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海贼王之余晖的曙光在线阅读 - 30、擦枪走火

30、擦枪走火

    “塔西娅,”对面的男人几乎在几秒间便压下了刚刚的火气,低声道,“这和我没有关系。”

    “你不用解释……”

    打断她的话,艾斯惊诧于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有空再一次地强行压下心中怒火,好让自己的语气好听一些,对她道,“相信我,哪怕只有一次,可以吗?”

    安娜斯塔西娅把他软下来的口气误以为是示弱的乞求,没睁开双眼,轻蔑地——

    她那句“那就跪下来求我啊”根本没时间出口,他突然扑过来把她按倒在地,与此同时,机|枪从没有玻璃的窗外扫射了进来。

    一口气打了三四卷弹夹,卧室内的家具、墙上的名画、头顶的吊灯、床上的帷帐……全部遭到了攻击。他撑在她上方挡住了吊灯与墙皮的碎片,发现这发动攻击的人显然想直接置她于死地。或许,下一秒直接扔进来一个手|榴|弹或打进来一发火|箭|炮也说不定。

    他做梦也想不到第一次进“圣地”玛丽乔亚就遇到了这么一遭。而且这种手法……某个终于抓到机会、准备立功表决心的地下组织吗?

    “你啊……”他低头望向身下的女子,“就算精锐都被调遣到了前线,你好歹也……”要注意下自己的安全?

    他的半句话停在这里,没能继续说完。因为身下的金发女子,一脸状况之外的惊讶,亮闪闪的眼睛紧盯着自己——在救了她的命后,却以一种纯粹的“你智障吗”的眼神。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她的想法,安娜斯塔西娅抬起那只掌心都是墨水的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惊讶道:“真奇怪,我竟然想不出一个你救我的理由。”

    为什么呢?

    生命攸关,她的关注点竟然只是这个??

    已经绷紧神经进入战斗状态的艾斯感到走廊中有人逼近,不想浪费时间在言语上,没有理她,翻到一旁,蹲到旁边的地上。玻璃窗是落地的,如果起身的话,很容易就被外面的枪口瞄准。窗外与走廊,两面夹击,来者的数量不少。

    与经验老道的他相比,平躺在地上的安娜斯塔西娅全身懒散放松到连骨头都是软的。她闭上自己的双眼,心里当然比谁都清楚这发生了什么,在自己被这个男人按下躲开扫射的一瞬间。

    的确与火拳无关,这些人应该很早就潜入进来了。那个以她非法侵占土地扩建海军基地为由组织起来的反抗结社先前也发动了数次针对她的暗杀,但都被斩于阿瑞斯的剑下,可他们在玛丽乔亚的内应却一直都没有被肃清。安娜斯塔西娅一向对这种不成气候又实力单薄的小社团毫无兴趣,所以也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只是没想到……真是锲而不舍啊……

    按照原先的计划,阿瑞斯应该是在明早护送她到瓜达尔岛后离开,可经过美拉达的意外后,他先行与她一同离开。安娜斯塔西娅想着只是一晚而已,没什么的,可谁知他们难得抓到了这个阿瑞斯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就在她前往瓜达尔岛的前夜做出了这样的事。

    ……贱民!她懒得理他们,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杀她。

    用眼皮挡住了几秒的震怒,她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贵族的矜持,起身。然后……刚坐起十几厘米就被艾斯按住肩膀给按了回去。

    安娜斯塔西娅:“……”等等这情况有点儿眼熟?下一句是不是“醒了就再装会儿死”???

    “如果不想被射杀的话,你最好别起来。”那个男人的声音从她的身边传来,她转头,看到他紧盯着房门,另一只手的手指燃起了小小的火焰。

    什么啊……这是……

    依旧是那副轻生却恋生的态度,安娜斯塔西娅挑眉,打趣道:“如果被别人看到你竟然在保护我,这可怎么办?你会被键盘侠喷死的我跟你说。”

    “就当我还你一命好了,塔西娅。”他意外地爽快,反倒是显得她斤斤计较,“我为什么要考虑别人怎么看我?用你的话讲,我可是海贼啊。”

    海贼……么。她哼了一声,又打算坐起来,再一次被艾斯按了下去,终于炸毛:“贱民你放开!”

    “都说了别乱动!”

    “可是床底下有密道呀!!”

