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拜火日,真正的禁地
第二十章拜火日,真正的禁地 身后跟着数千尾巴,赵婠驾驶着机关马在雪地上呼啸前行。越来越多的银狼军和凤凰军汇聚,杀气有若实质。‘性’命危在旦夕,哪怕机关马已经升起护板护着赵婠后心,但她清楚,若有那心怀叵测者不顾慕容冲的安危,只需一声高呼,就能引来万刃齐发,将自己剁成‘rou’泥。 她在赌,在赌慕容冲对这个国度对皇宫的掌控力度。方才虽只是一瞥,但是赵婠看清楚了北燕的皇帝,消瘦、‘阴’郁,望向慕容冲的目光复杂得不似君父。他很忌惮这个儿子,父子之间面和心不和,赵婠如是判断。 这并非胡‘乱’猜测,这些年~从北燕顺平车马行陆陆续续传来的关于北燕朝堂的消息,由赵义分析整理,然后报告给赵婠。北燕先帝暴毙,众太子争夺皇位时,慕容冲的‘私’军凤凰军人虽少,却个个‘精’锐,建功颇大,慕容冲更是亲自率领部分高手直入皇宫与当时的皇贵妃现在的皇太后汇合。 而由先帝一手掌控的银狼八军,其中有一军落入皇贵妃手中;两支军队在六太子手中,后来莫名其妙被慕容冲接管,现在想来其中定有西昙夫人一份功劳;当今的皇帝陛下却只不过手握两军。事毕,皇帝悲哀地发现,自己对朝堂的掌控力竟然远远比不上儿子。 那张金銮宝座,令得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就拿赵婠来说,皇帝三番五次命慕容冲采取有效手段,以尽快获得断魂关的进入方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取断魂关,不让西秦人有反应的时间。慕容冲却我行我素,根本不把皇帝的命令放在眼里。 说实在的,皇帝忍这个不听话且与自己争权的儿子很久了,因此,当慕容冲遇险,备不住皇帝的心腹会趁机作‘乱’除掉他。天家向来无情,父子反目、兄弟相残,这种事多得很。 面上不畏不惧,但赵婠后背都被冷汗濡湿,冰冷刺骨。兵士们沉默着跟在她身后,就是这种隐而不发、随时有可能暴发的情势才更危险。 她站起身,轻轻吁了口气,机关马从慈安宫前飞驰而过。范若盈原以为赵婠想闯入慈安宫挟太后以为质,现在见她毫不停留,惊诧过后一想,便知道了她的企图。 范若盈深吸一口气道:“你想去禁地?” 赵婠嘻嘻一笑:“聪明!” 范若盈冷哼道:“莫非你以为凭你如今的机关术修为,竟能在禁地中来去自如?”她眼中掠过奇光,“你这是在找死!” 赵婠哈哈笑道:“不错。本县主根本就没想着活着出去!不过,身为机关匠师,本县主怎能入宝山而不一探?先前在东鲁琅嬛阁看了一下午的书,却无缘探寻琅嬛阁机关奥秘,本县主后悔得要死。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机会。”她拍了拍范若盈,“你放心,本县主与你无怨无仇,会放了你的!” 范若盈幽幽道:“可是现在,若盈却与县主仇深似海!” 赵婠闻言,又是一掌拍在慕容冲的大‘xue’上,补了一道真气进去搞破坏,笑道:“是因为这家伙?”她摇头叹息,“范小姐,本县主真是替你担心。你可知道,若是你当真成了他的正妃,日后当了皇后,你们范家恐怕就没好日子过了。不超过十年、也许只要五、六年,范家就算不倒,也绝对会家道中落。而你,哪怕坐稳了皇后之位,你儿子也别想继承帝位。不对,慕容冲根本就不会让你生下皇子,帝姬倒无所谓。可是在肚皮里,谁知道是男是‘女’。依本县主看来,你若嫁给他,只怕一生也不会有孩子。” 这恶毒的诅咒直把范若盈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妖‘女’!你以为这么拙劣的挑拨我就会相信吗?我范若盈生是慕容的人,死是慕容冲的鬼,矢志不渝!” 赵婠哂笑:“范小姐,你难道就没想过,若范氏一‘门’双后,所生皇子如果都继承了皇位,那这大燕的江山究竟是姓慕容还是姓范?慕容冲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啊哟,可能你当真是不太清楚。他在你面前永远温柔体贴,你怎么可能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你还不如西昙夫人了解他呢!” 挑拨,对,就是挑拨!赵婠冷笑,就算你不信,终究被我埋下猜疑的种子。日后,如果有一丝半分蛛丝马迹,你心里的‘阴’霾就将无限止地扩大!慕容冲,你不是志在天下么?先扫干净自己的屋子吧!范家……可不好对付。 说话间,机关马已经到了禁地‘门’口,一如既往地无人看守,且大敞着‘门’,毫不设防。赵婠直驶入宫殿内,片‘腿’跳下机关马,双手齐挥,真气涌出体外,两扇大‘门’瞬间合拢。她把慕容冲和范若盈都扔下地,点了两人数处大‘xue’。