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此恨不关风与月相虐(二)
新的一天,大家好,更章~~~ —————————————————————————————————————————————— 徐尹来回踱步,沉默良久,突然叫了一声“有闲庄。”“有闲庄?”璟然一步上前忙问,徐尹没有回答,“拿纸笔来!”程俊听了,赶忙拿了笔墨纸砚,徐尹提笔快速的写了两行字,吹干后,装进信封。又像是想起什么,问璟然:“素素有没有贴身带的东西?”璟然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徐夫子在屋里和抽屉里看了看,他走到素素的榻前,指着素素颈上的玉坠子,他对云珠说:“姑娘,快帮老夫把这个取下来!”云珠取下玉坠子,徐尹找了一块帕子细细的包好,连信一起递给萧璟然,“快!去相州有闲庄,找庄主桑落,把这封信交给他,他若不肯来,把这玉坠子给他,必来!” 璟然犹豫的看看榻上的素素,程俊上前一步双手接过来说:“我去。”他看着萧璟然:“你在这里守着素素!”璟然哑声道:“多谢。”徐尹对程俊说:“有闲庄这一趟来回最快也需三天半,路上千万不可耽搁!”程俊一点头,揣好了信和坠子,转身大步出去了。 徐夫子对璟然说,“天快亮了,天亮到镇里去,到药铺去找石榴根,雄黄,菖蒲三味,煎了,先给素素服下,虽不能解那半月消,也能让她的痛苦少些!” “素素,素素,你怎么了?”突然,守着素素的云珠大叫起来。璟然和徐夫子赶忙来到榻前,只见素素眉头紧锁,一脸的痛苦,全身抽搐一团,紧咬着嘴唇。 璟然刚要伸手给素素封上xue道,被徐尹一把拽住,“万万不可!那样毒发的更快!只能让她忍着。”徐尹也深深的皱着眉头,这个平日里最让人快乐开心的小丫头,怎么能受得住。 素素疼的浑身颤抖,手指紧紧握着,将榻上的被子揉成一团,额上满是汗,嘴唇都咬破了,血顺着嘴角流下来,眼睛耳朵和鼻子都淌出黑血,却一声都不喊出来。 萧璟然心疼到无以复加,他把手放到素素嘴边,哑着声:“素素,咬住我,”素素不张嘴,紧闭着眼,把头偏到一边。 云珠看到眼里,从怀了拿出自己的帕子,卷成圆柱,哭着对素素说:“好meimei,咬着这个!”素素听了话,闭着眼,张开嘴,咬住帕子,血把帕子登时就染红了一片。 折腾了好久,天亮的时候,素素才复又安静下来。云珠替素素换了被汗浸透的衣裳,给鞭伤伤口上了药。走出房间,她看见萧璟然站在院里,仰着头。 云珠走到璟然身后,轻声说:“萧先生,天亮了,我让月儿去镇里抓药,你放心,月儿是我的贴身丫头,她会办妥的。”璟然敛了敛脸上的悲色,“谢谢,珞小姐,辛苦了一夜,你也去歇歇吧!” 云珠也确实有些累了,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丫头月儿去镇里抓药,回到客房休息去了。徐老夫子也在书房里,静坐休息。 萧璟然坐在素素榻前,握起素素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她的手那么小、那么软、冷的让人心寒。 璟然心里叫了一千一万遍她的名字:“素素,你醒来,醒来,只要你醒来,就我们俩,我陪着你,陪你爬树,陪你扎纸鸢,陪你爬山,陪你天涯海角,只有我们一起,你醒来。” 璟然弯下身,唇贴在素素耳边轻声道:“素素,醒过来,你信我,信我。” 月儿熬好了药,云珠亲自端进来,进门看到璟然痴痴的捧着素素的手,叹了口气,眼圈又红了。 “萧先生,药好了!”璟然缓缓抬起头,坐到素素身后,把素素靠在自己肩上,拿了匙,柔声道:“素素,我们喝药!”他用匙将药递到素素嘴边,素素牙关紧闭,一滴药也进不去,全淌出来。 萧璟然急坏了,哑着声音:“素素,张嘴!”素素鼻息微弱,了无生气。云珠走过来,坐在素素身旁,哭着说:“好meimei,喝药,就不痛了。”素素毫无反应,萧璟然心里绝望极了,他紧紧抱着素素皱着眉。 云珠拭了拭泪,道:“萧先生,你把她放下,我来喂。”璟然将素素放倒,云珠用汤匙喝了口药,含在嘴里,双手轻轻扒开素素的嘴唇,嘴对嘴给她送进去,如此这般折腾了约有一刻钟,方将一碗药喂进去。 璟然冲着云珠抱拳施礼:“谢谢珞小姐!”云珠略点点头:“你看着她,”说完出去了。 中午时分,月儿走进来对萧璟然说:“萧先生,我看着素素姑娘,您去用点饭吧。”璟然摇了摇头:“谢谢,我不饿!”。 正说话间,素素的毒又发作了,萧璟然紧紧的抱着她,好像要把她身上的痛转移到自己身上,他把脸贴在素素的额头上,“素素,你叫出来,叫出来!” 素素还是一言不发,抖成一团,紧紧地咬住帕子!徐夫子看见这一幕,也叹着气,蹙着眉! 萧璟然衣不解带,寸步不离,一直守在素素身边。云珠看着萧璟然:“萧先生,你去睡会儿吧,三天了!”璟然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能为她做,我要守着她!” 忽然,素素的手好像动了动,璟然赶忙凑过去:“素素,你要什么?”素素闭着眼睛,嘴唇动了动,云珠问:“可是要喝水吗?”素素微微摇摇头,嘴唇又动了动,璟然凑在她耳边:“素素,你要什么?”素素像是使了全身的力,吐出两个字:“去……睡!” 璟然的眼眶红了,握住素素的手放在唇边,轻声道:“不睡,我守着你!”素素虚弱的将头转到一边,依旧闭着眼,又一遍:“去……睡!” 云珠说:“你听素素的!你在这儿守着,她才不安心!”璟然说:“好,你不气,我去睡。”他对云珠说:“那就有劳珞小姐了,有什么事叫我!” 云珠看着璟然依依不舍的离开,又看看床榻上的素素,心里慨叹:既知这姑娘情深至此,你又何必伤她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