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锦此一言在线阅读 - 第二百六十六章 奖品与担当

第二百六十六章 奖品与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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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赢了!”

    三皇子兴奋地小脸红扑扑的,“你又输了!你怎么老是输呀……”

    小朋友很得意:“这么简单的剑招,你都学不好……”

    锦言也笑:“你是师傅嘛,不急,等我多练几次就会了。”

    三皇子过了把师父瘾,就让她与自己过招,锦言哪能真赢他,俩人坐在那里,拿着筷子你来我往,明为击剑,实为筷子打架。

    “休战休战,我没力气了……”

    锦言告饶,她可不敢真跟他玩时间太长,小孩儿瘦小无力,才几下就累红了小脸,若是抻了手臂或手腕酸疼,都是罪过。

    “好吧……”小朋友有些不情愿,也知道体谅侯夫人病后体弱,不勉强。

    “你要多练,等下次,看你能不能赢一次。”

    他摆出师傅的架子,很是认真地告诫着。

    锦言郑重应下,小朋友是不能敷衍的。

    “我赢了……”

    宫人给三皇子擦脸擦手,上了热茶点,喂他吃点心。小朋友看着锦言,强调了一次。

    “是,你厉害。”

    “我赢了,你输了。”

    小朋友又强调了一次。话说,他从来没与外人比斗过,宫人们一见他拿剑就紧张,没人敢陪着他这样练,这是他第一次赢了别人。

    赢了不应该有奖品吗?

    可表嫂似乎没想到,她是女人,不能张口讨要。小朋友一脸纠结。

    ……见他执着热切又带着失望纠结的眼神,锦言雾水了半天,忽然福至心灵:“对对,你赢了,应该有胜利品的……”

    快速思索着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用来做奖品的,三皇子是个小男孩,她还真没什么适合给小男孩的东西……荷包里倒是有几块糖。不过宫里不缺这个,况且,也不敢给他用外头的吃食……

    锦言一脸为难:“你看我现在没有适合的……要不,先欠着?下回进宫带来?那个。我保证不会忘了……要不我先拿这个镯子抵押?”

    小朋友不开心,这还有欠着的?不点头也不拒绝,就那么睁着大眼睛充满怀疑地看她。

    好吧,真没有适合的!不是存心赖账。

    “……你看,除了头上手上戴的,真没别的……你不会要吃糖吧?要不,金锞子?”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没说谎,她把荷包都拿出来,翻给他看。谁知道能遇到个孩子?还是个小正太?

    她身上除了糖就是打赏用的小金锞小银锭,总不能拿这个充数吧?不符合小朋友的身份。重要是小朋友不缺这个。眼巴巴地讨胜利品多半不会想要一个小锞子。

    “那是什么?”

    小孩儿眼尖,一下子就看到她荷包里除了糖果之外的另一个东西。

    “哪个?”

    “那个!给我看看。那是什么?”小朋友很急切,却有礼貌的没有自己动手。

    噢……是这个,什么时候把它装荷包里了?

    是个小小的泥哨子,烧成憨憨的胖小鸟状。是很多年前清微第一次下山进城,捎给锦言的礼物。前段时间一直想着自己的今生,特别是塘子观的点点滴滴,特意把带到京里的旧物翻看了一遍,这个小胖鸟还能吹得响,找出来就没放回去,贴身放着没事把玩一二。

    “这是陶土烧的哨子。我们东阳那边有个土名称呢叫叫,”锦言递给三皇子,小朋友生活在金碧辉煌的宫里,想来从没见过陶土制的物件。

    “是我小时候师姐送的小玩意,这里有个小孔,一吹会响。”

    红黏土烧的小鸟。胖憨憨的,象只小母鸡。三皇子哪见过这个,又新奇又喜欢,拿起来就往嘴边放:“这样吹?嘟……”

    “真会响!”

    他激动地看着锦言,“我就要这个!”想到她贴身带着。又说是自己小时候玩的,怕她不舍得,忙补充道:“我可以拿东西和你换……”

    “你确定?”

    狐疑,不会吧?他喜欢这个小泥鸟?

    别回头就给扔了。心里有点不舍,清微第一次进城,买来送她的礼物,虽然后来她自己承认不是在城里买的,是城门口柳树下有个摆小摊的老爷爷,她见人家可怜,照顾人家的生意。

    “嗯!”

    三皇子大力点头,生怕她后悔:“就要这个了……我喜欢这个。”

    “那好吧。你赢了,这个是你的胜利品。”

    某人大方地挥挥手,送你了。

    回头趁着小孩儿玩得开心不注意,小声问宫人,这种小东西送给皇子殿下合不合规矩,若是不可以,回头殿下不喜欢或是德妃娘娘不允,还烦劳转还给她。

    “……虽说是个粗鄙的小东西,却是好友昔年所赠,留着是个念想……”

    锦言没觉得不好意思,三皇子是小孩子心性,没准就是三分钟的热度,过会儿就不喜欢了,或者宫里的娘娘娇贵,看不上泥巴做的东西,别当破烂给她扔了,不要,就还回来,对她来说,这不值钱的乡下玩意儿可是清微送的,金贵着呢!

    “是,奴婢记下了。”

    女官忙应下,她也不确定德妃娘娘是否会让三皇子玩,永安侯夫人既然说了,自己少不得要做个人情,说起来,这位夫人还真是在道观中长大的?随身居然还带着个泥巴做的小玩意儿?按说以她的身份,随身的小把件不应该是玉器玛瑙蜜蜡之类的?居然是泥做的!

