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仙儿凶猛
第二十九章大仙儿凶猛 赵婠被困住了。,。她一天一天算着日子,绞尽脑汁想辙逃出去。这山谷盆地里只有她和雷霍两个人,守‘门’的两匹大狼每天尽职尽责地捕捉猎物扔进来,却不踏进盆地内一步。至于那只小玄狐,赵婠再也没见过它。 那个山‘洞’经过数月的经营,瞧上去颇有几分过日子的架势。用兽皮作成帘子一分为二,里面铺着十几层兽皮,软软和和的当‘床’,旁边用大石头垒了火塘取暖;兽帘外面砌着粗陋的灶台,石锅树碗树枝筷子,搬了大石当桌子。雷霍另外住了个山‘洞’,乃赵婠某日烦躁时在盆地中胡‘乱’发泄的杰作,格局与她差不多。两人作了邻居,各过各的。 ‘门’口那二位‘门’神,无论赵婠破口大骂还是直接撸胳膊上手,都只需利爪一划拉,她就得滚回里头去。她倒是想过从冰壁往上爬,可是雷霍是个拖累,并且天空也有守卫,正是那只神气的丹顶鹤。某天她累得半死,在滑不留手的冰壁上爬了一小半,刚喘了口气就被这只死鸟给叼回了地上。 怎么办?要不挖地道?雷霍脸‘色’古怪地告诉她,其实,他早就发现,人家要困住的只有她!见赵婠不信,雷霍大摇大摆地走出盆地,走了老远,那趴在地上的两匹狼也没撩开眼皮瞟他一眼。 赵婠气得半死,尤其是她的生辰八月十五日眼看在即,她还想着回断魂山断肠谷的家,在爷爷的坟前及笄。现在,就算能出去了,也没办法按时赶到。 雷霍每天运功不辍,目前,他每天都有至少五个时辰能够行走自如。这天,郁闷地坐在山‘洞’前晒太阳,观赏着雷霍修行,赵婠无‘精’打采道:“你什么时候走,随便。如今你也有修为在身,只要小心谨慎,不去招惹那些大家伙,有很大的可能平安从这冰原之上逃生。” 雷霍摇头道:“现在都不知身处何处,没有充分的把握,我不会走。况且,我也不能丢下县主一人在此。多个人,遇到事情总多个主意。” 赵婠“卡嚓卡嚓”啃果子,含糊不清地说:“若是数月之前,你肯定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世事还真是多变呐!”雷霍瞪了她一眼,抹着汗回‘洞’里去了。 赵婠撇撇嘴,看着一地的果核意犹未尽,心说,要离了这儿,还真吃不到这样味美甘甜的大果子。算了算时间,正好等到自己八月十五的生辰,那头大雪猿又会带来好吃的果子“孝敬”自己。她越想越疑‘惑’,自己明明是阶下囚,为嘛这些凶兽还会隔上一段时间就来送东西呢? 幽怨地看向正北面的冰壁,她知道,所有这一切定然与那小玄狐有关。她真想掐住那小东西的脖子,咆哮问它,你究竟看上我什么了?我改! 垂头丧气地呆坐了一会,赵婠觉得自己再不运转心法练功,只怕真的要发疯了,她虽然看上去柔弱,却喜动不喜静。被关在此处数月,她觉得筋骨都快僵硬了。 幸好还有一桩事聊以安慰,她在此处运转散‘花’心法,真气增涨的速度是当初未入山之前的数倍。尤其是天地之间的那些细微气息,她不仅能感觉得到,还能察知它们进入自己的身体之后竟然没有被温和气息所吞噬消灭,而是直接融入其中,不过多时便被彻底同化。也许这就是真气暴涨的真正原因,她琢磨着,莫非此处竟是宝地? 日子就这样无聊地过下去。赵婠瞟了眼山‘洞’壁上每天记着的日期,愤怒地重重捶墙,八月十五了。 她什么也不想干,闷在兽皮堆里打滚。雷霍在山‘洞’外头叫了数声,她也不理会。直到一只银白巨爪伸进来拍了拍地,她才撅着嘴晃到‘洞’口,果然看见地上又多了一堆东西。 那些凶兽送来的东西都‘交’给狼王代为转达,也不知那两匹狼会不会贪墨一点儿。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但是想到狼王那情绪丰富的眼神,又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唉哟!今天盆地里竟来了客人。把“孝敬”抱进‘洞’里,她随手拎了一挂紫红‘色’小果子,一粒一粒摘着吃,坐在‘洞’口准备看热闹。 这位貌似是位恶客,虽然没有直接扑上来,看向赵婠和雷霍的目光中都写着凶残。它通体雪也似的白,长相类虎,却没有虎身上的黑条斑纹,口中左右两侧各有一枚长且尖利的牙探出,模样威猛彪悍。最为奇特的是,它的肋下收拢着一层薄薄的‘rou’翼。它是一头暴风彪。 赵婠不识得这位北冰原之上的霸主,但是从这头暴风彪的眼神,她分辨得出这位是不亚于那些凶兽的存在,也是自己惹不起的主儿。它来干嘛?整张脸都写着“我不怀好意”。 暴风彪的眼神落在正北方的冰壁上,赤祼祼的贪婪。赵婠真相了,这位的目的定然是那只小玄狐。 