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章】逗弄

    “等一下，别这么无礼”

    一直保持沉默的布鲁斯.迦叶出声制止正要从座位上站起的警卫队长，他抬起头，凌厉的目光在罗兰身上来回打转，仿佛要一直穿透身体，看到内心。

    过了近五分钟，才收回目光，淡淡地笑了笑：“身为曾经的城主，相信你应该明白“防患于未然”这个道理。斯图尔特和墨菲的举动虽然粗鲁了一点儿，但他们是为我好，同样也是为了你们着想呵呵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不是我的敌人，也不想与我作对。谨慎和小心，是我最大的毛病，希望你们能够满足我小小的特殊嗜好。既然各位如此热忱，特意准备了如此丰盛的一顿晚宴，那么你也应该把所有事情全部处理干净。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因为吃下这些东西当场倒地毙命，也不希望你们饿着肚子走出这间大厅。所以，你们应该赞同斯图尔特说的话，把盘子里的食物当作正餐前的开胃菜，一点儿不剩，全部吃完”

    说最后这几个字的时候，布鲁斯.迦叶脸上仍然带着微笑，语气却森冷坚硬，充满令人不寒而隶的冰冷。

    罗兰心里一片不虞，她静静地盯着布鲁斯.迦叶。片刻，目光又顺序扫过分列两边的斯图尔特和墨菲。无论在任何人脸上，他都找不到怜悯或者温和友善的成份。三双不同颜色眼眸中释放出来的目光，不约而同充满残忍、轻蔑、傲慢和敌意。

    强行忍耐下内心深处的冲动，罗兰慢慢举起叉子，从盘子叉起一块被割得支离破碎的烤rou，缓缓举至紧紧闭合的唇边，默默凝视了好几分钟，才猛然张开嘴，把叉子上的rou块以最快速度塞进。做出毫不掩饰的屈辱和愤怒，连吞带咽大口咀嚼。

    有了第一个带动者，其余的人也开始拿起刀叉，慢慢吃起面前那份被强行安排给自己的食物。那些本该鲜美多汁的rou块吃在嘴里却没有什么滋味儿，仿佛是在嚼着干瘪淡寡的蜡，难以下咽，却不得不吃。

    没有人说话，大厅里回荡着刀叉碰撞餐盘的“叮当”脆响，还有从众人口中传出的机械咀嚼声。

    布鲁斯.迦叶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老jian巨猾的目光仔细分辨一张张陌生面孔上所有可能引起注意的细节。

    墨菲狞笑着玩弄着手里的枪。不时把枪举高，透明瞄准孔，把一颗颗脑袋纳入其中。

    斯图尔特则认真注视每一个人的动作。眼角余光同时朝腕上手表轻瞟，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直到所有人面前的盘子被彻底清空，手表分针整整走过二十个刻度，这才点了点头，站起身。从罗兰手边拿起已经喝过一半的白兰地，走近布鲁斯.迦叶身旁，俯低身体，用最尊敬的口气说：“阁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您愿意，现在就可以开始进餐。”布鲁斯.迦叶似笑非笑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第一次聚会就发生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呵呵，希望各位能够理解。当然。如果我们之间更加熟悉，这些事情也将不再发生。正如同古代贤者所说的那样一切，都需要时间。”

    罗兰控制住内心的情绪，以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阁下，我承认您说的很对。可是这样做。似乎显得有些多余。您完全可以用测试仪器进行代替。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可以提供相关设备对剩下的酒进行检测。”

    “那不可能”

    斯图尔特断然否决。他指了指陈列在桌面上其它尚未开封的酒，看着罗兰，目光象是凝止不动的冰：“喝完这一瓶，继续重复刚才的过程。每瓶酒都是这样，你们先喝一半，接下来才轮到我们。”

    “为什么？”

    罗兰惊愕地摊开双头，用力摇了摇头：“这，这完全没有必要。检测仪器完全可以”

    “你说的没错。嘿嘿嘿嘿。不过我不相信那玩意儿”

    布鲁斯.迦叶忽然笑了起来：“年轻人，请不要介意我的属下的行为，他们只是为了保护我。”

    因为罗兰看着实在年轻，但又给迦叶一种熟悉感，故而他并没有立刻对其采取什么行动。

    布鲁斯.迦叶的语气倒是让罗兰诧异，没想到一个丧尸头子却亲自和自己道歉，不过罗兰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个世界，强者，可以命令弱者做任何事。这是权力，也是他们用以证明实力，统治、奴役的资本。

