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倒底是谁的女儿？（二）
“爹...”靳玉兰既心疼宋卫川，却又不敢靠近他，她怕看到他那张血rou模糊面目全非的脸。她，真的分不清柳青霜与宋卫川的话谁真谁假了。 “不是！我都说了不是！你这种人渣不配有后！”柳青霜的声音尖锐了起来。 “不是？如果她是你和靳傲天的女儿，以你对靳傲天的感情，这么多年以来你会对玉兰不闻不问？”宋卫川彻底想明白了，而柳青霜的表现更是让他确定了一些事情。 “那...我那是怕你对玉兰下毒手...” “是吗？那你装得可真像！也对，装疯你都能一装几十年毫无破绽，何况是这种小事！是，因为我一直对玉兰的身世存有疑虑，所以也曾动过杀机。可我又犹豫不决，我既怕玉兰是靳傲天的种，将来万一有一天知道了真相会杀我报仇，又怕万一她是我的女儿，错杀了岂不可惜。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犹豫，眼看着玉兰越来越大越来越懂事，我没有办法，既然宠又宠不得，杀又杀不得，那我就把她养残！让她成为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这样，即使她是靳傲天的女儿我也不怕，她没本事找我报仇，反之我杀她却是易如反掌。如果她是我的女儿，以我的财势，为她找一个好夫婿也不是什么难事，即使她被我养残了，也是我的种我生命的延续...” “爹！”靳玉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崇拜敬爱了几十年的爹爹！怪不得小时候自己想学武，他那么严厉的拒绝了自己，怪不得，他对自己千依百顺，除了练武那件事都是有求必应。原本以为他是宠溺自己如心头宝，没想到他居然是存了这样龌龊复杂的心思。 “孩子，爹对不住你！”宋卫川有泪从眼中流了出来。要说现在他最后悔的，就是没有真心对靳玉兰好过。不，现在该叫宋玉兰了。由于自己心中的那一点怀疑，他从未对宋玉兰有过一点真心。其实有时候他也想真心对待宋玉兰，只是一想到也许她是靳傲天的女儿，有一天会找他报仇，他就又把那份真心收了回去。虽然表面上对她疼宠万分，可只为了那点万一，心中对她又是憎恶不已，他就一直在这种矛盾中活着。 他现在又暗自庆幸，幸亏心中有了那一份怀疑，才让他没有对宋玉兰痛下杀手，保住了自己女儿的性命。虽然养残了，可好歹还活着不是？ 宋卫川的一席话也终于让柳无天等人明白了，为什么宋玉兰挺孝顺父母的一个女孩，怎么会在药城有那样不堪的名声和如此行径，原来症结在这里啊。 话说这宋卫川就是一矛盾体，老婆疯了，既相信又不相信，既想对女儿好，又怕这怕那不对女儿好。整日生活在怀疑和算计中，也不嫌累得慌。 “靳...我爹的尸首在哪儿？”江水流将手中的剑往前递了递，却又被宋玉兰挺身挡住了。看着宋玉兰眼中的祈求，江水流真心下不去手，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自己的meimei，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着落在她身上，更何况，她才是那个最受伤害最无辜的人。她的前半生就是一个悲剧：亲娘不待见她，对她不管不问；亲爹对她没有一点真心，有的只是无尽的算计。看似她拥有着一切，其实都是假的，她从来就没有拥有过任何东西。这样的宋玉兰，还不如自己过得快活，起码自己有这些相亲相爱的师兄弟们，还有看似严厉其实真心疼爱他们的师父，现在又有了一个古灵精怪活泼可爱的小师妹，他这些年是满足的快乐的。江水流不由看向柳青霜，他犹豫了，虽然知道宋卫川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也曾谋害过自己，可自己那时年幼，并不曾记得什么，对于父亲靳傲天，也不过就是个名字，并没有什么感情，也许会有人说他冷血，可面对着活生生的一奶同胞，和一个逝去几十年的人，他偏向生者也没有错。 柳青霜看见了江水流眼中的犹豫和问询，问她可不可以看在宋玉兰的面上放了宋卫川，可这又怎么可能！她苦等了几十年，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血海深仇啊，怎能不报？！同时对于江水流也感到深深的失望，杀父之仇啊，他竟然会犹豫！柳青霜不由感到深深的悲哀，自己的儿子，居然如此懦弱，她又怎么放心把灵隐阁交给他。 柳青霜现在是一心报仇，别的都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当然也不会设身处地的为江水流考虑。她也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现在谁阻拦她报仇，谁就是她的仇敌！ 对江水流的问询不管不问，对宋玉兰的祈求视而不见，看到江水流还不出手，就连靳傲天尸首的下落都不管了，拔下头上的金钗就向宋玉兰身后的宋卫川刺去。 “啪！”金钗被一股力量拍了出去，柳青霜身体也被一股劲力推了回来。 “你们要干什么！”柳青霜真的要疯了，大声尖叫，一个两个都阻止她报仇，这是为什么？ 一粒药丸落入柳青霜口中，入口即化，也成功阻住了她的尖叫。 “只是让人镇静一些的药丸。”柳无天淡淡道，看向江水流。 江水流明白：“说！我爹的尸首到底在哪儿？” 也许是要药丸的作用，也许是柳青霜听清了江水流的问话，人也安静了不少，只是恨恨地盯着宋卫川。 “丢进山里了，这么多年了，早成灰尘泥土了。”大哥，既然已经对不起你一次了，这次也对不起了，咱们黄泉路上相见吧。 宋卫川的话让江水流咬了咬牙，握紧了手中的剑，让柳青霜的眼睛变的血红。 “说！为什么这样对我小师妹？如果不老实说话，我就连你女儿一块杀！”看宋卫川还不开口，虚怀若在旁道，他算是看出些门道了，现在这宋玉兰就是宋卫川的软肋啊。 你还别说，这句话还挺起作用的，“我说！我说...”宋卫川脸色都变了。女儿跟着他没得一点好，他不能再让她被自己连累枉送了性命。反正自己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好事，也不怕再担上一个言而无信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