           

    太后娘娘要留他们用午膳,任昆回绝了:“……皇外祖母,今天就不用饭了,她还喝着药呢……”

    温补的药确实每天都要喝,不过偶尔一次中午不喝,也没什么。

    回府的马车上。

    “知道太后娘娘与我说什么了?”

    任昆牢记着有事要及时沟通,免得留下误会,刚才太后将锦言遣出去,单独留他说话,他心里是不情愿的。

    “什么?”

    亮晶晶的眼睛看过来,开着玩笑:“是秘密就不要说了。事关皇家,知道的愈少愈好。”

    “你呀,”任昆宠溺一笑:“哪来的秘密,皇外祖母要送人给我……”

    她聪明。话到此,定然能明白。

    任昆思考后,决定把这件事告诉锦言,虽然是件小事,他也拒绝了,但万一她们不死心,把算盘打到她这里,徒增烦扰。

    噢……

    可以理解!

    就说嘛,他弯变直就没好事,清净全没了!

    锦言打心底不愿任昆转性。以他的情况,一旦改习女色,后院的编制必会扩招,她这个名义上的正室,团队人员增多。资源就一个,事儿肯定特别多。

    她不在乎管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穿越来的生命也不能浪费在无聊的事物上,天天看一群女人为争抢一个男人打架,还要充做裁判。想想就头疼。

    任昆改性,她的如意算盘落空,去意萌生。正好他又送上理由,她借机做成了附加条件,只待合同到期后就一拍两散。

    一年半,有期限就有目标。忍得了。

    所以挑挑眉:“……人之常情。”

    这么快就来了?她干脆借口身体不好。把所谓管理权移交给殿下,反正这十八月,她是打算休病假的。

    任昆小心地观察她的脸色,明知她不会为此事皱眉,还是有一分小失落。

    “我回绝了。”

    压下心底的涩意,温颜解释:“本不想你烦心,我担心以后有人将此类事拿到你面前说,你只管往我身上推,就说,侯爷吩咐过了,我的事,你不敢做主,不管是谁,都推到我这里。”

    “……你以前不是说,后宅的事要我处理?”

    任昆的意思锦言明白,推到他身上再好不过,又想到当初他说过内宅要她去处理,给他做挡箭牌。

    “这种事你来拒绝,会被说成善妒,有损名声。”

    她的话中不带酸意,只是在就事论事。任昆心里不是滋味,尽管嘴里发苦,还是面带暖笑。

    “由我来说,更有效。本来就应该我来解决的,万一到你面前,不用理睬,回头我会处理的……”

    他拒绝地很彻底,话也说得狠,按说,皇外祖母与母亲不会再生念头,就怕她们不死心,走迂回路线,逼着锦言来安排。

    她又是个不在意的性子,万一真松口了,凭白多麻烦。

    ……他说得诚恳,锦言看了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任昆的这番话,多少有点出乎她的意料。说实话,在这之前,她是有些漫不经心的。

    对他,总体印象可划为三个阶段。

    感觉最对的是成亲起初,归位于上下级关系,他是尊重体恤的好老板,喜欢与他合作,并谋求更积极的相处;

    接下来,是别扭期,各种的阴晴不定,正常时周到体贴,异常时焦躁莫测,锦言将彼此关系放任自流,反正她也不想争做五好员工,老板爱咋地就咋地吧;

    然后,有过混乱的一夜,历经了一场生死,他忽然判若两人,争做五好丈夫忠犬暖男。

    锦言一直以为,任昆就是爱,也应该是英国绅士那种的,深沉又内敛,内里浓情似火,表面却冷静克制,在背后默默地撑起一片天空……

    谁知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象个多面体,既有成熟男人的可靠与担当,体贴周到好象精通读心术,一个眼神就知晓她的需求,妥贴又温柔;情动热切时,象初涉爱河的毛头小伙儿;情意绵绵时,甜言蜜语堪比情圣;撒娇卖萌时犹如耍赖的小正太……

    锦言两世为人,对情场老手菜鸟,都不陌生,头一次遇到任昆这种的,顶着夫妻的名义,打不得骂不得拒不得,更多的时候,他直白笨拙的示爱行为,令她哭笑不得。

    感动是有的,真挚不假。

    可她心理无比成熟,面对情爱,很难生出回应的喜悦与激情,反倒有种淡淡的怅然。

    ……他说,拒绝别的女人是男人应该解决的,这句话打动了锦言。

    任何时候,优秀的男人都易招桃花。

    总有人嫌自己种树麻烦,喜欢摘现成的桃子。而男人们,也会有各种借口来享受,即便家中的那位并非黄脸婆,在别人眼中也是花一般的存在。沾花惹草是雄性动物的本能,四处播种是种族繁衍的自然性选择。

    不这样做的,不是不想,而是人性升华或是条件不具备。

    在条件具备,付得起成本时,动物性往往能压过人性。男人的爱多是始于rou欲,讲情感是女人的本能——

    对于绝大多数自然界的雌性而言,雄性只是用来交配的,播完种就没它事了,养育下一代是母亲的责任,至于爹是谁,哪个幼崽们会关心这个?

    “怎么了?”

    见她望着自己不说话,任昆心中一紧:不舒服了还是他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