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风浪
为了做相应的调查，赛尔弥甚至学习了天气、洋流等地理及气候知识，每天早晚沿着海边观察潮水涨落，仔细的记录着海洋的动态。随后他发现，事发当天的气候和海流根本不可能发生任何风浪。 的确如老人所言，这场风浪并不是自然形成的。 赛尔弥很奇怪，为何气象部门没有发觉这么明显的事实？还是说他们已经发现了，但是因为无法解释原因，所以只能硬生生的认为这一切都是自然界突发的一场变故，是一场偶然的灾难。的确，当发生人们无法理解的事情时，将一切推给偶然是最方便不过的做法。但是这种做法赛尔弥却无法苟同，这对那些受害者太不负责了。 赛尔弥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找出答案。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赛尔弥找到了线索。 因为在岸上一直没有什么具体的收获，他决定出海看看，于是租了一艘快艇。也不需要雇人驾驶，快艇的cao作还算简单，对于赛尔弥这种动手能力强的人稍微学习一下很快就能上手。 那天夜里，赛尔弥独自驾驶着快艇来到沉船的地方。 搜救船只在这一带来回往返了几周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基本上对于这附近失去了希望，已经顺着洋流前往其他的地方继续寻找失踪的人士。 海面宁静异常，漆黑的海水在月光下显得尤为深沉不详。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破碎的残骸，其他空无一物。从这里还能看到海岸，一边是万家灯火，另一头却是无边的黑暗。将快艇的马达停下，从船腹中找出事先准备好的船桨，缓慢的划行着，耳边只能听见海水哗哗的声音，寂静的不可思议。 突然间，赛尔弥察觉到了一些异状。远方深海处似乎传来轻微的哨声，没有感觉到一丝风吹过的痕迹，海面却开始泛起波浪，一层一层的翻滚着。他并非胆小的人，这时也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 海浪一层接着一层不断的涌来。刚开始他的小艇还能支撑，没过多久就有些危险了。他想过驾着快艇迅速离开回到岸上，可转念一想，或许这正是一个让他能够查明真相的机会。 这个念头刚刚兴起，一道至少有两米多高的海浪突然间就朝他扑了过来，瞬间将他的小艇掀翻。幸亏他水性好，而且海浪在他落水后也神奇般的停了下来，他这才逃过淹死的结局。在海里挣扎了几下游回了岸边。 “好长时间没有游泳，差点就游不回来了。”赛尔弥回忆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海水冰冷咸湿不断的消耗着他的体力，直到置于其中才能感受到那份冷漠和残忍。“吉儿宝贝，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说着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想要在美人面前博取同情。 “我说，”吉儿斜着眼睛看了赛尔弥一眼说道，“你之前不是说你不会游泳么？” “咳咳。”赛尔弥刚喝了口水准备润润嗓子，结果一听这话全都喷了出去。 张晋皱着眉抽了张纸巾将袖子上被波及到的地方擦擦干净。 “那个……我……我可以解释的。”赛尔弥一脸苦瓜表情的急着说道，“那天的情形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一直甩不开贝蒂，你又……” “行了行了，不用解释了。”吉儿不耐烦的打断，将歪了的楼扶正，“先说正事要紧。”真是的，这男人神侃的功力太强，稍微不小心就会歪楼。她却忘记了，正是她自己将楼给带歪的。 “然后又怎样？”张晋皱着眉问道。 “然后？然后就是贝蒂邀请我游泳，我……” “我是说海浪！”他对他们之间的八卦绯闻没有兴趣，只想知道正事。 “哦，那个啊。”赛尔弥这才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什么问题，挠挠头说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 “……”尼玛这外国人网络语言倒是学的不错！张晋只觉得额角直跳。 “我说你们不觉得奇怪么？我刚刚乘船来到那个地方海浪就掀了起来，等我的船翻了海浪就平息了，这感觉就像是冲着我来的一样。”赛尔弥说道，“如果说这是自然的意志，我可不信。”他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大自然为啥要这么针对他？ “的确是有些奇怪。”张晋皱着眉点点头。 “所以我说，这一切一定是人为的！”赛尔弥见对方同意自己的观点高兴的点头说道。 “就这些？”吉儿问道。 “嗯，就这些。”赛尔弥点点头，顺便朝嘴巴里塞了一个小笼包。说了半天话还没来得及吃早点，好饿。 “你来H市这么久了就只有这么一点收获？”吉儿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少了啊。”赛尔弥辩解道，“我可是已经确定了那场事故是人为的呢，还差点为此把小命给搭了进去。” “你……”吉儿有些无力，“你可以直接去跳海了。”她错了，她就不该对这个该死的男人抱有任何的期待的。都认识这么久了，她怎么就没明白过来呢？ 张晋沉默的盯着赛尔弥看了半响，想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注意到他的目光，赛尔弥很大方的回视着，眼神坦荡的带着和煦的笑意。 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深情”对望。 