    “……哦。”

    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缝隙,一颗手|榴|弹被扔了进来,紧接着房门紧闭,那枚手|榴|弹在不大的房间内炸裂,昂贵的古董家具连同装潢一齐碎成了渣渣。

    剧烈的震动即便在一墙之隔的密道内,也感受真切,巨大的响声让人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

    “F**k!我的油画……唔……”安娜斯塔西娅刚骂出了两个词,就被身前的艾斯捂住了嘴。

    狭小的密道内,宽度不过一公尺出头,对于两个成年人而言实在是过于拥挤。二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面对面被空间挤压到强行拥抱。艾斯抬起一只手臂,手掌燃起火焰,终于看清了那消失的去路。

    密道,被封死了。

    与背靠着的古旧石壁相比,身边那堵封死密道的墙面十分平整,火光靠近,可以清晰辨认出那是新建的水泥。这堵封死的崭新水泥墙已经完全干透,可以看出不是一周两周之内刚刚建起的。

    头顶掀起的几块地板已重新合上,似是受上面床铺的保护,免于了爆炸的灾难。可坍塌的床板也阻隔了探知一二的那几处小小的缝隙。

    下面,能够活动的空间也不过单人浴室隔间的大小。两个人挤在一起,隔着一层薄纱两层皮rou完全可以感受到彼此胸腔内心脏的跳动。出海多年,这种拥挤的待遇倒是头一回遇到。

    突然感到有些好笑,艾斯低头,对胸前的脑袋小声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密道,嗯?”就在她自己的床下,神不知鬼不觉间被人用水泥堵死,让她无处可躲。

    回应他的,是一阵尖锐的刺痛,来自于另一支胳膊。安娜斯塔西娅的指甲陷入他的大臂,用力过猛,在黑色的纹身上留下掐痕。她埋在他的怀里,咬牙切齿道:“……是管家。”

    这是弗罗洛一族寝宫的主卧,下面的密道连阿瑞斯都不知道,除了她之外唯一知道这条密道所在的是……那位被父亲死前强行托孤、看着她长大的老管家。如果说那位年迈的管家早在马林弗多的****之前就有了异心的话,是从何时开始的呢?又是何时建造了这堵墙?她绞尽脑汁也一无所知。

    那都不重要了!她在心里对自己大吼着,关键是摆在自己面前的事实!她连每日睡觉的地方发生了什么都真·不知道!这回可不是什么视而不见,而是真正的一无所知!!

    气急,她的呼吸逐渐粗重,胸|前的双|峰隔着一层薄纱反复挤压在他皮肤上;不断大口呼吸吐出的热气带着急躁的音符。她的身上还带着刚刚红酒浴的酒气,随着呼吸在狭小过头的空间里回荡。

    “喂,”注意到她的异常,他没有燃火照亮的另一只手臂不顾被她掐得刺痛,拍了拍的后背,“你……”

    “火……”她抬头,另一只手扒上了他燃起火焰照亮的手臂,湿润的喘息间,糯糯道,“氧气……”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同时熄灭了手上的火焰。

    虽然不是完全封闭的空间——头顶的地板夹缝和崩塌的床板间还有着细小的缝隙——但那种程度透进来的空气也和封闭空间没什么两样。再加上压抑的空间,光是在心理上就足够给人造成窒息感了。

    事实上,这里也的确有些闷……不光闷,兴许还要再加上热。

    明明是冬季,可汗水还是流了下来,顺着肌rou的纹理,燥热而蠢动。熄灭火焰后,眼前再次漆黑一片,没有一丝自然光照射进来的情况下,哪怕再适应多久也看不到什么吧。怀中的女子依旧艰难地喘息着,身上的那件薄纱睡裙似乎被扯掉了多半,肌肤相触,她的汗水还带着几分微醺的酒气,与他的混到一起。

    房间内的刺杀者们还没有离去。

    他抬头,心中数着上面房间内刺杀者气息的数量,皱眉;手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用极小的音量安慰:“再坚持一下,塔西娅。”

    把全身力量都压在他身上的女子似乎是点了点头。

    客观条件,他也感到了少许的气闷,可这里的情况也不至于像她有这样激烈的反应。除非是……

    黑暗中,他的双手寻到她的双手,轻轻握住,心下了然。

    果然,过呼吸导致的血氧升高,进而低钾。低钾通常的表现四肢冰凉无力,而且……会死人。

    她也在拼命压抑着自己粗重的喘气声,可越是压抑,就喘得越厉害。

    安娜斯塔西娅会死在哪里、想死在哪里他管不着也不想去过多干预别人的人生,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沉没在这种地方:被水泥封住的狭小密道内、大海贼的怀中。

    他数了数,只剩下七个人还守在她的卧室中,其他的五个好像是去搜查其他的房间,至于窗外有多少人拿着机|枪瞄准着这里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从爆破到现在已经有了五分钟以上的时间,可那刚刚被他们两人一起吐槽过的安保体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算海军的精锐都被调到了前线,玛丽乔亚也不该如此……难道说今晚安娜斯塔西娅的寝宫已经被彻底隔离了吗?

