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红衣为饵
(1) 玉绣一路跑上山直奔刘邦的营地所在,她跳下马背,刘邦众人皆已恭候在前。 “好久不见了!玉姑娘!你骗得我好苦呀!”刘邦爽朗地说道:“我还一直在想啊!小翠姑娘怎么和张司徒口中的人不是一回事呀!原来如此。”他依然如故的真诚,眼中浓厚爱慕丝毫不加掩饰。 “刘大哥!玉绣当时情非得已,实在是很抱歉!”玉绣满脸歉意地说道,“没想到你我六年未见,刘大哥还能认得小翠。” 这时,一个声音从营帐里传来,说道:“他呀!‘有美人兮过目不忘’这可是他的长处,实在不足为奇。”循声而望,看见潇何、樊哙还有夏候婴和吕雉,这些人在泗水亭的时候都见过,所以都是认识的,说话的人正是吕雉,他们都带着笑意向她走来。 “多年不见!刘夫人的英姿可是更胜从前了。”玉绣见吕雉一身军服甚是英气。吕雉笑道:“怎敢与玉姑娘相比?身在敌营临危不乱,还能从容脱困,我吕雉可是望尘莫及呀!”她虽然知道刘邦对她有那个心思,但是她知道这不是问道,自她见过张良之后,就知道刘邦只能是一厢情愿。 “这位是……”刘邦身边的一些部下不知所云,这明明是一位男子却将他称为姑娘,这让他们很困惑,还说是沛公与张司徒的故人。 “这位就是女扮男装的玉绣姑娘,就是让我们炒黑豆的那位小翠姑娘呀!”刘邦神色无比飞扬的对他的部下们说道,那种神情好像这是他最得意的亲人一般。 “哦?原来是玉绣姑娘!姑娘能想出此计来脱困,实在是高明至极呀!”一位年约二十七八的男子惊喜地看着玉绣,又无比惭愧地说:“我陈平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他的言语之间是无比的真诚,没有一丝的虚情假意。 “计虽然是我想出来的,可是也要各位看懂了,灵用才行呀!是不是呀?陈先生!”这位叫陈平的人玉绣并不认识,也许是后来才追随刘邦的,从他眼中所流露出的光芒,可见他并非平庸之人,她深信能让懂得用此计的也非凡辈。 原来当时,刘邦看见这件女人的红衣服的时候大为不悦,当场就对来使喝道:“你们这是何意?”来使如实回答,道:“我们将军说了,刘公不敢应战,就是胆小如女人一般,将军就送刘公一件女人的衣裳好让刘公做一个真正的女人,哈哈!”来使说完后大声地笑了起来,不加掩饰地嘲笑他。 “可恶!章进你这个老匹夫……”刘邦气急败坏地把衣服往地上一扔,叫道:“哼!来人!把他给我绑了,拖出去斩。”他满脸怒气地盯着来使,眼中尽是杀意。 “两军对垒不杀来使,难道刘公要破例?”来使闻言一惊,强壮着胆说。只见刘邦怒气冲天地吼道:“我就是杀了你,章进他又能把我怎么样?”来使竟毫不畏惧地淡然笑道:“既然如此!就请刘公先穿上这件衣服然后再杀我不迟!” “来人!把他拖出去我斩了!”刘邦一听,更恼了,他何时受到过这种侮辱,即便是他最敬畏的大夫人也从来不敢如此对待他。 这时,萧何开口阻止刘邦,说道:“主公切莫动怒,千万别中了章进老贼的计!若是真把他杀了,可是被天下人所不耻呀!”他明知道这是激将之计,怎么可能会让刘邦陷进去,不过说来也奇怪,两军对垒的时日也不短了,章进怎么现在冒出了这一招? “哼!章进老贼欺人太甚了。”刘邦仍然愤愤不平,不过他想,杀一个来使也没什么用处,于是,他余怒未消地说道:“回去告诉章进老匹夫,我刘邦明日必定迎战,叫他准备好后事即可,不送了。” “好!明日我们就恭候刘公大驾!”来使得意的一笑,拱手说完转身下山而去。 “哎呀!主公!战不得呀!”一向沉稳淡定的萧何也变得不再沉稳,“你忘了我们有使命在身?”他无奈的摇头叹气,忧心忡忡地琢磨着应对之策。 “那个老匹夫说我是女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士可辱吗?不可辱!”刘邦怒气仍未平静下来,一副不管不顾誓必进行到底的表情。 这时,陈平走上去把衣服捡起来,并且纠正他说:“主公!是‘士可杀,不可辱’。”他转头对萧何说道:“既然主公已经应了战,我们就只能想办法迎战了。”此刻,他反而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沉着稳重,他早就想发挥他的满腹才华了。 “你也忘了张司徒是怎么叮嘱的吗?”萧何生平佩服的人没几个,他张良就列在了其中,而且是居首位,“我们占山而守是有使命在身的,再说了,这样的地势是易守难攻,我们若迎战就失利了,主公不懂这个,你也不懂吗?” 陈平刚想出言相驳却咽了回去,因为他看见了从衣服里掉下的一张字条,很是不解地捡了起来,说:“怎么会有张字条?”萧何也凑了过来看看,说:“快看看上面写了什么?”他倒是很想知道章进他又想搞什么花样。 “马饥寻食,鞭策不动;红衣为饵,以饵为饵,攻其不备,杀一不留。小翠!”陈平看着这字条念道,“这是什么意思?小翠是谁呀?”