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剑下逃生
(1) 玉绣连日来穿城过镇,在马背上颠得实在让她受不了,在这样的季节黄昏去得特别晚,早晨就会来得特别早,由于昨天错过了宿头在这荒郊野外宿了一夜,好像还没有睡好天就亮了,她把盖在身上的披风折好放进包袱里,挂在马背上,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提了提神,到溪边洗了把脸漱了漱口,她低头整理发髻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一丝很微弱的打斗声…… 玉绣四下张望却没有发现身边有任何动静,声音这么小估计应该离开得很远,她栓好马慢慢地循声而去,却在林中深处发现几个人正斗得难分难解。 只见,有四个人影在舞动,斗得正火热朝天,玉绣观看了许久才看得明白,看形势应该是三敌一,应该是那三个样子很奇怪的人在围攻一名白衣男子,那三个人出剑很快而且三人之间的出招相当有默契,就像是一个人在出招一样,当一个人出这种招式攻这个方向,另外的两个人就已经知道他想做什么了,然而,他们虽然有默契,但是那名白衣男子却是速度奇快,他们连边都没沾得上。 玉绣越走越近,也看得清楚了他们的样子,她发现那名白衣男子居然有几分像是白凤,其余的三个怪人竟然是六剑奴中的真刚、断水和魍魉。 说到六剑奴,这六人是当世极为厉害的流浪剑客,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只以佩剑之名为名,这一生都只能以剑为生,杀人为乐,忠心赵高为任,这六人也是现世江湖其中六把名剑的主人,他们分别是真刚、断水、乱神、魍魉和转魂、灭魄。 这六个人当中以真刚为领导人物,他的剑术以刚猛见长,擅长正面攻击,每每出招都是单刀直入,所出的剑式都是精干利落不留任何拖沓,往往就在让人无法招架中打倒对手,所以在六个人中他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然而,断水却是一个蒙眼的老者,没有人知道他是否真是个瞎眼之人,但是他能够达到心眼合一的境界,可见他是这六个人当中最为深不可测的一个,他能做到谋定而后动,这样的人绝对可以做到取人性命于无形,所以他擅长的一种技能是隐形,瞬间消失在人前,然后发动最致命的一击。 还有就是乱神,一个周身透射着邪气的男人,他才是个真正嗜血如命杀人为乐的家伙,他的残忍程度可以说是不屑于遵守人类法则,为求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一旦被这样的杀手盯上什么的死法都不会让人种意外,他在这六人中是最为恐怖的一个。 魍魉是这六人当中最年轻的一个少年剑客,同时也是轻功最好的一个,他的剑法以轻灵迅捷为主要攻击,而他的为人也如同他的剑法一样落拓不羁,加入罗网成为杀手也不过是他游戏人生的一个原因之一,这个残存的少年一直在追求着不断膨胀的力量,如果说这六个人之中还能流露出一丝人性的人就只有他了。 另外还有一对双胞胎姐妹转魂和灭魄,她们不但长相完全一样,就连心意也能达到相通,彼此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或者一个示意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同时她们也擅于迷惑和牵制敌人,手中锁链飞剑只要出手没有不沾血的,以后不知如何,至少目前是,从她们闯荡江湖以来已经杀人无数从未失手,作为女子能在男人的世界中占得一席之地,也算是女中佼佼者了。 此刻在这里的只有真刚、断水和魍魉,并没看到另外的三人,玉绣觉得奇怪,他们怎么会打了起来?六剑奴极少分开行动,这里只有三个人,而另外的三个人呢? 玉绣在想:“既然是白凤!他曾经帮过我,此刻他有难,我若不帮他似乎说不过去吧,只要我出手帮他找一个缺口,以他的轻功想要摆脱他们还不容易?” 于是,她聚精会神地盯着他们的战斗,又暗中把天蚕丝驭在手中,就在白凤刚躲过魑魅的攻击向一旁躲去,魍魉正要攻向白凤想要躲的方位的时候,她突然出手把天蚕丝如同灵蛇一般向魍魉游去,魍魉的剑被丝带缠住了,只是略惊一下,马上又开始了另一种攻击,正是这一个略惊,让白凤有了还手的机会,他的羽刃划在了魍魉的手臂上…… 此刻,玉绣也加入战斗之中来,她只能应付一个,毕竟她没有什么作战经验,也的确是能力有限,体几的内力被蛊气所牵制不能发挥,否则她也不至于这样狼狈,正如当年被赵奇一干人追捕着,她连还手的余力都没有。 白凤看见是她似乎有些意外,他应付两个当然要比应付三个来得轻松些,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她不是那个人的对手,那个人是真刚,是六剑奴中最难缠的一个,所以,他必须马上带着她离开,否则两人都会很麻烦。 “快点离开!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白凤想让她先离开,他心里很清楚六剑奴是极少会分开的,这里只有三个另外的三个也许就在附近,倘若他们全都来了,那么他们就从此成为一对孤魂野鬼了。 “你叫我走,那你呢?”玉绣稍一分神就让真刚钻了空子。 “小心!”白凤亲眼看着真刚的剑锋落在玉绣的手腕上,自己却来不及阻止心里正懊恼着,然而他忘了她是玉绣,其实她早就有所防范,只见她手腕一转,天蚕丝就已经在手腕上加厚了几层丝,天蚕丝可是刀枪不入的宝物,他真刚的剑又怎能伤得了她。 