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又是卧底
“万分抱歉,”他垂目道,“托您的福,血液够新鲜。” 他的回答有些含糊。不过意思没差。 安娜斯塔西娅松了一口气,脚下却用力踩上了男|奴的后颈。男|奴会意,熟练地横着贴着沙发躺了下来,宛如一条人rou地毯。 “你最好做的和说的一样,”她继续对斯图尔特道,自然地踩上身下奴隶结实的小腹,“我可不想再因为这种小事到处跑见一堆又一堆的贱民恶心自己了。” “不会。”斯图尔特把手中的试管放到铁盘上,开始为她修指甲。 “那就好,你……” ——“唔呃……” 打断她话语的是一声带着苦痛与甜腻的低吟。 她的高跟鞋刚好踩到脚下奴隶的下|体处,鞋底隔着黑色的皮裤不紧不慢研磨着。 微微皱眉,她连看都没有看脚下的人,呵斥道:“你好吵。” 然后,另一只脚狠狠跺了他的小腹。这回他音量变大的呼声中只剩下了痛楚,结实的腹肌上留下了一个青紫的鞋跟痕迹。而那只作怪的右脚却又开始用上少许力气隔着薄薄的皮裤来回踩着他软下来的那处。 纵是咬破嘴唇,男|奴也没再发声。 可那对男女却全然对他熟视无睹,尽管他们口中交流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可强烈的耻|辱夹杂了仿佛在嘲笑自身的快|感,让他意识混沌,隐约中只听到了“细胞的全能性”、“ImpelDown没留切片或血清”……这类短语。 最后,影响到呼吸的剧痛让他再也没忍住叫了出来,也驱散了体内的燥热。那个女人极细的鞋跟卡在他的两根肋骨间,殷红的血水渗了出来。 浅笑着和被叫做“斯图尔特”的男|奴说着什么的她终于把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不过语气有着明显的不耐烦:“你……果然很吵呢。我讨厌这种故意引起我注意的方式。” “拔掉他的舌头怎么样,公主殿下?”斯图尔特建议着,神色平静。 然而,她却故作惊讶地“哎呀”了一声,尔后直起身子,向前挪了挪坐在沙发的边缘上,伸脚,用鞋尖挑起了他的下巴,睁大双眼道:“怎么办,刚刚忘记了你还在……” 正是挑起他下巴的那只鞋……鞋跟上还滴着他肋骨处伤口的血。忘记?怎么可能?她分明是故意的。 斯图尔特已猜到结局,低头收拾起手下的东西。 安娜斯塔西娅摆出准真又困惑的表情,对脚下的男人偏头道:“也是,我应该叫斯图尔特‘10010号’的,不小心让你知道他的身份了,这可如何是好。” 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下了眼底的恨意,10086号奴隶抬眼,视线却规矩地只停留在她的下巴上——除非主人允许,否则奴隶不能直视主人的双眼——带着几丝硬挤出来的难听哭腔,颤声道:“大人……” 可他口中的“大人”并未给他更多的谄媚时间。收回脚,她伸出胳膊,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用力向上提着,迫使他抬头与她对视。 她说:“反正这种档次的货色,伊曼纽尔圣那里要多少有多少吧……” ——她要灭口。 头皮传来的疼痛逐渐代替了肋骨间的伤口与下|身的隐痛,他被迫看到了她的脸。那的确是一张高雅美丽的皮囊——如果她不是天龙人的话。 这短短几个月来,他是如此地接近她,甚至抬手即可击碎她的颅骨,却为了更有价值的情报忍耐了那么多难以启齿的羞辱…… 咦?! 是呀,明明可以击碎她的颅骨,明明可以的……这样的距离。比他生命更有价值的情报已经送出去了。 思绪混乱,他甚至忘了为何自己在与她同样近的数月中没有接到刺杀她的命令这种事。终于无法隐藏眼中的憎恨,他露出可怖的神情,狠狠瞪着她。 “哦呀,”那个金色的恶魔有些惊讶,却又虚伪地笑了出来,“真是不错呢……你现在的表情,我更喜欢你了。但是,你听到了那么多不该听到的东西,怎么办才好呢?” 他咬牙,这种时候,默不作声也是死,倒不如……拼死一搏。 ——! 电光火石间,骤然爆发的男|奴尚未挥出拳头,就被斯图尔特按在原地。 安娜斯塔西娅纹丝不动地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冷眼听着他那满是消音的咒骂。数分钟后,那个身份应该是“奴隶”的男人终于听了下来,大口喘着气。 “骂累了?”她拿起挂在手腕上的折扇,打开,给自己扇了扇风,“所以说男人就是没劲,总是一不小心暴露太多……伊曼纽尔派你来的?派你来向我挥拳头?嗯?” “你……”双眼泛红,似是恨得能滴出血来,他大吼:“你杀了我吧!我就是死也不会……” “哈啊?”她打断他,一副好笑的样子,“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竟然有人拿生命威胁我?你死多少次我就能让你活多少次。” 他眼中的疯狂渐渐消退了少许,别开眼神,亡羊补牢道:“我恨你,仅仅是出于我个人的遭遇。” “谁在乎?”她呵了一声,啪的一声收起了折扇,指着他,语气相当温柔,“可我现在不想让你活。” 他怔了一下,猛地挣扎。力气大到身后的斯图尔特差点儿没有压制住他。 坐在沙发上的安娜斯塔西娅却起身,慢慢悠悠地走向一旁的柜子,翻着:“我把你项圈炸弹的按钮放到哪里了呢?” “你这婊|子!”只剩下嘴炮可用的男人继续骂着,“你们天龙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我——” 轰——!!! 斯图尔特巧妙地避开这场极小的爆炸。那个男人,10086号奴隶颈间的炸弹起了作用。在那个位置引爆的火药……尽管量很少,也足以致命。此时,他的脑袋已不完整,皮rou被烧得焦黑,脑袋深处黄红相间的液体从碳化的缺口中流淌了出来。 死不瞑目。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那个女人无比冷漠的问话,像是嘲笑一般:“你送情报送得开心吗?” 难道说?!!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他惊慌失措的想法都顿在半路,因为他的生命已然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