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要杀了他!
男人之间的打架,可分为下死手,和伤皮rou。 赵大壮不分清红皂白的狂殴了镜天师一顿,人家身为男人,岂会束手就擒的给你打? 两人虽都只是拳脚相加,却也是拳拳到rou。。 “壮子,你。。你们这是?” 安大伯有些奇怪后面怎么没动静了,一转身便看到赵大壮脸上鼻青脸肿的走了过来,顿时一惊:“呀,怎么弄的啊?怎么就一会伤成这样了?” “没事没事,不小心摔得。。” 镜天师毫发无伤,轻笑着梳理下双鬓的白发,大笑不止:“现在的年轻人啊,走路都不知道看脚下,真是活该啊。” “谁让你不早说你只是想收个徒弟。。” 赵大壮很是心塞,揉了揉生疼的眼角,这要是在任务完成之后,倒是可以修复一下,可今天的任务还没发布呢,他倒是有三次免费修复的机会,那他也不舍得用的,那可是一次价值一百好人卡! 。。。 此次去的不是那边新盖的小区,而是正儿八经的老房子,安大伯平时一个人在这里住,偶尔会到小区里面带带孙女,虽说没有孙子,可日子还是要过的。 这里赵大壮小时候常来,跟记忆中的也没什么多大的变化,依旧是那个破旧的瓦房,一个大堂也就是主卧,外加东屋、北屋,小时候他还在东屋里面住过几次呢。 有些掉漆了的红色铁门,上面缠绕着铁丝,连把锁都没有,简陋的很。 外边有个小花圃,栽了十几株月季花,约有二三十米左右的地方是一颗大槐树,少说也有五六十年了,每年槐树发芽开花的时候,赵大壮最喜欢的就是来这里吃槐花了。 看着看着,赵大壮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了,默默走到了那颗槐树下面,轻轻摸了摸那粗壮的树干,脸上全是怀念之情。 怜月牵着安大伯那只像是树皮一般的粗糙大手,大眼睛也是红扑扑的,她却也是想家了。 “唉,傻小子,快别看了,进屋吧。” 安大伯嘬了两口烟,心里也是装满了回忆,却是不知不觉的过了这么多年,真是老了啊。 三人一同进了大堂,里面果然还像以往那般没什么变化,一套古朴的柳木大桌,两对木椅,桌上摆了些香蕉之类的水果,灰色布料的沙发摆在一旁,最先入眼的当然还是墙壁上的那幅山水画。 画的是明月、青松、山石、流水,古朴而有韵味,尤其是左右的对联: 明月青松开朗运,高山流水有知音。 很明显这不是地摊货,而是货真价实的大师手笔。 镜天师对此颇为感兴趣,移步到字画面前用手触摸了一下,喃喃道:“字好,苍遒有力,画好,意境深沉,此物当值千金啊!” “。。只是,画者何以不留名啊?” “呵呵,值多少俺也不清楚,当年不过是施舍了一顿饭,那人便非要给我画幅画,还说什么腌臜之名,留了只会坏了这幅画,倒是有些奇怪。。”说着说着,安大伯却是叹了口气,招呼了怜月两句吃水果,便神色黯然的抽起来烟,那张老脸上是写满了有心事三个字。 赵大壮颇为不解,这幅画他小时候就见过,不过并不知道值不值钱,按理说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应该高兴啊,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镜天师毫不客气的倒了几杯茶水,喝了一口,淡淡道:“俗人便是俗人,争家产的事情还少吗?老伯年纪不小,却仍自己过日子,多半是这幅画惹得麻烦啊。” “唉,你说的没错啊,糟心事不提也罢,壮子啊,你这次回村,可是为了蓉蓉那丫头啊?” “咳咳,主要是为了看看您老人家。。”赵大壮还在琢磨画的事情,闻言一愣,却是被安大伯的戏谑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无奈点了点头,诚实道:“我听侯瞎子说,蓉蓉的日子不好过,他爹的人品又那么差,我就想早点把人接到城里。。” “你闺女都这么大了,还怎么把人接到家里过啊?你这个小王八蛋啊,可不许乱搞!” “不是,安大伯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得了得了,我也管不着,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自己爱咋过咋过。” “嘻嘻。” “。。。” 捏了捏怜月的小脸蛋,抢下她手里的苹果,赵大壮真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啊;但很快当安伯将蓉蓉这些年的的经历讲述一遍后,赵大壮的心就如同针扎一般,一双拳头青筋暴起,若非镜天师在旁按着他的肩膀,他恐怕现在就忍不下去了! 蓉蓉姓蒋,家住村尾,今年也有二十出头了,这丫头的命,远比赵大壮苦了太多;母亲生下她之后,就跟男人跑了,他爹日日纵酒,而她也就成了撒气的对象,很难想象,这么个脆弱的小丫头,是如何坚强的长大成人。。 