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元宵节偶遇(2)
经过交谈,乌若岩知道,刘家兄弟来自渤海国的边陲重镇扶余,是特别来欣赏上京龙泉府万民同庆的元宵灯节的。 说是交谈,其实都是乌若鱼、李冷和刘倍在说话,乌若岩和墨菊一直没有开口,那个刘德谨,也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尽管没说话,乌若岩的眼睛、耳朵和脑子却没有闲着。她首先观察了一下刘德谨,恩恩,长得跟刘倍真的很相像,都是浓眉大眼的。不过,就如最初李凌和李冷给人的印象一样,刘倍相对随和,而刘德谨,尽管不似李冷会给人留下那种冰冷的第一印象,但看人的目光,却有点儿阴沉。 她就奇了怪了,难道这个时代的兄弟们,老大都是当暖气用的,弟弟则是当冰箱用的? 不过幸好,“自己”的两位哥哥,都是暖气,不是冰箱。 看着李冷,她也有点儿奇怪。不是奇怪他今天会出手救人,她相信李冷只是外表冷傲但绝不是冷酷无情的人。她奇怪的是今晚的李冷似乎话多了些,尽管比起乌若鱼和侃侃而谈的刘倍的是差了些,但对比他平时的话,可是多了不知道多少。 正思忖间,刘倍已经开始邀请大家到他们下榻的客栈小坐,她本来以为即便乌若鱼会答应,李冷也一定会拒绝,但没想到李冷连犹豫都没有,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小姐,我们还要不要接着玩儿?”墨菊小声地问。 乌若岩拉着墨菊的手,稍稍用力了一下,墨菊立刻明白,小姐这是让她听两位公子的,就点点头不再说话,瞬间却看到刘德谨的目光在她和乌若岩的手上扫了一下,那目光短促,却让墨菊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再看乌若岩,一双眼睛只是看着李冷,仿佛别人都不存在一般。墨菊只好悄悄一个人,把这莫名的寒意,暂时藏在心里。 很快,一行人来到刘倍他们下榻的客栈。 这是一间很大的客房,估计应是这家客栈最大的。乌若岩断定这兄弟二人是有钱人家或也是贵族之类,倒不是单凭这房间,而是她看到,在房间里,居然还摆着一架古琴。出那么远的门还不忘记带着这些的,若不是有钱的闲人,才怪! 李冷的目光也在那古琴上停住了。 “好琴。”李冷赞叹。 “李兄弟也懂音律。”刘倍问,看样子很开心。 “略知一二。”李冷说。 “可惜没有筝哦,我们小姐的筝弹得才好听呢!”墨菊有点儿遗憾的说。 “就你多嘴!”乌若岩忍不住瞪墨菊。 “我不过是一说,又没有强迫你弹,再说,这不是也没有筝吗?何必又瞪我。”墨菊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哈哈!若岩姑娘果然与众不同,连身边的丫头都这么伶牙俐齿的。”刘倍笑得更开心了。 “刘大哥,咳咳,我还是叫图欲吧。““刘大哥”一出口,乌若岩立刻想起了豫剧《花木兰》那经典唱段,怕自己万一再用“唱”的,于是连忙改口。“图欲,让你见笑了,墨菊从小跟着我,我从来不把她当丫头看。” 她还是不习惯叫什么兄什么的,看来自己这现代带来的“毛病”,还真的很难改。 “能看得出来,若岩姑娘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刘倍由衷的赞美,立刻让乌若岩觉得非常舒服,没办法,虚荣心嘛,每个女人都有。 乌若岩只顾着有点儿沾沾自喜的小小得意,她一得意智商就降低,根本没注意到,李冷和刘德谨,几乎是同时的眼光一闪,又都迅速恢复了正常。 正当乌若岩想在自己的思维里小小得意一下时,一直没说话的刘德谨忽然开口。 “大哥,何不把筝拿出来,让我们见识一下这位乌小姐的琴艺。” 恩恩,声音倒是很有磁性,很深沉,只是乌若岩怎么觉得,这“乌小姐”三个字,听着就不如人家刘倍的“若岩姑娘”舒服呢! “好啊!”刘倍爽快地说,很快从内室里取出了古筝。 乌若岩看了李冷一眼,李冷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却在她坐到古筝面前时,拿出了他的横笛。 “我剑,划破长空,爱与恨情难独钟,我刀,何去何从,是与非动也不动……” 她不得不承认,她现在的歌声,比二十一世纪的强多了。而更让她惊奇的是,只是这两句出口,刘倍的琴声已经跟了上来。如果说李冷是因为听多了她弹古筝而会吹奏《刀剑如梦》和《沧海一声笑》,那么这个刘倍,简直就是个天才。乌若岩不仅对刘倍挑了挑眉毛,赞叹和佩服之意溢于言表。 一曲终了,刘倍显然意犹未尽,又拿出纸笔,让她把“词”写了下来,她一高兴,就顺便把《沧海一声笑》的歌词也写了下来。 “若岩姑娘的字,真可以跟书法大家相媲美了。”刘倍说。“只觉得姑娘行事与众不同,没想到还是个才女。” “你说笑了,我不过就这么两样的东西可以勉强拿出手,才女可不敢当,也不图那个虚名。”乌若岩的谦虚倒是由衷的,不过也很满意自己这么多年没有白白地浪费时光,确实把字练得更好了,至于古筝嘛,她也跟着玄清道长,又学了不少,也算小有进步吧! 乌若岩以为她这么说,却不小心露出一丝对自己还算满意的神情,李冷一定会讥讽她点儿什么,可是很奇怪,李冷却一直神态自若。乌若岩不禁又撇嘴,没想到这个李冷,在人多的时候还真能装出一份君子风度来。 “若岩,不如再把这首也合奏一下。”刘倍看过《沧海一声笑》的歌词,立刻提议,很自然地,把“姑娘”两个字也去掉了。 乌若岩也不以为意,在她的观念里,这样的称呼很正常。 “好呀。”她立刻回答。“不过这曲我可唱不来,只合奏吧。” 她说着,又看了一眼李冷,立刻知道他没有要合奏的意思。倒也罢了,反正在道士山,他和她,还有玄清道长和墨菊,已经“合唱”了不知道多少遍。 墨菊本来很热切地看着乌若岩和李冷,这小丫头本来以为这次有她的事了,却听到小姐这么说,立刻知道是小姐明白公子不喜欢,就决定不唱了,不禁有点儿小小的失望,但也是一闪即过、毫无怨言的失望。 感到刘德谨的目光刀子一样从她脸上划过,尽管仅一瞬间,却让墨菊又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