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金丝笼中雀
富春苑在南城的河坊上，门口红灯高挑，布置大气。 “咦！不是说这里是男人最爱来的地方吗？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孙月娇看着冷清的门口，一脸的失望。 “傻瓜，现在才什么时候？热闹要到傍晚。”陆小凡真不知道这大小姐是真傻还是假傻，当着莘瑶琴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来。 前门有人懒散的斜靠着，见莘瑶琴回来，急忙上来迎接，又见孙月娇和陆小凡，颇有些纳闷。 孙家大小姐抽什么疯，跑到这里来？ “纪哥，告诉mama一声，我回来了，有两位贵客到来，你置办些酒菜过来。”莘瑶琴对这个下人吩咐了一声。 “姑娘，这里的规矩…..”这个叫纪哥的面露难色。 “你放心置办，保管mama高兴。”莘瑶琴知道他想提钱的事情，很快就掩盖过去。 “mama现在正在气头上呢，刚才监察来了，挑了一堆理，偏偏柳相公也在，看不过去，就和监察争吵了起来，mama就更难做了。”纪哥面上迎合，话中却带刺。 “mama追问，有我担着，你只管放心，我自会向mama交代。”莘瑶琴微微一皱眉，露出生气的样子。 宋代青楼，其实是营妓，除了应付客商外，也承担着衙门官员应酬娱乐的事情，虽身份低下，往来人员非富即贵，要么是才华横溢的书生。 最重要一点：宋代营妓，只是听曲喝酒，要发生点什么，得看姑娘自己。 但是收费项目却是琳琅满目，且价值不菲，绝非一般人所能承担的。因此，纪哥看到陆小凡才心生疑惑，这进门就需一贯钱，陆小凡看着不像是能付得起钱的。 待陆小凡三人进门后，纪哥在背后淬了一口。 “呸！真当自己是小姐了，好的不搭，非要找个小白脸，下贱。” 孙月娇跟个乡下人一样，对富春怨里的每一处都充满了好奇，这个问问，那个看看，最后随手推门而入，进入姑娘的房间。 寂静的富春怨瞬间就热闹起来了，莺莺燕燕，不绝于耳。 “哪里来的野丫头，怎么门也不敲就进来了。” “孙大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您大人有大量。” “孙大小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吧。” “大小姐，你闹够了没有？”陆小凡实在受不了孙月娇了。 “不好玩。”孙月娇嘟着嘴，一副失望的样子。 “谁告诉你青楼好玩了？”陆小凡心中无数动物奔腾，撺掇着自己来逛青楼，闹了半天是自己要玩。 “叔叔伯伯们都这么说，我还以为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呢！”孙月娇讪讪道。 “这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狱。”莘瑶琴也不想让孙月娇再这么胡闹下去了，插了一句，想断了她的好奇心。 “天堂？地狱？瑶琴jiejie，你快给我说说。天堂怎么会是地狱，地狱又怎么会是天堂呢？” 谁料孙月娇倒像是发现新大陆的一样，拉着莘瑶琴开始腻歪，纵是久在风月场中，那种种不堪，种种爽辣，登时让莘瑶琴面红耳赤，如何说得出口。 “慢着！” 粉摸得有三寸厚的王mama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mama，今天我有贵客到来，请您给让个路。”莘瑶琴道。 “孙小姐能进，他不能进。”王mama指着陆小凡道。 “陆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mama忘记了吗？”莘瑶琴急道。 “恩情是恩情，规矩是规矩，这里的姑娘，哪一个没有欠客人的恩情。”王mama伸出了一只手。 陆小凡明白王mama是要钱，把身上三贯钱取出，放在了mama的手上。心中虽然不爽，但是碍于莘瑶琴的面子，忍着没有发作。 “陆小凡，你脑子有烧坏了吧？就这区区三贯钱，就想来我这富春苑，跟瑶琴喝酒谈天？”王mama看也不看，直接把钱扔在了地上。 我艹！这下陆小凡实在不能忍了。 “瑶琴姑娘，对不起，明天叫人把钱送到勾栏吧！我先走了。” “什么？你还想让瑶琴送钱，你给我说清楚了。”王mama犹如被人踩了尾巴一般，嗓门立刻变成了鸟叫。 “你的意思是不要给我送钱？你别后悔。”陆小凡又镇静了下来。 “我后悔，我有什么后悔的！” “mama……”莘瑶琴焦急想解释。 “我还没有教训你呢！你是什么身份？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的领人进来呢？”王mama不容分说，对着莘瑶琴一顿数落。 莘瑶琴泫然欲泣，强自忍着反驳道：“mama，你倒说说女儿什么身份？在这青楼之中，迎来送往，难道比勾栏唱曲的强吗？女儿倒是羡慕他们虽然清苦，倒还有个自由之身，强过女儿这笼中金雀何止百倍。” “好哇！在小白脸面前数落你，你委屈了是不是？还学会狡辩了。来人，给我家法伺候。”王mama越发的狠了。 说罢，院子里闪出了七八个壮汉，一律劲装打扮，面目可憎，凶相毕露。 “老妖婆，你别欺人太甚！”孙月娇见娇喝道。 “孙小姐，你一个女人家家，来我这个地方，我不赶你已经算给你面子了，我管教女儿，用不着你插手。你们还不动手。” 随着王mama一声令下，壮汉们便涌向莘瑶琴，吓得莘瑶琴花容失色，满是惊恐。孙月娇有心帮忙，奈何力量有限，只能干着急。 碰！ 碰！ 碰！ 危机关头，三声巨响传来，却是陆小凡挡在莘瑶琴面前，连出三拳打趴下了三人。 莘瑶琴像是风浪中的一片叶子一般，紧紧抓着陆小凡的后背，喃喃自语道： “我不要去那里，我不要去那里。” “放心，我说过以后没有人能欺负你！”陆小凡轻抚莘瑶琴的秀发。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陆小凡的话，莘瑶琴心中生起一股暖流，变得有安全感起来了。 “一群废物，养着你们干什么的，还不快上。”王mama气急败坏，怒冲冲道。 “乖乖的看哥教训他们，给你出气。”陆小凡又轻轻抚摸莘瑶琴后背，让她彻底安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