    从面包旁边的藤编酒篮里，拿出一瓶陈酒，罗兰面无表情撕掉瓶身商标，用力拔去瓶口的软木塞，把早已摆在自己的四只杯子全部倒满，右手仿佛失去控制般朝旁边随便一摆，握在掌心中的酒瓶也随之桌面重重立稳，只有被倒得只剩下一半的液体，整在强烈惯性作用下，在狭窄的空间里左右摇晃。

    纯黑眼眸表面闪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悲哀，罗兰神情麻木似地端起自己的杯子，颤抖着手，慢慢举到唇边。从刚才到现在，时间仅仅只过了几分钟，她给人的外表却已经变得苍白和虚弱许多。

    “来，这是你们的”

    满杯烈酒一饮而尽的感觉酣畅淋漓，从胃袋里反涌上来的酒精一边刺激着食管和肌rou，一边随着血液迅速上行，浸透从自己身边滑过的每一条神经。让它们首先品尝到火辣炽热的能量，在从中寻找强烈的兴奋与刺激。

    罗兰仰脖灌下一大酒，站起身，把装满酒液的高脚杯分别放回驰瑞等人面前。她似乎是喝醉了，踉跄的脚步勉强支持身体，扶着椅子边缘，深一脚浅一脚慢慢爬回自己原来的座位。

    “这酒很不错，你应该再多喝点儿”

    布鲁斯.迦叶饶有兴致的看了眼罗兰，然后用餐刀割开盘子里的烤羊腿，切下一块还散着热气与浓烈香味的rou，优雅得送入嘴里，慢慢的咀嚼几下，微微点了点头。

    “我只能喝这么多。他们也是。再喝下去，我们会醉的。”

    罗兰脸红红地盯着他，左手虚抬起来，指了指坐在对面的驰瑞等人。由于酒精刺激的关系，她的眼睛看起来显得更大，似有水光闪烁，显得更加熠熠生辉。着使对面坐的迦叶看的一阵皱眉，这分明还是个孩子。

    “阁下，如果您需要找人试酒，我现在可以帮您安排。非常抱歉，我的体质对酒比较敏感。请允许我提前退席。谢谢”

    布兰琪适时地插进话来，迷离的目光明显已有微醺，却勉强保持着必不可少的礼仪。

    斯图尔特放下握在手里的刀叉，抓过摆在旁边的餐巾，擦了擦混腻在指尖的油，侧过身，斜着眼睛在几人身上来回扫视，慢慢地问：“所有人都不再愿意喝酒？还是只有你们两个？”

    罗兰不无感激地看了看站在桌子对面的布兰琪，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坐在首位上的布鲁斯.迦叶。用痛苦与悲愤的语气说：“阁下，我已经做完您需要做的每一件事情。现在，我请求离开。”

    这番话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能产生效果。犹豫片刻，一直在利用目光进行交流的驰瑞和杨华互相看了看，各自抓起一瓶酒，用力拔掉瓶塞，先把自己的杯子倒满，又带着必恭必敬的神情，谄媚地微笑着送到邻座斯图尔特与墨菲手上。

    布鲁斯.迦叶面色平静地看这一幕。没有开口说话，他的确很期待会发生点什么。

    “既然不想喝，那就坐下来随便吃点东西。坐到我旁边来”

    布鲁斯.迦叶端起杯子轻抿了口酒，顺便撕了一块玉米面包，蘸了蘸盘子上的rou酱，塞放进嘴里慢慢咀嚼，淡淡地说：“当然，你有拒绝或者接受的权力。但我也得提醒一句如果现在就离开这个房间，那么你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

    “哐当”

    杨华手一滑，握在掌心的白兰地酒瓶猛然落下，他迅速反应过来，连忙一把死死抓住细长瓶颈，失去平衡的瓶身已经和墨菲面前的杯子碰撞在一起，爆发出清脆的刺耳声响。

    “对不起，对不起，请不要介意”

    杨华连忙拿起杯子仔细看了看，确认玻璃表面没有任何裂纹后，这才点头哈腰小心翼翼摆回原处，在墨菲那对冷厉残忍稍微有所缓和的目光注视下，胆战心惊地把他的酒杯倒满。

    驰瑞这边情况也差不多，斯图尔特似乎很喜欢有人侍候的进餐方式。他不断地朝弯腰站在身后的肌rou男发布一个又一个命令，声音很小，只够他们两个人听见。只见驰瑞连连点头，甄酒、切rou、调料瓶即便是近在咫尺的东西，斯图尔特也懒得伸手，而是单纯依靠动动嘴皮，从咀嚼与吞咽的缝隙当中挤出时间，继续发布新的命令。

    至于布兰琪她坐在稍微偏远一点儿的椅子上，从手提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默默无声地洗着。很快，整个人身体周围已经笼罩上一层朦胧之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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