你,他发了疯般地倾慕你,又怎么会忍心伤害你?”他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嘲弄与不屑:“再说他还没有那么大本事,能在君易清对你的重重保护中对你不利!” 爱羊很气愤:“不许你用这样的口气说他。” 君易锦再次挑了挑眉,这次的惊讶意味就明显了:“你真的变了,以前的你可向来没有把这样的奴才放在眼里!” 爱羊紧咬着唇,没有吭声,但她的双目中却闪着愤怒的光芒。 君易锦轻声说道:“那人也知道你的身份,她恨你,她想让你承受痛苦,比做欧阳仁姗时更大的痛苦……” ps: 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