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失踪案
顾涵浩带凌澜去吃了晚饭，虽然他已经事先回忆过，要带凌澜去的那条街上没有小笼包的饭店，可是世事难料，居然就在顾涵浩打算去的那家饭馆旁边，新开了一家环境不错的小笼包店。而小笼包，听说是彭泽最喜欢带凌澜去吃的一种廉价食品。 车子停在路边顾涵浩才发现这一点，他假装没在意，透过车窗扫了两眼，抱怨道，“这家饭店的停车位实在太少了，这才几点啊，就没位置了，咱们换个地方吧。” 凌澜心思恍惚，不但没有注意到还空着几个停车位，而且连那家新开的店面不小的小笼包店都没看到。她答非所问，“你说，彭泽真的杀过一个女孩吗？会不会，是崔宏编造的？” “也有这个可能。总之我们不光要查失踪案，还要查一些悬案，也许这半年中，松江里也打捞过女尸，而凶手还没有被找到。”顾涵浩想了想，“刚刚你给崔宏的烟雾弹给了我提示，明天我们可以用几张照片再测试一遍崔宏，看看他的反应，看那件事是不是他凭空捏造的。” 晚饭凌澜吃得心不在焉，她根本没什么胃口，结果饭菜剩了不少，她让服务员打包，作为他俩明天的早餐。顾涵浩看见到了这种时候凌澜还没有丢掉勤俭的习惯，更加怜悯起这个女孩。 顾涵浩把凌澜送回了家，虽然担心她会再像昨晚那样悲痛，一个人哭，但是又不能再像昨晚那样安慰她，虽然在顾涵浩心中只是把她当成需要呵护的meimei一样，可是毕竟，他们不是兄妹。 回到自己的卧室之后，顾涵浩思考再三，觉得应该把袁峻对凌澜的一片苦心告诉给她，说不定这样，可以让凌澜更快地走出彭泽的阴影，在她的生命里注入新的活力。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顾涵浩就把袁峻为她找不在场证明的事用不含任何感情成分的平实语气浓缩成一条短信，给凌澜发了过去。 凌澜没有回信，也许她已经睡了，也有可能，她不知道该怎么回信，更有可能，她认为不需要回信给顾涵浩，直接把感谢的短信或者电话回到了袁峻那里。 第二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先是柳凡来汇报调查结果，最近的大半年，松江里没有发现过女尸，唯一的事故就是四个月前，一个小男孩戏水的时候不幸溺毙。 袁峻那边也有了结果，S市包括周边郊县，半年前左右的失踪案倒是有几起，输入性别，年龄范围之后筛选出了三个结果，分别是三个妙龄女子。 “要不要拿这三张照片去给崔宏辨认？”袁峻问。 “你先随便找几张别的年轻女孩的照片去给他辨认，就说是半年前失踪的几个女孩。”顾涵浩打算先试探一下崔宏。 袁峻点头后刚要离开，顾涵浩叫住了他，“袁峻，刚刚在楼下，开车送你来上班的女人是谁啊？” 袁峻尴尬地挠挠头，“那个，她是廖老太太的孙女，她，只是顺路。” 顾涵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引用某人的话怎么说的来着，如果你不喜欢人家，那么请你不要对人家过于，亲热谈不上，就是注意一些。也许你心里没什么想法，但是，对方会误会。” 袁峻被顾涵浩说得脸色通红，“顾队，我对那女孩可没兴趣，是她奶奶非要撮合我们，你也知道，毕竟廖老太太帮了凌澜的忙，我也不能太驳了她老人家的面子。” 顾涵浩笑着摆手，“你跟我解释什么啊，只要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啦。” 袁峻的心里当然有数，他不喜欢那个开着凯美瑞的女白领，他喜欢的是凌澜。他在心底里跟自己说，让顾涵浩拿他开玩笑就算了，绝对不可以让凌澜误会。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袁峻看了一眼凌澜，心里明白既然顾涵浩看到了早上的那一幕，凌澜和他坐同一辆车，肯定也看到了。现在该不该和她解释一下呢？ “袁峻，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凌澜坐在办公桌前随意翻着陈年的公安内部刊物，有些无聊。 袁峻看到凌澜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显然是还沉浸在彭泽去世的悲伤中，这个时候和她解释那些真的不合适，于是便招了招手，“你帮我在这个文件夹里随便找个四五张年轻女孩的照片打印出来，谢啦。” 凌澜坐到袁峻桌前，按照他的指示开始寻找。她知道找照片的原因，一定是顾涵浩的意思，他昨晚已经说过，要再给崔宏放个烟雾弹。 袁峻站在桌边，用固定电话拨号，“喂，我是袁峻，麻烦把崔宏给带过来，对，送到审讯室。他昨晚没给你们添麻烦吧？那就好，谢啦。” 凌澜找好了几张照片，这五张照片中的女孩，有三个是之前案件的女死者，剩下的两个，不过是其他案件的目击者证人之类的，凌澜特意看了看照片相对应的资料。 在打印机那里等待的时候，凌澜偷偷看了看正在忙碌的袁峻，想起了早上开车送他上班的那个白富美，心里涌出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想了想，好像不是吃醋，而是羡慕。 很快，崔宏被带到了审讯室，这次换袁峻和凌澜坐到了他的对面。 凌澜把五张照片摆在崔宏面前，“这些女孩都是半年前失踪的，到现在还没有音讯的，你看看，里面有没有你看见的那个被彭泽推到江里的女孩。” 崔宏倒是很合作，一张一张拿起来，放到面前仔细研究，“不是我吹啊，我就是干这一行的，对女孩子们的五官啊，表情特征啊，都很有研究，摄影师得表现她们最美的一面不是吗？虽然当时那个女孩我记不起来长什么样，就像很多我拍过的女孩我也记不得，但是只要再见面，我就能想起来，这女孩我拍过。” 袁峻懒得听他唠叨，“少废话，好好看照片。” 审讯室里安静了几分钟，然后这安静就被崔宏惊讶的声音打断，“哎呀，就是她，就是她，准没错！” 袁峻和凌澜对视了一眼，这个崔宏还真是有演技。看来那三张失踪女孩的照片也不用给他看了，有关彭泽推女孩落水的事，根本就是他胡编乱造的。 看面前两个警官都一脸不屑的表情，崔宏有些气恼，“怎么了？我说是她就是她，我用项上人头保证！” 袁峻示意凌澜和他一起离开，还叫来了一个警员，让他再把崔宏送回拘留所，临走时袁峻不屑地说：“看好你的项上人头。“ 凌澜看着那女孩的照片，觉得还是谨慎一点好，“这个女孩，我记得是三年前一起案子的相关证人，要不咱们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吧，说不定她真的半年前出了什么事呢，我总觉得崔宏刚刚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呢。” 袁峻笑道，“我刚刚当刑警的那会，听嫌疑人撒谎，也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总是下意识选择去相信他们，相信一些向善的东西，可是后来……” “后来就正好相反了是吧？”凌澜打断袁峻，“不过我还是觉得从前那样的你更可爱一些，如果我是刑警的话，我就先选择相信那些向善的东西。” 说着，凌澜坐到了袁峻的位置上，再次点击打开那个文件夹，找到了那个女孩的资料，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那女孩的联系电话。她只有这样做了，才会完全放心。 很快，电话通了，电话那边是个焦急的女声，“喂，喂，是舒晗吗？” 凌澜愣了一下，她打的不就是这个栾舒晗的家庭固定电话吗？而且用的是自己的手机，怎么会被问出这样的话？ “你好，我这里是景江区公安分局……” “公安局？太好了，太好了，你们终于肯受理我女儿的失踪案了啊！”女人带着哭腔惊喜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