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泪洒锦绣城 第五章 父女
第六卷泪洒锦绣城第五章父‘女’ 如今恒京风传,国公府里住了位了不得的客人,其人身世复杂,来头极大,与亡越和大秦都有牵扯不清的纠葛。,。并且,这人貌似可能也许大概与护国公赵婠有点儿亲戚关系? 话说那日,赵婠病歪歪回府,神魂不属之时猛然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一时,两个字就在嘴边。终是没喊出来,因为她很不争气地昏厥过去了。 而赵安康那声情真意切的“‘女’儿啊”震翻一府人。这位大叔由甄守诔驼着,由东鲁出发,翻山越岭、穿林过野,风尘满面地来到恒京,直奔国公府而来。到了府‘门’口,甄守诔便咣咣砸‘门’。<\br/> 国公府的‘门’子出来一瞧,这哪儿来的两个乞丐,瞧着‘挺’可怜。‘门’子善心,掏出十几枚铜板要施给这二人。赵安康却一个劲地说要见护国公赵婠,有要事相禀。他没好意思说自己是赵婠的爹。难以启齿啊。 ‘门’子琢磨,这二位背不住是自家国公大人的江湖朋友,不是有个‘门’派叫丐帮吗?于是,‘门’子客客气气地说,大人不在家,二位先请进来,见一见外务大管事可行? 赵安康当然答应,便在‘门’房里老实等着。听见赵婠不在家,他憋了一路的火烧心猛地被浇上一盆凉水,发烫的脑袋也冷静下来,立时就有些坐立不安。 虽然是自己‘女’儿的家,但他却未对孩子尽过什么教养义务。赵安康没那个脸面跑到这府里享孩子的福。 他路上就想过,‘女’儿能有今天的风光,定然吃了很多很多苦头。如今的赵婠,不说大秦,就连在东鲁也是声名贯耳。这一路上,赵安康听了不少有关赵婠的传闻。有夸赞,也有痛骂憎恨。他每每听闻旁人议论赵婠,无论什么,心里都难受得很。 机关大匠和武道大宗师,无论哪个身份都要‘花’费大功夫才能造就,可赵婠偏生将两个头衔都戴在了脑袋上,她这十九年不定受了多大的罪。赵安康坐在‘门’房里,止不住地想着想着,竟然呜呜咽咽哭起来,泪流不止,他心里那个酸楚喜悦又夹杂着遗憾愧疚的心情就别提了。 国公府的外务大管事朱聪闻听有疑似江湖人上‘门’找赵婠,还有要事禀报,不敢怠慢,赶紧来瞧个究竟。他一走进‘门’房,就见‘门’子苦着一张脸站在那儿。而椅子上坐着个哭哭啼啼、蓬头垢面的‘花’子,地上也蹲着个眼泪汪汪、乌漆麻黑的小乞儿,不禁诧异。 朱聪闹不明白,就问‘门’子。‘门’子也无奈,他明明没说什么,这一老一少就自己哭起来。 赵安康见又来了人,瞧穿着打扮估计就是那位外务大管事。能担当此职者,必定深得赵婠信任。赵安康慌忙把泪水给擦擦,告诉朱聪,他见过一个名叫越乐的年轻人,受他之托有几句话要告诉赵婠。 朱聪一听此人居然与越先生见过面,又在这儿哭天抹泪,心里不禁七上八下。他立即把二人往府里领,也吃不准这二人究竟是不是丐帮的,便旁敲侧击打听。因为有些‘门’派颇有些特‘色’,朱聪怕犯了人家的忌讳。 赵安康那是绝顶聪明的人物,朱聪只探问了一句,他便反应过来,主动要求洗个澡换身衣裳再进府里。并且很干脆地告诉朱聪,越乐已经平安到达了目的地,但是现在不知安危如何。 朱聪将这一老一少领到客房,他去安排宴席。不管这二人什么身份,能带来越先生的消息,赵婠就一定不会亏待。朱聪还特意命人去帐房支了五百两银子以为谢礼。 等洗完澡,换了身衣裳,赵安康重又由甄守诔给背出来。朱聪的宴席也准备好了,他亲自来请二人赴宴。这一打照面,朱聪惊得呆住,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安康颇不自在,讷讷告诉朱聪,他是国公的亲戚。 朱聪也是成了‘精’的人物,见人家不愿说,便没有探听。他在心里嘀咕,得是什么亲戚才能像成这样?莫不是?难道?真的是?朱聪的态度越发的客气,思来想去,这府里的主人半主人走得一干二净,找谁来陪这位大贵客呢? 通知当今的监国亲王、未来的陛下?不妥不妥。宜亲王,苏驸马?也不好。思来想去,朱聪没辙,干脆把在府里养伤的了一大师给硬请了出来。 了一大师见到赵安康,神‘色’如常。但赵安康闻听这位就是大悲寺的了一大德,还收了国公为记名弟子,那殷勤劲儿溢于言表。 赵安康见识广博,昔日也曾经游历过青原,还特意去了大悲寺,只是无缘与了一大师相见罢了。两位客人相谈甚欢,赵安康将自己对佛法的某些见解与了一大师一一谈说,又虚心请教,席间很是热闹。朱聪在一旁相陪,这儿注意着那位容貌很有特‘色’的少年,这儿不时接一句话。 一顿饭吃下来,赵安康与了一大师年纪虽然差得远,却有相见恨晚之意。甄守诔更是被国公府的‘精’美菜肴打败,光顾着填肚皮,压根不管旁人说什么。 