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上市公司
三十七：上市公司 就这样干巴巴的喝了三瓶酒。赵湘明显越来越无聊。 “娜姐你失恋了吧。” 胡娜特烦躁的说：“就陪老娘喝酒就行，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我又喝了一大杯，百威这酒味道淡淡的，我刚刚有了一丝微醉的感觉。 “娜姐，我也失恋了。” 胡娜特鄙视的看了我和赵湘一眼：“失恋了还这么快活，这么快就有新女朋友啦。这小sao娘们又是哪来的呀。” 我尴尬的瞄了赵湘一眼，赵湘冲着我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她这样子倒是让胡娜有些不爽。胡娜把酒杯摔倒桌子上，毫不给面子的大声说： “喂，小丫头，我这么难听的说你你都不还嘴，你还有没有点尊严！” 我对胡娜的好感全无。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飞扬跋扈。我应付不来这种场面。在想找个什么借口走人呢。 赵湘心平气和的说：“胡少校，我是俊熙集团的在编员工，李成熙先生的翻译，在李成熙身边见过你。可能你对我没印象，但是我认得你，我知道你的家庭背景，我惹不起你，所以你愿意说我什么你就说吧，我听着就是了。” 胡娜很自嘲的笑了：“少校？哈哈，我现在已经不是少校了。李成熙的翻译，你是那个做木材生意的高丽棒子的女儿，赵湘吧。不错啊，高丽棒子可真精，自己国家的树不砍，到我们国家砍树去卖，真邪门。还有那个李成熙，老娘恨不得一枪毙了他。” 我第一次知道赵湘的父亲原来做木材生意。 赵湘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笑嘻嘻的说：“胡大姐见笑了，我家那点小生意，胡大姐要是看着不顺眼，一句话就能给查封了，所以我可不敢惹你呀！” 胡娜终于笑了：“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翻译。” 我没话找话：“娜姐现在不是少校了啊，那是中校了吧，恭喜升官呀！” 想拍个马屁，没想到一下子拍在了马蹄子上。 “谁告诉你老娘中校了？！老娘是退伍了！现在不是军人了！”。 我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娜姐，你这是怎么了，和我说说呗。” 胡娜笑道：“跟你俩这小屁孩说能有个屁用。” 我：“穆罕默德焰哥曾经说过，肚子里的心事就像肠子里的粑粑，有了就得往外拉，拉出来就好了。” 胡娜扑哧一声笑了，笑过之后却是一脸的悲伤和无奈。 “我和相处三年的男朋友分开了，因为我爸不同意。我和家里大吵了一架，然后就跑了出来。我爸一直按部就班的安排我的生活，我受够了。我十一岁开始当文艺兵，然后一步一步的学习，进修，提干，转军种，我20岁的生活和我50岁的生活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所以我很焦虑，烦躁，恐惧。这次和家里干架，我也一气之下打了转业报告。穿了十年的军装，脱下来感情真的挺复杂的。成了老百姓以后，我居然还有些舍不得。很久以前我问李成熙，我以后要是不在部队混了，跟你混OK不OK，他说没问题。我就大包小裹抛家舍业背井离乡的开了一夜的车，从北京开到这个鬼地方投奔李成熙，没想到这个挨千刀的居然一口否决了我，说什么都不收留我！要不是没枪了，我肯定一枪毙了他！” 我和赵湘听的一愣一愣的，前前后后还有这么多故事。 胡娜又喝下一杯酒，大大咧咧的问道：“你呢，干嘛大白天跑来喝酒？” 我苦笑了一下：“娜姐，咱们遭遇都差不多。我也是刚刚失恋，然后又被李成熙摆了一道。为了给他做项目，魏芳婷走了我都没功夫去追，还因为公事把我两个最好的朋友给得罪跑了。我废寝忘食，辛辛苦苦这么长时间，众叛亲离，终于策划好了这个项目，结果你猜怎么着，李成熙压根就没想用我！他和俊熙集团CEO刘星都研究好了，我把策划交上去之后，我就得走人。要是能安全脱身的话其实也不是坏事，但是还有个大问题，你那个好姐们，林嘉玉同学，在我身上投了150万的资金，如果我不是项目经理了，这笔钱也会收回去，问题是这笔钱我已经花了一部分了，我把所有货车都砸锅卖铁的都卖了，才能勉强还上这笔钱。唉对了，提到林嘉玉，你怎么不投奔她呢？” 胡娜：“林嘉玉比我小三岁，我们虽然关系好，但是这种事情不见得靠谱。再说我也不想低她一等给她打工。女人的心思，你不会懂的。就像魏芳婷虽然甩了你，但是她还是喜欢你，你也不会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怎么肯定她是这么想的呢？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她。” “她回大连了。她家的地址我还不知道，不过你想知道的话，我能帮你问出来，毕竟人家是上流社会的，肯定好问。” 一听这话，我像xiele气的皮球。不是在一个世界的人，即使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不用了娜姐。她既然提出要分手了，那她一定就是想开了。我不去找她了。” 胡娜笑道：“所以说嘛，你啊，还是不懂女人。” 我：“你不也一样，你不懂男人，否则为何跟你的男朋友分手。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就不要损我了。” 我和胡娜对着大笑起来。 