她低下头从怀里掏出珍藏的咸鱼干打牙祭,再抬头,那只人模人样的小玄狐已经从天而降,端坐在冰壁上,高高俯视着暴风彪,小小的脸上满是不耐烦。 随后,一狐一彪展开了“嗷嗷”与“吼吼”的剧烈‘交’谈。赵婠一头雾水,对面探出脑袋的雷霍同样满脸茫然。 不过,接下来的表演两个人都看懂了。暴风彪肋下双翼展开,“呼呼”拍打,刮起冰寒狂风,慢慢升空,看样子是要与小玄狐拉近距离,好进行下一步的“磋商”。 赵婠被风直接掀进了‘洞’,不仅如此,她那些好不容易才置办齐全的生活用具都“叮哩咣当”滚作一团,个别材质差劲的恐怕不能用了。她差点气歪了鼻子,妖兽打架,凡人也遭殃啊呀。 她连滚带爬硬抗着风往外头蹭,不料想天上掉下一物,正好砸在她家‘门’口,狂飙的鲜血直接喷了她一头一脸。赵婠泪流满面,今天是她的生辰啊,瞧这一头的血!要是尚四师父在此,定然会说她下一年必有血光之灾! 不过……她‘舔’了‘舔’‘唇’上的血,貌似味道还不错,兽血原来还有些甜。她定睛一瞧,凄惨坠地的正是那头方才还威风凛凛的暴风彪,它被一支晶莹透亮的巨大冰锥狠狠钉在了地上。那支冰锥在阳光下闪闪夺目,赵婠清晰地看见了自己惊愕的脸。她竟然想,‘弄’下来当镜子很合适。 唾了自己一口,赵婠急忙去找那头小玄狐,很意外地发现它并没有消失,仍在冰壁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目光中满是笑意和揶揄,仿佛在嘲笑她此时的狼狈。 定了定神,赵婠从这头庞然大物身上爬出去,来到冰壁下面,很恭敬地对小玄狐敛襟一礼,说道:“狐大仙,多日来承‘蒙’照顾,赵婠感‘激’不尽。只是家中尚有亲人翘首以待,实在不好意思再叨扰下去,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回家去罢。赵婠在家中必定为大仙焚香祷告,祈求天公降福于您。”说罢,满含希冀地望向小玄狐。 小玄狐不再人五人六地用后‘腿’盘坐,它四爪着地趴着,紫莹莹的大眼睛定定地与赵婠对视。片刻,它挪了挪身体,只见一束白光从上直‘射’而下,将赵婠笼罩进去。她怔愣,那白光照在脸上,真好似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抚‘摸’着,惬意得她好想睡一觉。 赵婠的身体软软滑落在雪地上,一动不动。雷霍看得分明,吓一大跳,慌忙奔出山‘洞’,想要把赵婠拖出白光的照耀范围。却不料,眼前一黑,雷霍猛地站住,那只小玄狐拦在他前面,眯缝起狭长的眼,目‘露’凶光。 赵婠没眼缘,方才雷霍可是看得分明,这小玄狐只是张开小嘴吸了口气,空中便瞬间成形一支巨大冰锥,直接把那头长着飞翼的白‘毛’虎给钉下去。可怜那头凶兽还未曾把本事亮出来就死于非命,狐大仙绝不是雷霍能抗衡的。 雷霍束手无策,不知赵婠是死是活。那小玄狐半步不离地趴在她身边,雷霍等了半响,悄悄走过去,只走得三步,被那小玄狐懒洋洋一个哈欠给骇住。 这位大仙儿到底想怎么样啊?! 赵婠在白光中毫无声息,雷霍无计可施,呆呆坐在‘洞’口。那小玄狐干脆趴在赵婠‘胸’口上,蜷缩成一团,似乎睡得香甜。 白光一直照耀着,雷霍忽闻悉簌声响,扭头望去,只见那些曾经在白光中洗过澡的凶兽不知何时又都入了谷,远远地趴伏于地,静静地望着白光中的一人一狐,满眼渴望。 他在它们眼中是透明的。不禁苦笑,这小丫头还真是运气好,居然能得到兽王的青睐。很显然,这束不知从何而来的白光绝对是好东西。他虽然隔得远,却也能感觉得到其中蕴含的勃勃生机与中正平和气息。 入了夜,山谷中虽然聚集了诸多生灵,却静寂无声,凶兽们粗重的呼吸若有似无。雷霍头皮发麻,却只能干坐。 八月十五,一轮冰盘高挂天际。白光如此耀目,竟将盆地照得亮如白昼。忽然,赵婠轻轻地****了一声。 雷霍以为听错了,但不过一会,她满含痛楚的****声越来越大。她紧紧闭着目,身体僵直不动,手和脚却活动自如,将地面打得“咚咚”作响。 雷霍脸‘色’大变,只见从她的大袄内渗出黑中带红的腥臭****,汩汩汨汨,尽皆渗入雪地里。而此时,她尖锐的嚎叫声在黑夜中一次又一次回‘荡’,其凄厉悲惨简直令人不忍再听,就算是用冰封住了的铁石心肠只怕都会被震颤地抖上三抖。 眼前倏地大亮,雷霍擦擦双眼,看见似乎也有一道光从赵婠大袄里面透出来。那小玄狐显然也发现了这道光,居然探爪进了她衣裳里,很快便扒拉出什么东西。紧接着,白光竟有如长鲸吸水一般被小玄狐‘弄’出的东西给吸个干净,盆地瞬间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