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三章 采沙寻宝

    徐柏松答应了，他请了一个长期病假，然后和文山一起来到秀水。

    用了一天时间徐柏松勘察了整条河道，然后给出了他的方案。

    这个方案与文山的想法不谋而合，其实文山找他来并不是为了方案，而是方案里的一道工序，这道工序他干不来，只有徐松柏能干了。

    这道工序是整个工序里的最后一道，就是从三次遴选之后的石头中找出红宝石原石，其余的扔掉，如果这道工序搞不好，可能扔掉的反而是原石，留下的却是一钱不值的石头。

    去县城雇挖掘机用了两天，招募村民用了一天，备筛网、抽水机等其它设备用了一天，四天后正式开工，预计工期一个月，也就是到十二月上旬结束，因为秀水河常年不冻，所以时间上不会拖延。

    令文山意想不到的是，时间上不但没有拖延，反而提前了，原因是这采宝石的工序中前几道就是采金的工序，岁数稍大点的村民在六七十年代都在河道里采过金子，秀水河曾经也被采过，几个老村民说如今筛出来的石头有不少是当初他们采金时挖出来又扔回去的。

    这是工期提前的一个因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秀水河的河床并不深，只有不到三米，再往下就是坚硬的岩石层了，由此文山又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正因如此所以有些石块才会被泥石流带上来，如果是五米或者六米那要难得多。

    工期提前了十来天，月末就结束了，战果是一二十块小石头，大点的有鸡蛋大小，最小的也就小指甲盖那么大。

    确切的数字是十九个，文青查的，她还没走，说等工期结束她再走。

    康馨只待了三天就走了，大家都忙，她是自己走的。

    关于姜亚梅说的那个秘密文山羞于启齿，因为那是一个他做梦也想不到，可以说是闻所未闻的一件事，他不相信那是真的，因为姜亚梅也没有确着的证据，更多是猜测。

    但康馨其他的情况文山还是了解了，有几件事出乎他的意料。

    一是墨湘竹从上个月开始已经不再给康馨提供生活费，原因没说，只说文山知道。

    算算时间，应该是自己和墨湘竹摊牌之后，既然俩人再无瓜葛人家也没必要继续供养文家人，也或许是没拿到老厂的配方，墨湘竹是无利不起早的人，赔本的买卖她不干，更或许是康馨替她保守的秘密已经不是秘密，那么她也就失去了价值，失去了提供生活费的价值。

    不管何种原因，墨湘竹已经退出了，文山告诉康馨别怕，她的钱他想办法，让她安心学习。

    康馨说，其实她从两个月之前已经可以自食其力了，要不她也不会买这么贵的衣服，因为她已经毕业并被一家广告公司录用，生活没有问题。

    康馨说完这句话文山有些发懵，心道这怎么可能，一是她学的是画画，怎么干上广告了，二是她的学期是一年，怎么这么快就毕业了？

    “你们去了就知道了，这种艺术学校都是扯淡，什么也学不着，就是糊弄钱，所以我把原先的绘画班退了，改了个音乐速成班，一个月毕业，其实毕业证也没什么用，我的工作是同学帮助找的。”

    康馨说完文山再一次震惊，这么大的事她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自己决定了，是不是她认为已无人可说，包括自己，因为她的这番话说得很坦然。

    如果是她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做出选择那可以理解，文山怕的是她已经不是原先那个康馨，那个有着封建思想残余的小姑娘，说不定现在她的思想比谁都开放。

    但自己又能说什么，文山感到无助，这个世界一睁眼就是不一样的天，或许封建的是自己，不是她。

    康馨走了，经济上的独立似乎也断了她与文家的联系，好像这个家她从没来过。

    文山再次感慨思想的魔力，如果说金钱改变的是生活，那么思想改变的就是一个人。

    然而生活还得继续，文青给文山算了一笔账，如果这些石头卖不出十万块钱，这笔买卖是赔的。

    徐柏松说他的能力就到这里，只能挑出这么多，或许这一十九块里还有石头，或许扔掉的数以万计的石头里也有宝石。

    没人能做得完美，但他做的别人做不到，这就够了。

    文山急于变现，因为已经支付的设备费用是借的，工人工资、包括徐柏松的报酬都没付，答应给村里的补偿更没着落，他问徐柏松出售的办法。

    “三种方法，一种是就这么卖。”徐柏松指着摆在炕上的这一十九块石头说：“估堆，相当于批发；第二种是开天窗，就是在每一块原石最有可能显现宝石的地方开一个小口，把里面的东西露出来一点，之后估价；第三种是全部剖开，一目了然，当然，你也可以采取混搭，开一部分，剖一部分，留一部分，就看你是怎么想的了。”

    徐柏松说的只是大概意思，但文山似乎明白了，第一种方法应该价格最低，但风险也最小，第二种方法赢输各占一半，最后一种方法是自己承担全部风险，但有可能血本无归，也可能惊喜连连。

    文祥和葛琴不参与这些事，所以屋里除了徐柏松就是文青和文水两口子，三个人的看法正好各占一种。

    文水赞成估堆卖，他本以为河底满是宝石，这次可发了大财，结果太出乎所想，此时他已经不想发财的事了，只想不赔就好，如果赔了的话文山可能又要从老厂抠钱，那自己太亏了。

    韩丽赞成开天窗，既不亏自己也不糊弄人，看运气如何。

    文青的态度很坚决，剖！“怕什么，大不了一块都不是，那就把你手里的那块卖了，也够还饥荒了。”她说。

    文山知道文青这句话的意思更多的是负气，因为有一件事她仍耿耿于怀。

    当初俩人在丹青山上他曾经许愿如果有一天有钱了给她买一块宝石，现今虽然还是没有钱，但宝石却有一块。

    动工前文青曾经把文山叫到房里，说想跟他谈谈。

    文山求之不得，因为酒店的事后文青就再没理睬过他，如今时过境迁，或许她原谅了自己。

    还真是这样，虽然文山和墨湘竹的秘密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但他和墨湘竹如今形同陌路却不是秘密，文水大婚墨湘竹也没来，这足以说明俩人已经把帐算清了。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个最大的障碍，那就是穆丹，因为墨湘竹的搅局穆丹退出，当初文青费那么大劲也没让穆丹知难而退，如今却是无意插柳柳成阴。

    这俩个心或者身体与文山有交集的女人都已离去，康馨也不再对文山感兴趣，半路杀出来的那个叫姜亚梅的女人也明确告诉她与文山不可能，那么硝烟过后，笑到最后的只有她——文青。

    但在她心里还有两个坎，她希望通过这次谈话把自己心中的这两个坎迈过去。

    一个是文山与墨湘竹的缠绵，那个画面在她脑中始终挥之不去，她可以不在乎，她甚至问过自己一个问题：如果文山和哪个女人结婚了，离婚后再找她她会不会答应，答案很明确，会，于是她劝慰自己那还有什么想的，他也会犯错，自己应该原谅他。

    原谅归原谅，但她想让文山帮自己打开这个心结，而不是她自说自话。

    第二个坎是那块红宝，如果文山舍不得卖却能兑现对自己的承诺，那她也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