而他们两人,就算是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不能形容她和赵大壮的关系。 记得很清楚,蓉蓉他爹开的是一家草药店,而他赵大壮小时候就全是靠着蓉蓉偷来的草药苟延残喘,活到现在的! 每次看到她从怀里取出一枚香喷喷的煮鸡蛋,赵大壮就会开心的两口吞下去!若非碰巧有一次触动了她的伤口,赵大壮恐怕永远也无法得知,那个傻丫头再送给他吃、送给他草药后,要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抽打,辱骂,吊在房梁上。。 赵大壮永远也无法忘记九岁那年,亲眼看到蓉蓉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的感觉。。心疼,难受,每一道皮带留下的伤口,就仿佛打在他的身上一般,那么令人难以呼吸! 而原因竟然仅仅是因为他在小学里曾经保护过一次蓉蓉,仅仅如此。 真是个傻丫头。。 坐在木椅上,赵大壮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打湿了,他不知自己离开多年,非但没帮的了那个傻丫头,反而让她爹更无顾忌,三天两打,理由竟是由于可笑的一句话: 你个败家娘们,当年帮的那个杂种,他给你什么了? “王八蛋!我要杀了他!” 越想越是心疼,赵大壮几乎双目充血,一把推开镜天师,三尺长剑陡然出手,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冲向了门外!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今日若不亲手除了那个畜生,他还有何颜面去见蓉蓉!还有何脸面立于世上! “叔叔。。” “壮子!” “快拦下他啊!” 赵大壮的状若疯癫,踹门欲出,镜天师唯有轻叹一声,反手拍出了一张符篆,打在了他的身上。 见赵大壮的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安大伯吓得不轻,震惊的看向了镜天师,当场便要跪下。 镜天师连忙扶起,轻笑道:“山野之人,会些耍江湖的手段,不足为奇,您老可千万别把我当成神仙啊。” “哎呀,小老儿不知大师光临,真。。真是。。” “莫要再说这些,还是先看看壮子吧。”镜天师就知道会是这样,只好把话题转到了赵大壮的身上,安大伯才勉强定了定心,看着持剑满脸泪痕的小子,又是抽了两口闷烟,才恨铁不成钢道:“壮子啊,你的性子什么时候这么冲动了啊?蒋老鬼哪怕再可恶,你也不能杀人啊!那可是犯法的!” “我不怕!” “好好好,你不怕,那你杀了蓉蓉他爹,你又让蓉蓉如何看你?” “。。。” 赵大壮沉默了半晌,潸然泪下,手中的善良之剑无力的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是啊。。杀人他不怕,可蓉蓉呢?那个性子倔的傻丫头,岂会让他得手,就算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了她爹,那又怎么样?纸是包不住火的,有朝一日让她知道是自己杀了她爹,只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满目心伤,到最后赵大壮竟是呜呜的哭了起来,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只要一想到这近乎十年的岁月,蓉蓉所受到的苦,他就无法原谅自己! 怜月的小脸上早就哭花了,抱着赵大壮的腰就是一阵呜呜大哭,看的镜天师两人也是不由得悲从中来。。 安大伯还想安慰两句,却是让镜天师给拦住了,男人有时候,一定要发泄出来,才能缓解痛苦,安慰倒不如让他独自哭上一会。 。。。 七月的天气,本就是炎热的很,正值上午九点,太阳早已生的老高,气温也都达到了二十八九度。 平安草药铺位于村末的一处十字路口,这里多是从野山等地采集、收购药草,零售或者运往城里贩卖的一个小铺子。 一般感冒发烧、小病小灾的,就有不少不信西医,热衷的中草药的村民前往购买治病。 虽算不上富裕,倒也是村里响当当的个体营业户。 蒋老鬼是蓉蓉他爹,按照这个时辰,蓉蓉应该是在药铺后院里面整理收购的草药,准备晒干,而他爹不是去喝酒,就是在睡觉。 赵大壮将怜月留在安伯家里,便独自来到了这里,看着两米多高的院墙,轻而易举的跳了上去,他实在不想碰到蒋老鬼,他怕一个没忍住,就亲手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