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哀莫大于心死
在屠晶晶的哭声中，顾涵浩问黄珊：“其实田恬的话已经是足够的证明，你还要为屠晶晶隐瞒下去吗？” 黄珊痛苦地低下头，“没错，你们说的都没错，是屠晶晶找我去勾引蔡伟琪的，可是蔡伟琪和我之间不过就是短暂的激情，我们的关系似有似无好一段时间了。那晚我去找屠晶晶，就是和她说，要彻底结束这种畸形的关系，我想和蔡伟琪、屠晶晶彻底划清界限。屠晶晶也同意了，她告诉我这种关系不结束也不行了，蔡伟琪已经提出和她离婚，原因就是蔡伟琪又有了新欢，而这个新欢不同于我和田恬，这个新欢很有本事，她把蔡伟琪拿得死死的，而且，她想要独占蔡伟琪。最可悲的是，这个帮手也是屠晶晶她找来的，只是这次，她找错了人。” 顾涵浩冲着一旁听得又惊又气的尹亮说道：“蔡伟琪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他打算和他的新欢一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他想要摆脱田恬、黄珊，还有和屠晶晶离婚，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新欢。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新欢其实和那三个女人一样，都是贪婪的吸血鬼，不，新欢更贪婪，她要独占蔡伟琪这棵摇钱树！” 凌澜看尹亮仍旧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于是接茬说道：“蔡伟琪早就做好了私奔的准备，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搬到高层公寓，成为你们的邻居呢？哼，不仅仅是他有牵绊，有家庭，他的新欢也有啊，他必须搬过来，亲自催促新欢！” 尹亮再傻也明白了，他终于明白刚刚顾涵浩说在座所有人包括他都和蔡伟琪有着密切关系的意义，他机械地把头转向身边的妻子，“就因为我穷？因为我不能满足贪婪的你？” 尹亮的妻子，那个瘦瘦小小的冯婧此刻正拨浪鼓一样摇着头，“老公，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是清白的，我和那个蔡伟琪根本就不认识！” 尹亮又把头转向顾涵浩，看得出，他心存希望，他希望顾涵浩说这只是猜想，没有确切证据。 顾涵浩却侧目去看仍旧在哭泣的屠晶晶，“你很矛盾，一方面，你希望我们知道蔡伟琪有个新欢，一方面你又怕我们真的找到这个新欢。所以你对我撒了谎，说什么蔡伟琪说梦话叫出了新欢的名字——玥玥。其实蔡伟琪根本就不说梦话，你也说过的，他以往从不说梦话，一个从不说梦话的人是不会突然之间说梦话的，而且，他的间谍身份也不允许他说梦话。你故意用子虚乌有的名字误导我们，让我去找一个永远找不到的‘玥玥’，而这个玥玥的原型，就是冯婧，是你找来的最后一个帮手。” 屠晶晶抬起头，带着哭腔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一开始我也被你蒙混过去了，心想你是一个聪明的妻子，能注意到丈夫有几个手机，是不是多卡多待，我以为蔡伟琪是个粗心的花心汉。可是后来，我得知蔡伟琪是个八面玲珑的商业间谍，他应该是心细如尘，行为谨慎的人，不可能在你这里露了马脚。” 屠晶晶自嘲，“看来是我的心急害了我自己，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怕你们查到黄珊和田恬，所以随便编出一个名字，把她说得最有嫌疑。冯婧，你别再装了，认了吧，你以为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你还能安然地当你的好妻子？” 冯婧咬住嘴唇低头不语。 尹亮的拳头打在桌子上，他忧伤地问顾涵浩，“你怎么知道她就是蔡伟琪的新欢，为什么，我一点点都没有发觉到？” 顾涵浩指了指钱宇，“是他提醒了我，傍晚的时候他给了蔡伟琪一拳，然后蔡伟琪就接听了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女人问他‘没事吧’。显然这个女人知道蔡伟琪此刻面临着麻烦或危险，她是怎么知道的？这让我想起案发那晚那两个邻居，他们就是从隔壁听到了蔡伟琪那里的咒骂声。所以我想，恐怕这个打电话的女人正是蔡伟琪的邻居，因为听到了蔡伟琪这边的声响，不放心，所以才打电话来问一下吧。” 尹亮不死心，“那为什么就是这边的邻居，不可能是楼下、楼上和那边的邻居吗？” “首先，楼上的人很难听得见楼下的声音，楼下的人听东西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更清晰，说话声就没那么清楚了，尽管如此我还是派人调查了一下蔡伟琪家楼下的住户，巧了，那户人家去了外地旅游，已经一周多都没在家，只剩下左边和右边的邻居，左边的邻居是三个打工族女孩，口供上说案发的时候，她们三个只听到男人的咒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她们因为好奇全都贴在墙上仔细听，可是什么都没听清，因为距离有些远，她们的墙后面是蔡伟琪家的卧室，而蔡伟琪，恐怕是站在客厅里。” “这能说明什么？”尹亮迫不及待发问。 “钱宇的讲述让我开始把怀疑的目光放在邻居女人身上，那个时候，三个打工族女孩和冯婧都有嫌疑，可是案发那晚，三个女孩说听不清蔡伟琪究竟骂了些什么，因为离得远，可是你们夫妇俩的口供却是听到了什么，还清晰地听清了‘吸血鬼’这三个字，这很正常，因为蔡伟琪当时是站在客厅的位置咒骂摔东西的，你们之所以能听得清是因为你们的客厅与顾涵浩的客厅仅仅一墙之隔。”顾涵浩把凌厉的目光射向冯婧。 “那又怎样？”冯婧恶狠狠地瞪着顾涵浩。 “要咒骂一个人，当然是要面向着这个人啦，尽管隔着一道墙。”顾涵浩像迎战一样也用犀利的目光回敬冯婧，“其实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尹亮就已经说出了关键，他说你把电视的音量调高了！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其实并不是反感噪音，而是你听得更清楚，你知道蔡伟琪咒骂的人就是你，可是你不能让你的丈夫也听到这一切，于是你刻意把电视的音量调高！” 冯婧顿时哑口无言，她低下头不看任何人，一边喘粗气一边咬嘴唇。 “你当时一定很奇怪，为什么蔡伟琪会知晓一切？你绝对想不到，因为你的贪心，想要独占蔡伟琪的想法触怒了屠晶晶，她干脆就来个鱼死网破，她打电话给蔡伟琪，把所有真相都告诉给了蔡伟琪。也正是因为这样，蔡伟琪的心死了，他以为他终于找到了真爱，你是唯一一个不看重他的钱的女人，愿意和他远走高飞，可是屠晶晶却告诉他，你不过是屠晶晶的又一个美人计，而且你的目的是让他专门只为了你奉献！哀莫大于心死，蔡伟琪在对着一堵墙发泄一阵后，最终选择了结束一切，无论是你们这些女人的虚情假意，还是罪恶的职业生涯。”说到这里，顾涵浩的语气里充满悲伤，他在为这个悲情的男人愤慨，蔡伟琪，在钱宇和之前那些深受他祸害的人眼中是可恨的吸血鬼，可是在这些把他玩弄于鼓掌的女人来说，他又是个可怜的被吸血的祭品。 凌澜抹了抹眼角的泪，她不知道这泪是为谁而流，是可怜又可恨的蔡伟琪？还是这些不争气的“吸血鬼”女人？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很难过。她又想起了之前的邵辉，那样一个煞费苦心的父亲，最后的结局竟然是间接死在自己亲生女儿的手里，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为女儿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