不用看也知道,这处宫殿即将被团团包围,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范若盈一‘门’心思挂念表哥,见他浑身是血,那被斩去尾指的左手更是凄白,已然结了层白霜。屏气凝神感觉一番,只觉他的呼吸轻微得近似于无。范若盈怕得浑身直抖,忍不住央求赵婠:“县主,求求你,给表哥吃点疗伤‘药’吧!不要九转涅槃丹,哪怕是普通的疗伤‘药’就好!表哥若死了,你还想活么?” 赵婠正在拆解机关马,闻言抬头笑道:“方才就说了的,本县主根本就没想着能活命。不过你放心,本县主已经给他点了‘xue’道止血,一时半会他还死不了!” 范若盈哪里相信赵婠说的话,要是一心求死,她还会大费周折谋划?很显然,这匹机关马是赵婠为了今天专‘门’准备的,而方才那毒发、火起等等,要说与她没关系,范若盈死也不信! 见赵婠根本不理,范若盈悲怒‘交’加,质问:“你这么做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别以为我不知道,凤皇哥哥对你真心实意,他……他……”忽然心酸得难已自抑,珠泪纷落,“他其实想娶你当正妃,我都知道,他去求了太后娘娘!若不是太后娘娘一力压下,只怕……只怕他的心愿就达成了!” 赵婠把机关马的马身卸了下来,真气透掌而出拍下,取出内里用冰封住的东西。她仔细瞧了瞧,冻在里头的天术灵盘和珍珑盒都完好无损。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机关马内中藏物,她在很多部件上做了手脚,不管是强行拆除还是巧妙破解,都会引发不同的机关,不仅伤人,还会彻底毁掉部件。在‘交’付机关马时她便强调,为了不让北燕学走西秦机关秘术,她在里面一些紧要地方设了防破解机关,若有胆的尽管去试,死了残了别来找她。并且,坏了的地方她不会去修,北燕若有那能力尽管上手。末了还讥刺,要想学习更强悍的机关术,就尽管去拆这匹马! 现在看来,胖墩儿还真颇有威名,不管内里的机关部件是否曾被毁坏修理过,至少这最大的马身部份保存完好。她之所以磨磨蹭蹭拖延时间,在拜火日的头一晚才让机关马被雷家的人拿走,就是不想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发现秘密。 赵婠端住天术灵盘,口中念念有词,飞快地调整方位时辰,随着指针的摇摆,在宫殿内‘乱’走。 听见范若盈这番话,她忙里偷闲道:“别假惺惺了,以你的身份,应该很清楚,他图的到底是什么?真心?实意?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这种东西,你也早点醒醒吧!” 范若盈还要呱噪,‘门’外又不时传来讨厌的劝降声音,赵婠顿觉烦恼,对范若盈作了个鬼脸,点了她哑‘xue’。 不对,不对!怎么四处都不对!赵婠眉头越皱越紧,这处大殿虽看似空空,她通过天术灵盘已经发现了好几处机关痕迹,然而没有一处是遗迹入口。可是这里,明明与地图上的入口相‘吻’合呀! 心跳紧张地“呯呯呯”狂跳,赵婠这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当真会想着去送死?若非把握甚大,她根本不可能冒这个险。她暗恼,难道当真太过自大,反而陷自己于死地了?! 静心静心!她盘膝迅速运转了一周散‘花’心法,温和气息有效地平复着她的焦躁,她仔细回想那天……该死! 赵婠狠狠捶了下地,那雷霍恨自己入骨,巴不得自己也经受一遍他的苦楚,又对自己满怀警惕戒备,他怎么可能真的带自己入禁地一观? 当时他答应得那么爽快,赵婠本来起了疑心,只是在这禁地一观,见此地居然无人看守才稍释疑‘惑’,再加上此地确实与地图相符,时间又紧急,她便没有再多想一想。 这处宫殿的确是机关遗迹,可并不代表皇宫中的机关遗迹只有这一处!世人说起北燕皇宫机关遗迹都指的禁地,却忽略了遗迹并不仅仅是禁地!可为何地图所示出入口与此处相合? 难道……赵婠重又振奋起‘精’神,那禁地的入口也就在这不远处!定然是雷霍防备自己日后得知了真相,好砌词狡辩,他完全可以说这处遗迹也是禁地的一部分! 赵婠心中一动,话说,方才经过慈安宫时,那一片建筑中背对着这白‘玉’宫的楼阁可有点不对劲啊!她还曾经指着那黑沉沉的楼阁问过雷霍,那是哪里?记得当时雷霍脸‘色’异变,反倒是他的弟弟告诉自己,那儿是慈安宫。 她苦苦思索,在脑中拼命回忆那座楼,忽然眼一亮,那不是机关楼么?且是很常见的五行八卦锁灵楼,其作用就是保管重要物件。 若真有人闯进楼里,发现是机关楼,只怕都会以为应该是太后收藏宝物之所在,毕竟这是正常事。它会误导人一层一层向上破解机关,谁也不会想到,它下面就是禁地的入口! 北燕人恁地狡猾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