    不管怎样,只要打倒就好了吧。

    露出几分战场上的锐利,他抬臂,抹黑打算打开上面的地板。感受到他的动作,她的双手从他的腰间开始,一路摸到肩膀,找到了他的脖子,然后搂住抱了上去。踮起脚尖,安娜斯塔西娅在他的耳边,呼吸的缝隙间,喉咙用力才能发出细微的音节:“别出去……被……被别人发现你在这里的话……我……我们两个就……都完了……贱民……”

    如果被人发现,在这种时候,罪大恶极的世界皇帝弗罗洛·安娜斯塔西娅和驰骋大洋的火拳波特卡斯·D·艾斯还厮混在一起的话,他们两个的未来就都完了。

    她的计划、他的名声,除非到时他能亲手斩杀她,否则这事儿无解。

    “‘贱民’这个词不用浪费力气说出来,”他放下手臂,搂上她的后颈,发现摸到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浸湿,心底啧了一声,抱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些?”

    意识到她又要浪费力气嘲讽自己一番,艾斯又立马低声补充上:“不要说话,慢慢呼吸……”

    “嗯……呼……”她闭上双眼,放下手臂,乖乖趴在他的胸口,试图调整着自己的节奏。

    安娜斯塔西娅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本就因为即将到来的事兴奋到毫无睡意,神经高度紧绷却还要装作无所事事,然后,从各种意义上来讲,都是……好在他来了。可是她还是放松不下来,准确来说,从17岁那年坠落于马林弗多那场火拳的公开处刑开始,她就从未放松过。

    这一切在发现密道被水泥堵死后,强烈的焦虑终于爆发了出来。

    真是好笑……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嘲讽着自己、唾弃着自己、笑话着自己,堂堂弗罗洛·安娜斯塔西娅竟然也会因为情绪过呼吸?!

    然而越是这样,窒息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汗水与酒气、紧紧相贴的躯体、黑暗又过于狭小的空间、再加上持续的暧昧喘息。

    她的睡裙惨兮兮地挂在腰间,没了那层薄纱,胸口反复急促地起伏让滚圆的乳|rou挤压在他的身上,夹杂着汗水的皮肤相触。

    他的呼吸也被她急促的反复带乱了节奏,窒息感渐渐加重。见闻色霸气来回数了好几遍上面的人,也只能在心底骂几句怎么还不走;一只手臂轻轻搂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拍着她的后背,可这似乎没什么显著的效果。

    “喂,你真的有放松调整吗?”他不得不再次问了她这样的问题。

    当然没有,因为她根本就放松不起来;已经快五年没有放松过一分一秒了,她怎么可能忽然松懈一下呢?

    “闭嘴……我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由于低钾冰凉而无力的手指抚过他肌rou的轮廓,“我只是……太兴奋了……”

    即将到来的“存亡决战”、即将到来的那最后几步棋、即将到来的余晖的曙光。

    已经到来的“杀戮清算”、已经到来的那背叛的棋子、已经到来的愚民的欢庆。

    尽管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小小的出入,可她……终于要收网了……

    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如今无论结果是什么、或是无论再发生怎样的意外,都不能阻挡她收网的计划。

    “我……”她抬头,热乎乎的气息吐在他的喉结,轻声道,粗重的喘息间,言语带了颤抖的哭腔,“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啊……”

    这么多年、她已经布局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为此准备了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什么能转移她的注意力了。如果说一定还有着什么能解决她此时的困惑的话,那一定是更加兴奋、更加更加更加兴奋的东西了吧。

    背后就是粗糙的石壁、前方就是被空间挤压到一起的rou|体,她颤抖着,喘着,在谁也看不到的黑暗之中,脸上扭曲出了满是欲|望的笑容:“我说……做吧……”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睡我,今晚就特例准许你侍寝。”

    手下,她无力的手指,轻轻摸上了他的腰带。

    狭小的密道,充盈的黑暗,蔓延的窒息感,兴奋的过呼吸,圣地的大逃杀,背叛与信任的螺旋……直至亡命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