片刻后张晋收回了目光，淡淡的开口说道：“你知道唐晓晴么？” “唐晓晴？”赛尔弥疑惑的问道。 “嗯。”张晋微微点头，皱着眉说道，“我弟弟的女朋友，同时也是半妖魅魔。” “魅魔啊，你弟弟还真是有胆量。”赛尔弥敬佩的说道。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的，虽然魅魔的**力很大，但和自己的小命还是不能相提并论。 他就是佩服这种为了美色不要命的男人！真心话！ 张晋闻言嘴角不由得抽动两下。这家伙什么意思？ “你为啥告诉我这些？”赛尔弥问道。他可不认为张晋只是突发奇想就将这些事告诉他。 “交换情报！”张晋扬了扬头吐出这四个字。 “哈？”他什么时候说要交换情报了？ “我告诉你一些有用的东西，同样的你也说出有价值的信息。”张晋淡淡的说道，“不是那种不疼不痒的东西。” “……”赛尔弥盯着张晋的眼睛沉默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问道，“你怎么发现的？”他没有说出真正有价值的情报这一点，对方究竟是如何发觉到的？他们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对方就算再敏锐应该也不会察觉到自己有所隐瞒。 “直觉。”张晋简单的回答道。他并没有说谎，从对方的态度和眼神，他直觉的感觉到这家伙隐瞒了重要的讯息。 “啊？”赛尔弥闻言张大了嘴巴，这算是什么回答？敷衍他的么？后来才猛然想起对方资料上很明确的提到张晋有极强的预感。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将一头乱七八糟的卷发挠的更乱，赛尔弥接着说道，“你这家伙还真是像个野兽一样呢。” “如何？”张晋问道。 “嗯，好吧。”赛尔弥点点头，“不过我得先听听你的情报有多少价值。”根据价值他再决定提供相应的情报，这才是等价交换。 “唐晓晴现在就在H市。”张晋没有和赛尔弥讨价还价，直接开口。 “……”赛尔弥沉默了一会儿，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个号码，等待对方接听的时候也一声不吭，直到电话里传来“喂”的声音。 “你这魂淡怎么没告诉我有其他‘半妖’来这里了！”赛尔弥朝着电话那头吼道。 “你指的是什么？”电话里传来束瑾冷淡的声音，“那个魅魔么？” “就是那个魅魔！难道还有其他的？” “你和张晋碰面了？”束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嗯。”赛尔弥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 “既然如此，还需要我告诉你么？”束瑾反问道。 “当然！”如果他事先知道了这件事，就不会被对方拿来当做交换情报的筹码了！ “总之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束瑾淡淡的说道，“还有什么事情么？”语气好像对方是一个正在闹脾气的小P孩。 “你……算了！没事了！”说完愤愤不平的挂断了电话。 张晋耐心的等着对方打完电话，见赛尔弥收起手机，皱着眉头说道：“现在该你了。”他还在等着呢。 “……”赛尔弥略感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用手撑着头，无奈的说道，“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告诉你，那个掀起海浪的人我已经见过了。” “什么？你怎么刚才不早说！”吉儿闻言跳起来质问道。如果不是张晋察觉到，他是不是还打算一直隐瞒他们？ “吉儿宝贝，这是我的工作。”赛尔弥看向吉儿的时候带着宠溺的微笑，但是语气却十分坚定。他一向秉持着不能轻易将自己的任务泄露给外人的作风。 “可是我们应该相互帮助！”吉儿也有自己的想法。她认为既然他们的目标一致，就应该相互帮助相互照应，有用的讯息也可以相互分享。 无法说清他们两人的做法谁对谁错，只能说他们的性格和风格不同。而且现在也不是纠结于他们两人谁更有道理的时候。 “接着说！”张晋皱起眉头催促道。 “我与他交了一次手，”赛尔弥转过头看向张晋接着说道，“那个家伙，很难对付。” “他长什么样子？能力如何？”张晋问道。 “我没看清他的长相。他穿着连帽衫，帽子盖住了大半张脸，还带了口罩。至于能力……”赛尔弥说道，“很难说，我猜应该是能够控制海水吧。”他们之间交手的时间不长，所以具体能力如何还不是很清楚，只能够这样猜测。 “嗯。”张晋听了后点点头。 “该你了。”赛尔弥提醒道。他所说的从信息量上已经超过张晋刚才所提的事情，因此现在该由张晋继续提供情报。 “唐晓晴，魅魔能够通过影响情绪来控制别人的行动。”张晋将那天晚上他们与唐晓晴交手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当然没有提后来暴走的事情。 “和阿非相似的能力么？”赛尔弥问道。 “应该不太一样。”张晋回答道。 “总之都能够控制别人的言行是吧？” “嗯，的确。” “这还真是麻烦啊！”赛尔弥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目前就我们所知H市已经有了一个魅魔和一个能够引发海浪的男人这样两个‘半妖’。我们现在假设他们两个是一伙的，他们现在手中还有个人质张翼。”说着赛尔弥烦躁的挠挠头发。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张晋问道。 “最麻烦的就是这个。”赛尔弥已经开始感到头疼了，“我们完全不知道对方究竟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