而朱聪的收获最大,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位就是赵婠的亲爹,大名鼎鼎的机关大宗匠赵天工之子赵安康是也。 只不过赵安康一直未曾明言身份,朱聪也不好多问。吃罢宴席,朱聪给二人安排了一个僻静的客院以供休息,但赵安康不肯,非要在厅里候着,说看看国公大人今天会回来不?他还硬拉着朱聪,一个劲地打听赵婠的事儿。 朱聪毫不隐瞒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坦然相告,还找来赵智补充自己不清楚的那部份。智姨一见赵安康同样惊异,饶是她向来冷静自持,也不由得有了慌‘乱’。好在终是镇定下来,她与朱聪缓缓讲述赵婠的过往,包括那位视赵婠为亲‘女’的义父赵奚。 这一番话,只听得赵安康又是骄傲又是心酸,对赵奚更是充满了感‘激’。当朱聪讲起赵婠和清平公主的恩怨纠葛,赵安康神情不禁凄楚。朱聪想了想,把清平公主受伤正在闭关疗养的事儿装作无意带出口,果见赵安康有担忧之‘色’。 也是运气,这儿赵安康感觉疲倦刚想去休息,那儿就有骑士飞马来报,国公就要到家了。赵安康听闻此消息,居然让甄守诔把自己给背回院子里去。朱聪大感诧异,拦住相问。 赵安康颓然长叹,说:“我没脸见她。” 朱聪一时无语。所谓近乡情更怯,明明渴望得不得了,但当真要与之面对面,心里反而生出畏葸,这种情绪也是有的。 朱聪想了想,说道:“听送信的人说,小姐似乎有些不妥,发着高烧。她连日来殚‘精’竭虑谋划,又受过重伤,‘精’神与身体皆很疲乏。越先生不在身边,想必小姐此时应该很希望有家人相伴吧?” 赵安康当着朱聪的面,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坐下不走了,沉心静气准备与赵婠见面,并不断在心里设想,该与孩子说什么。 然,甫见面,所有的心理建设都成了无用功,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后他只喊出三个字——‘女’儿啊 也不知道赵婠听见了没有,因为她只瞧了赵安康一眼,就晕过去了。但是,在场旁的人却都听得清楚明白,再看看这男子与赵婠,人们哪里还不相信他与她就是父‘女’。 赵婠这一晕过去,把赵安康吓得魂飞天外,从甄守诔背上滚落下地,双手撑地爬着就往她那儿扑。在场众人见者无不伤心,赶紧把赵安康给扶起来。此时也没人去质疑什么,父亲爱‘女’儿的心,不需要太多言语来表明,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矣。 赵安康跟着赵婠,一同到了婠乐堂,非要亲自给她把脉。然而,他自己的心情都久久不能平复,这儿切脉,那儿忍不住去看‘女’儿与自己酷肖的面庞,手指抖个不停,根本切不准。最后为着赵婠的身体考虑,他还是把位置让给闻讯而来的赵信,自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眼巴巴地瞧着。 赵信切了脉,很纳闷,说小姐的脉相明明极为强健,身体健康得很,怎么会晕厥呢? 赵安康关心情切,不禁出言质疑,赵信初始没发现这位,一扭头看过去,差点吓得掉下凳子。赵婠若是男儿身,过得十几二十年,一定长成眼前这位如此样貌哇。 那之后,赵安康便不曾离开过赵婠的病‘床’。赵婠昏了三日三夜,他也足足守了三十六个时辰。这段时间,闻听国公府来了位很特别的客人,并且赵婠突然病倒,正在准备登极仪的嬴昭、宜王、苏偃乃至宝福敬公主、灵贞孝公主都过府探视。 只是那个脸上写着“赵婠她爹”字样的中年男人根本连眼皮也懒得一撩来探望的众人,就是直勾勾地盯着赵婠。嬴昭、宜王与苏偃面面相视,不过宜王心里有很大的疑‘惑’,他记得清平公主的驸马长得不是这般模样。 话说,无论嬴显还是嬴昭继位,清平公主的地位都要水涨船高,是正儿八经的大长公主身份。论起所有的公主,以她身份最尊贵。那么,如果眼前这位当真是赵婠的爹,也就是说他也会是大秦朝所有驸马当中排行老大的那位 见赵安康完全陷入了对‘女’儿的无尽担忧之中,嬴昭、宜王、苏偃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反正等赵婠醒来,是真是假定然会有个结果。 昏‘迷’中的赵婠,一直紧紧地皱着眉,很痛苦的模样。赵安康心疼得无以复加,不停地用手试图抚平她的眉间褶皱,还不停地擦眼泪。旁人见了无不叹息,要是这般情状不是父亲爱‘女’心切,那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