我和胡娜都喝多了，头对着头在酒吧的卡包上睡了一下午。朦胧之中，我能感觉到赵湘一直在旁边守护着我们两个人。或者说，守护着我自己。 我毫无保留的把我的心血汇报给项目投资方组委会。组委会的代表是俊熙集团的刘星，马丁财团的瑞奇凯莉，还有双方的财务人员和项目执行人员。李成熙旁听。尽管我知道我的下场，但是我做的报告还是没有一点的改动。我不是那种无耻的下三滥的人。 报告接近尾声的时候，胡娜杀气十足威风凛凛的闯进会议室。李成熙站起来，一个手势，全体参会人员全部退下了。我并没有随着其他人走出会议室，而是慢慢悠悠的收拾材料准备看热闹。 李成熙不满的目光刺向我，我吐了吐舌头。 李成熙也不紧不慢的收拾起面前的打印纸，慢悠悠的一张一张的整理。胡娜上去把所有的纸凑吧到一块去，然后塞到文件夹里，把文件夹重重的摔在会议桌上，“嘭”的一声吓了我一大跳。 胡娜：“喏，我帮你整理好了！” 李成熙微笑着说：“谢谢。”那无耻的笑容绝对和我有一拼。 胡娜：“雇不雇我？” 李成熙无赖的说：“啊，你投简历吧，走正常的招聘程序。” 胡娜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长的电棍，按的噼啪做响，吓的我毛骨悚然，我有点后悔没跟人群走出去。 胡娜：“啊？我没听清！” 李成熙笑嘻嘻的说：“胡大将军息怒啊！” 我没注意到的是，两个人其实都是在戏谑，互相都是在开玩笑。可惜傻乎乎的我没意识到这一点。我之前和胡娜在酒吧偶遇，知道她心情很不爽，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在胡娜扬起电棍的一刻，我飞身而上，双手仅仅的抓住了胡娜拿电棍的手，然后妄图摔掉电棍。结果胡娜用膝盖一下子垫到我的裤裆上，我一下子成了捂裆派传人，缩到一边惨叫去了。 胡娜和李成熙看到我这可笑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胡娜笑的眼泪都掉出来了：“我说小弟弟你这是干嘛呀，我和李成熙闹着玩呢！” 我忍着蛋疼，幽幽的竖起大拇指：“娜姐你真狠毒！” 胡娜哈哈大笑：“唉，怎么的也是当了十年兵的人了，下手没轻重啊。你还好吧？” 我无力的点点头。 胡娜对李成熙说：“看这小伙子，多实惠。” 李成熙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离开了会议室。我突然觉得这个眼神好奇怪，莫非我错过了什么？或者说我想错了什么？一个细节浮现在我脑海，之前要找李成熙汇报方案的时候，他明明是闲着，却反复的让我去预约，难倒是故意让我看见他跟刘星的会议记录的？他在暗示些什么？我疑惑。 我再一次十分典雅的出现在李成熙的大办公室里。自己想不清楚的就去问问好了，毛老爷子教育过，不懂就要问。 “我看过你和刘星的会议记录了。” 李成熙“嗯”了一声，毫不吃惊。 “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我已经做好被你们炒鱿鱼的准备了？” 李成熙：“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你应该有话直说，别总绕圈。你要是想炒我鱿鱼，何必多次一举的让我看到那个会议记录呢。” “那你怎么看这个问题呢？” “我以为你让我对付刘星，但是仔细想想又太不现实了。从所有方面来看，我怎么可能对付得过他。还有俊熙集团年营业额四个亿，年利润超过五千万人民币，这么大的公司，刘星却对抚顺的这个几百万的小项目这么计较，而你这个董事长居然和他一起对这个项目这么计较，我很是费解。” 李成熙从来不喜欢正面回答我的疑惑。“你的策划书很不错，但你知道抚顺的仓储项目的战略意义吗？” 我老老实实的摇摇头：“不知道。我看不出来这个小项目在战略层面对俊熙集团有什么影响。” 李成熙问了我一个影响我一生的问题。 “你知道什么是IPO吗？” 我虽然什么经验都没有，但是最近的自学加上李成熙的培养，我至少有了点纸上谈兵的功夫。 “知道，首次公开募股，就是上市的意思。” “你对IPO了解多少？” “不了解。” 我感觉李成熙有一点失望。 “一个公司，如果上市成功的话，这个公司的资产和规模就会急速膨胀。我手头四家公司有三家已经差不多符合IPO的条件了，现在打算试试这种资本cao作。IPO的一个关键点就是财务数据的控制。俊熙集团抚顺的项目是做仓储，这个项目的财务很好控制，营业额和利润数据我想怎么写就能怎么写，用这个项目来调控整个集团的财务数据，这是抚顺项目的初衷。” 我听的懵懵懂懂的。 “我原本计划在中国大陆的公司都整合一下，上市融资，去做非洲的能源项目。但是我对国内的证劵市场做了个多方面的评估，得到的结论是，中国的股票市场前景虽然看似风光，现在的股票市场也是异常的繁荣，但是国内的监管机构形同虚设，漏洞百出，内幕cao作比比皆是，上市门槛时高时低，市场不稳定。中国股票证劵市场看起来可能很不错，但是随时会崩盘。” “所以你不想做上市cao作了。抚顺的项目也不想做了。” 李成熙摇摇头：“做肯定要做，但是不想用我自己的优质公司去冒这个险，万一千辛万苦上市了然后市场崩盘了，那我就亏大了。我最近正在以国际资本的形式收购一家食用油工厂，打算用这个做试点，推上市。” 我听的一知半解。不久以后的2007年，中国股市在巅峰之后，果然一落千丈。李成熙在之后评价说：中国人做生意就是喜欢跟风，根本不评估风险，而且从上到下都喜欢搞潜规则，没有法律的约束，一窝蜂的涌进股市，崩盘就是转眼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