当年“白蛇起义”之时他还没有追随刘邦,所以他并不认识玉绣。 众人都迷惑不解地面面相觑。 刘邦一听到小翠就精神了,他说:“我看看!”他接过字条略作深思,“小翠?……她怎么来了?这个小翠是我的一位故人!她怎么会在秦营?这字条是何意?”他百思不解地蹙起眉头,心里美美地想着小翠是来找他的。 “这么说,这件衣服是小翠让人送来的。”萧何把这件红衣联系起来,猜测到这个激将法是这个小翠姑娘所出。陈平点点头,也认同他的说法,说:“既然衣服是主公的故人送来的,也就是说,她这么做是有目的的,是想主公迎战。” “我们迎战必败!别忘了,我们并没有能力战斗!”萧何不得不提醒他,“我们只要按照张良司徒的计策在这里驻守就可以了,章进他叫嚣就让他嚣去,我们不能中他的计。”他清醒的知道他们身上所负的使命,事关几千人的生命一,他不能任他们胡闹。 “要是小翠是在向我们求救呢?”刘邦不得不担忧,“她能让章进送这信来,就说明她身陷秦营,要是张司徒在这里他也会这么做的,见死不救的事情我做不出来,你们看着办吧!”他这些年没少见张良对着天空发呆,他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主公你看!这位小翠姑娘已经告诉我们该怎么迎战了!”陈平再次把字条看了一遍,说:“红衣为饵,以饵为饵,就是叫我们将计就计,只要我们把前面两句想明白就可以了。”潇何也觉得有道理,说:“马饥寻食,鞭策不动,是不是说马很饿,在吃东西的时候怎么打它也不跑。”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醒悟过来了。 “就是这个意思。”陈平不得不佩服这位小翠姑娘,笑道:“看来我们要帮秦军喂马啰!” 于是才有了之前的一幕。(2) 原来玉绣已经算好,章进如果不让她出使,她早在那件衣服里藏了一张字条,让刘邦迎战好让她趁乱脱困。 “刘大哥!张良呢?我是来找他的,他在哪里?”玉绣急切的对刘邦说道。其实,刘邦也猜到她是来找张良的,来找他,那是他一厢情愿地想法,有些黯淡地说:“张良不在我这儿。”他倒也没说谎。 “你寄回去的信函里不是说,他和你一起的吗?他又怎么会不在呢?我找了你们两年,你却告诉我他不在这儿?”玉绣一听,心凉了半截,已经泪眼模糊了,仍然不甘心地说:“你在寻我开心吗?这样不好玩。”她认为刘邦是在唬弄她。 “他真的不在这儿,在我的结拜兄弟哪儿!”刘邦也无可奈何,他说的都是实话。“你的结拜兄弟?”玉绣觉得奇怪,问道:“什么结拜兄弟呀?”他怎么就冒出一个结拜兄弟来了,这和张良有关系吗? 刘邦在营帐中的桌案前坐下,倍感自豪地说:“他就是项羽呀!他现在隐蔽在大山后面准备钜鹿一战。”玉绣心中一喜,说:“那你快带我去找他呀!”她没想到张良竟然和少羽在一起,他们这样的配合将会是天下无敌了吧。 “不行!”萧何却开口说道:“这样就会让秦军发现他们的行踪,对全军都是很危险的。”他时刻都记着,他们的使命关乎着全军的生死,他不能让他们感情用事。 “我可不管这些,我一定要去找他,你让人带我去。”玉绣已经有点急不可待了,她攀山涉水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就差一步就能见到他了,她怎么可能听他的,可是没人同意,她也无可奈何,想到事情的轻重也就不敢刻意要求。 然而,玉绣在这里一等就是十天,眼看冬天就要过去了,她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等多久,今天却听到有士兵来报,说:“盟军来报,要我们在这里再坚守三个月时间,这样才可以让他们准备充分。”“还要坚守三个月?!这马上都要开春了……”刘邦头都大了,秦军虽然不敢杀上来,但是天天来叫嚣也是让人头痛得紧。 “另外,张司徒生病重,要我们这边的计划要随机应变。”士兵又说道。“你说什么?”玉绣不顾一切地冲进来,“你是说张良病重吗?病重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随机应变?和他的病有什么关系?”她不能想像他到底怎么了。 士兵被她的追问吓了一跳,竟语无论次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呀!你……你还是问主公吧。”刘邦一听,白了他一眼,道:“问我?我哪里知道?去!”他挥挥手让他退下去,士兵退下去后,他对玉绣说道:“玉姑娘不必担心,张司徒不会有事的。” “我能不担心吗?我都六年没见过他了,如今听到的消息却是他病重,我能不担心吗?”玉绣急得直掉眼泪,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与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