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车到山前
弄了半天大家才弄明白穆丹这句话的意思，她不是让文山马上娶她，是说她支教期满就回滨州，如果文山想娶她就去家里提亲，不管父母同不同意她都会和他领证结婚，但若文山不去，那就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这是穆丹做出的最后让步，她已经心力交瘁，无心恋战了。 即使文祥和葛琴再偏袒文青也不敢替文山做这个主，甚至都没说那个三方协议，虽然协议期限并没到，但谁也没想到局面会这么复杂，快刀斩乱麻也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 文青当然是希望文山拒绝，穆丹是她的最大对手，墨湘竹和康馨她并不是很在意，那天文山回来的时候爸妈把她叫过去一是为了避免逼文山表态，二是也把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告诉了她，她并不感到惊奇，也许这里只有她最了解康馨的心思，这样也好，话挑明了，她排第一，康馨排在她后面。 康馨不是很高兴，她希望局面复杂点，这样对她有利，或许说时间是对她最有利的因素，如果是二选一的话她没什么希望，何况文山还是始终把她当meimei，所以才会把她留在身边。 最没负担的是文水，看着身边一个个同龄大的伙伴都结婚了他有些着急，那次与王心怡春风一度后他体会到了那种激情澎拜的感觉，后来他还偷偷地找过王心怡，但被拒绝了，以前他以meimei做想像对象进行发泄，后来是康馨，穆丹来了之后又换了，不论是谁都是虚幻的，他认为这种日子该结束了，他想抚摸到实实在在的酮体和进行酣畅淋漓地发泄。 如今哥哥被逼婚他知道自己的苦日子也熬到头了，不论结果怎么样下面就轮到他了，就算都捞不着他还可以让人给介绍个城里姑娘，如今的文家如今的他有这个资格，越想越美文水哼着小曲找四愣子他们喝酒去了。 文山倒没觉得被逼婚，他已经二十五，穆丹也二十四了，结婚很正常，如今爸妈和文青也不提那个三方协议那么自己这边没什么障碍了，唯一的障碍来自穆家，提亲不是没提过，只不过穆丹不知道而已，该说还是不该说他有些拿不准。 最后文山决定不说，穆长青和蔡芝雅既然认定自己不配当他穆家的女婿，那自己就让他们看看，到底配不配，想通了之后文山告诉穆丹，他同意她的要求，并在夏季之前到滨州买一处房子，做为他们的婚房。 穆丹终于盼来了自己想要的，她以为已经云开雾散漫天阳光了，她破天荒地主动亲起了文山，从眉毛到鼻子到嘴亲了个遍，在感觉文山又起了变化时她俯在他耳边娇嗔地说：“你好像吃了多大亏似的，还得我提出来，再等两年你不得憋死。” 其实文山也快憋不住了，墨湘竹的眼神，姜亚梅的小腿，包括康馨的侧漏都让他心猿意马，更何况是文青习惯了的亲昵动作和自己想得到穆丹的那份迫切，他把手放在穆丹的臀上，顶紧之后说：“你可不许食言，那天一定要让我亲个够，随便我怎样你都不许说不。” 穆丹羞得不敢看文山，但身体配合着和他更紧密地接触，之后答道：“你就想那事，我一夜不睡陪你行了吧，色鬼……”说完又扎进文山怀里连掐再咬。 文祥和葛琴有些失望，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俩人做文青的工作，让她在学校找个好对象，葛琴甚至说：“找个比你哥强的，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别以为缺了他这歪脖树崇祯还找不到上吊的地方了。” 这比喻实在不怎么恰当，葛琴一是安慰女儿二也是发泄，文祥比她理智，碰了碰她的胳膊又朝里屋努努嘴，文水喝完酒后已经睡了。 葛琴这才想起来还得为二儿子想想，顿了一下她问文青：“你二哥怎么样？” 文青摇摇头，如今她什么心都没有，想想新房那边文山和穆丹卿卿我我她就受不了，比当初知道自己是养女还难受，和哥哥一起长大的一幕幕浮现在她脑海，包括为了文山她去邬村找线索，然后俩人一起去卫生院偷病例，还有七夕节那天俩人一起上山，发现了青石板时的兴奋，可以说，没有自己就没有今天的文山，没有自己也轮不到她穆丹，恐怕一年半前哥哥就和毛英梅结婚了，自己什么都占，天时、地利、人和，但为什么就是得不到哥哥的眷恋？ 文青泪如雨下，她呜咽着问葛琴：“妈，我是不是不够聪明，不够漂亮，我可以给哥哥生孩子的，只要你们高兴，我生几个都行，你们劝劝我哥……”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文青也说不下去了，之后趴在葛琴腿上“呜呜”哭了起来。 别说葛琴，连文祥也眼眶湿润，这原本是多好的一桩婚姻，二十一年前他们就计划好了的，可以说一切都很顺利，而穆丹的出现，让这一切都没了章法，脱离了原有的轨道。 “这就是命。”葛琴拍着文青说，很无奈，也很凄凉。 康馨始终在边上看着，她本来最信命，从知道自己身世的那天她就信，信了这么多年如今她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真就是丫鬟的命，连被安慰和被提及的权利都没有？文青可以哭她却不可以，因为没人在乎她的眼泪。 里屋睡得像死狗似的文水都不在乎她，知道文青不是自己的亲meimei后就把她忘了，文祥和葛琴更是把她当做备胎，虽然自己也是文家的一份子但从来没得到过他们平等的对待，也就文山把自己当meimei，但她还不想当这个meimei，想想自己也不差啊，除了没念过大学外似乎也不比穆丹她们差多少，自己也很白，也很漂亮，又年轻还有艺术天赋，为什么自己就是丫鬟而她们是主人，这是什么命！ 如果这就是命，从这一刻开始她想抗争，从自己的十九岁开始，她也要成为主人。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文家又恢复了平静，在得到康馨同样的否定之后葛琴开始托媒给文水找媳妇，她想在文山完婚之后的第二年，也就是明年，也给文水把婚事办了，至于文青和康馨，她已经管不了了，她俩也明确表示不用她cao心，至于她俩到底是怎么想的，葛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