白凤却因这一个小动作而露出了一个小破绽,被断水的剑刃划在肩膀上,血,在白凤甩出鸟羽符然后携起玉绣瞬移到一旁后才渗出来,然而,世上没人能追得上白凤的速度,三剑奴没追几步就让白凤甩出的鸟羽符给逼了回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中。 “我的马在那边。”玉绣指着她来的方向说,白凤携带着她瞬间落在马鞍上,然后策马狂奔起来。一路上三剑奴都在紧追不舍,虽然他们追不上,但是一直在他们的追踪范围。 (2) 白凤和玉绣共乘一骑,一直跑到黄昏日落,玉绣又饥又饿几乎要休克了,有些虚脱地说:“停下!我受不了!”白凤不为所动,好像没听到她说话一样,只管驱马而行,她见他竟不在乎她的死活,就有些后悔帮他了,她横蛮地从他手里拽过缰绳想让马停下来。 马儿一下子被勒得紧,顿时惊得长嘶一声前路蹄仰起,差点就把他们从背上摔了下去,白凤手里没有缰绳,马儿这一惊,他若不抱紧玉绣的腰他可就摔下去了,玉绣一惊,他居然敢抱她的腰,太可恶了,一转头瞪了他一眼,骂道:“你……**!”她最不喜欢别人碰她,尤其不喜欢别人抱她的腰,(当然张良是除外的)白凤已经不是第一次抱她的腰,那时候虽然没说什么其实她很在意。 两人在马背上惊魂辅定,玉绣一个后手肘袭击白凤而去,不料白凤早就飘身离开,轻轻地踮着脚尖落在地上,玉绣没得手心里更不好受,只能对着马儿骂道:“臭白凤欺负我连你也要欺负我!我罚你不许吃……草!听到没有!”她差点说成了吃饭,要是这样的话不被白凤笑死才怪。 “哎呀!原来你也有天赋异禀的能耐呀!真是失敬了!”白凤还是那副爱搭不理的德性,即使现在的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堂堂男子汉,他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无不透着骄傲。 玉绣才没好气去搭理他,取出干粮和水袋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她得解决肚子的问题才有空管其它事。而白凤飘上不远处的树上警戒着,他要保证三剑奴还没追来才敢放松一刻,玉绣抬头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受伤了,血已经染红半个袖子,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他受伤了都没吭一声,自己饿了却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受伤了?你怎么不出声?”玉绣的心是柔软的,她见不得别人吃苦受累,于是她走到树下说:“你快下来我帮你包扎伤口。”白凤低头看着她片刻,很不情愿地落在她面前,淡淡地说:“我的伤我自己会处理,不用你cao心!”他确定三剑奴没追来,才坐下扯下一条飘带在肩膀上绕了几下,想打个结可就是打了。 玉绣不声不响地坐他身旁坐下,拿过他手里的布带,轻轻的重新缠绕着伤口把结打好了又把干粮和水递给他,说:“跟我过不去就算了!可千万别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白凤看着她和她手里的食物不经意的笑了笑,接过就吃,其实他也饿坏了。玉绣问道:“你怎么被他们缠上了?”白凤没有回答她的话。 玉绣见他不说话也觉得无趣就在离他不远处坐着,满怀心事地凝视远方,她很想知道张良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他看到她留给他的决绝信了吗?他一定很难过吧!就像她一样吧。泪水不知在什么时候又盈满了眼眶,她轻轻的把头仰起,缓缓地舒出一口气,才能把这眶泪藏回眼睛里。 白凤偷偷地瞄了她一眼,六年前的玉绣虽然有着倾国倾城容貌,可在他眼里却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现在的她褪去了稚气透出了温柔贤淑,此刻眉间的那一丝愁容又显出一股婉约恬静的气息,白凤在想:“她一定是在想他吧!她还没有找到张良吗?不然她怎么还是一个人?” “走吧!天快黑了!”玉绣看天快要暗下来了,就向马儿走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有不有人住呀?”玉绣已经在郊外露宿了一个晚上,她可不想再有第二个这样的晚上尤其是和他一起。 “往前面去看看吧。”白凤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什么都不重要的表情,“估计没有人会跑到这儿来住。”玉绣牵着马没好气地说:“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吗?”白凤此刻露出笑意,总让人觉得是有些怀好意,说:“好听的永远是假话。”玉绣很不屑地说:“那可不一定,你别把话说得太死了。” “你打算有马不骑,用走的?”白凤见她一直牵着马走并没有上马的意思。玉绣就知道他会这样问,她毫不客气的说:“和你同乘一骑?哼!还是免了吧。”白凤也想到她会这样说,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坏笑,只见他身形一晃,再一次揽着她的腰把她带上马,当玉绣明白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马上了,而且马儿也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