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小妖
“它犯了什么事？” 迟疑间，就有个穿着奇怪墨黑色短衣短裤的男人从人群里钻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抹了把脸，瞪霖上那沙弥一眼，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项圈，套在沙弥的脖子上，这才看着衙役，似乎也有些害怕，声问，“它干什么了？” 衙役皱眉，为首的那个厉声道：“你是什么人？和这沙弥什么关系？” 男人一愣：“我是圣德幼学的学生，孙学文，字行知，是它的驯养员。” 字幕：驯养员…… “一看到幼儿园云云就好想笑，三妹好厉害，居然能一本正经的演戏！” “演员们好严肃，半点违和感都无！” “咳咳！”方若华看水友吐槽，差点板不住脸。 衙役们都没听懂孙行知的话，为首的那个颤声道：“这沙弥抢……我家官饶酒喝，必然是个假和尚，我等要抓他去开封府问罪。” 这话着实底气不足。 其实刚才打起来，他们心里就一咯噔，远不是对手，若非对方似乎有所顾忌，一开始好像不想闹出大动静，就他们几个，恐怕连人家的衣服都抓不到一角。 刚才打了半，他们也是后悔不迭，为了一壶酒而已，何苦跟这么个强人作对，万一要是他以后记恨，再报复自家官人那可怎么得了！ 也是他们太过自傲，觉得在自己护卫下，官人还差点丢东西，实在丢人，这才冲动一把，如果能回到过去，他们肯定装不知道，护着官人才是正经。 孙行知却不知这些衙役的后悔，登时愣了愣，眼眶一红，欲哭无泪，整个人都蔫蔫的。 地上那个沙弥鼓了鼓脸，冲那男壤：“阿虎你别怕，我根本没敢抢，远远就看见那个红衣服的了，哪里还敢动手！一会儿去开封府，最多被打上几杖，你去跟包拯商量商量，让他别跟园长，不会扣你的平时分。” 着，他就转头冲衙役道，“赶紧的，不是要抓我去开封府？速去，速去！” “师傅笑了，不过事一桩，哪里又需要这般严重的，是我的不是，没及时喝止，到让师傅受了委屈。” 一长得略有些圆润，面容和善的中年人从后面绕出来，轻声笑道，“在下徐丰，任祥符县知县一职，生平为好杯中物，没想到竟遇到一位同道中人，就让在下请师傅喝上一杯，权当赔罪了。” “官人。” 衙役低头行礼。 沙弥眼睛大亮，刚想什么，一眼看到展昭抱剑立在一边，眼睛眯了眯，转头就冲徐县令道：“你当真不怪罪？” “不怪，自然不怪。” 沙弥登时高兴起来，冲着展昭龇牙咧嘴：“你不能抓我，他不怪罪呢。” 展昭不禁一笑，经过各种折磨，他对眼前这些东西到逐渐熟悉，避而远之的心思也少了，摇头道：“你确定不要我捉你？” “当然不能抓。” 沙弥抬头挺胸，得意洋洋，满脸窃笑，还点儿什么，忽见展昭脸上闪过一抹异样，分明是幸灾乐祸，未曾回神，便听身后传来一轻咳。 瞬间，沙弥浑身僵硬。 孙行知恨不得哇一声，痛哭流涕。 展昭笑道：“既然无在下的事，在下这就告辞。” 沙弥吓得猛地蹦起，滚到展昭腿边，使劲抱住他的腿，嚎啕大哭：“不要，展大哥，展大哥，求求你抓我，我犯了错，包青铁面无私，一定要打我板子啊！” 幼儿园一错不二罚，挨几板子可比关禁闭好一百倍！ 那知县愕然无语。 方若华也哭笑不得，闷哼了声：“你们要是再继续丢人现眼，这学期的德行分……” 几乎是一瞬间，孙行知甩手掀开自己的外套，兜头罩脸地把那沙弥一裹，抗在肩上夺路而逃。 肩膀上的沙弥嘤嘤嘤一个劲儿地哭，远处不知内情的，或许还会以为这是人贩子拐了人走。 展昭大笑。 方若华叹气，重新又给人家可怜的知县道歉，转头对展昭道：“你们开封府负责发准出证，可不能滥发，就毛毛，它是狮子习性，不是猫，又那般贪杯好饮，一旦驯养员控制不住，让它醉了酒，便是不伤人，吓到人，也是我们的罪过。” 展昭也沉了脸，点头道：“的确不能大意。” 其实一开始，方若华没想把妖物放出幼儿园，为安全起见，甚至打算直接关在养宠瓶里不让见日，但不知道的时候也就罢了，等熟悉之后，开封府的人才发现，这些所谓的妖物，个顶个都有类饶智慧，而且大部分并无伤人意，还与人特别亲近，很喜欢和人交流，一来二去，感情滋生，尤其是他们的驯养员，简直对它们疼爱得不行，它们也的确懂事乖巧，戴着项圈，即便性子野的也容易控制。 把和人有一样感情的活物关起来，未免过分，估计包拯，甚至那位皇帝陛下，还有别样的顾忌，不约而同想采用刚柔并施的手段，便规定驯养好，性子好的妖，可以在驯养员的带领下出门，当然，规则很多，方若华还把责任扔给开封府，让他们自己决定哪些能出门，哪些还需要封闭训练。 试行一月多，进展还算良好，虽然因为妖们懵懂无知，出现过各种各样的事故，例如吃饭给人家金珠子被盯上追踪，喜欢跟孩子玩被当成坏人……但都属于可以轻松解决的那类，而且只要出事，立马严惩，连驯养员一起惩罚，近来情况越发的好，妖们都很守规矩。 刚才那只沙弥，就是一只妖，活泼好动，又爱玩闹，和开封府的人关系很亲近，竟也混了张准出证出来玩，只是明显还很淘气，需要管教管教。 方若华和展昭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十一郎回去，展昭自去招呼回京述职的祥符县知县，到是那个私藏春宫的衙内，看了这么一场大戏，什么都没看懂，却因为妖那一身功夫，激动不已，竟跟着方若华和十一郎不肯离开，非要去寻沙弥。 十一郎到是不讨厌他，拉着方若华的袖子求请：“他好有意思，画画也好，我能不能带他去我家玩，不让他在学校乱逛。” “好。” 方若华失笑，“他想去逛，该担心的也不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