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寅国茶事
民以食为天，出了钱庄我就去街上找了间小饭馆先把肚子填饱。 要说茶叶是寅国一大经济支柱，果真不假，不要说街道两旁的道路上除了卖茶的铺子，还有许多茶寮茶肆，就连普通的饭馆中也专辟了一小块地方放了许多高高低低的大茶筒，以便向前来吃饭的顾客兜售。 我找了张靠里边的桌子，点了几道当地的特色菜，其中有一道名为茶香石鳜鱼的菜肴据说是店里的招牌菜，把约一指长的小鳜鱼用油煎炸后，同本地的茶叶放一起翻炒，再用秘制的酱料浇在上面，我吃了4，5条，果真舌尖留有茶香，兼有鱼鲜，很是清新。 吃完饭出了门，我又到街上逛了逛，一来嘛了解下本地的风土民情，二来是想看看这茶叶的买卖究竟是什么样，好为以后的计划做好准备。 在街上转了一圈，又问了些路人，大概将我想知道的事情了解了七七八八。 这寅国喝茶的地方有四种，一为茶寮，乃是达官贵人饮茶之处，环境清幽，只设雅间，有幼小就学习茶道的茶女专门伺候，也是这些人惯常谈事的地方。 其二为茶坊，此处不仅能喝茶，还能听说书，小调，看杂耍，把戏，家境殷实的百姓常来次打发时间，逢年过节就更热闹了。 第三为茶馆，茶馆门口一排开十来个火炉，上面架着烧开水的大铁壶，有家贫又爱饮茶者可来此处，只需一文钱，店家就会给你个小茶包，自喝自饮，若不嫌喝久了，茶汤无味，倒是可以从早上坐到晚上，此处人最多，有些没位置的人就在店门口找个台阶坐下来喝茶。 听说还有野茶肆，是在城外所设，以供来往的行人歇脚解渴，有机会我倒想去看看。 本想去茶寮中看一看，但一想到身上就带了50两银子，恐怕不够，就找了处名叫碧玉楼的茶坊，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有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客官您是几位，要厅桌还是雅间？“ 我只说就一人，为谨慎行事，就要了二楼靠东边的一个雅间，正好可以看到整个茶坊的样子。 这茶坊中间的厅堂大约60平米，最前面是个高台，上面正有几个穿着大花袍子的人唱着什么，我也听不太懂，但看样子应该跟我们的戏曲差不多。 厅堂中央是十来张八仙桌子，有几张已三三两两的坐了人，有些在倾谈，有些全神贯注的看这戏，还有两个孩童正在其间嬉戏打闹。 不一会儿，小儿就端着茶盘进了雅间，上面放着个小火炉，炉上是个直径不到20公分的小铁锅，旁边是个竹柄筒勺和一个茶盏，几个碟子中还装了小点心。 小二拿个印花小蓝布垫在桌子上，放下茶盘中的东西，又拿出一张不过巴掌大的纸条，问我可要点戏听。 既入乡就随俗，我瞧了单子一眼，随便指了个名字。 小二点了点头，谄笑道：“客官，总共二两银子，雅间喝茶一两，点戏一两，您看能不能先付了银子。“ 我想起孙星的话，准备杀个价，但又一想，反正夏之彧的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干嘛要替他省钱，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从包袱中逃出两锭银子丢到了茶盘上，那伙计正要出去，我叫住了他，想了想又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这是给你的，且耽误你点时间，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那伙计先是一愣，赶紧接过银子，眼笑眉开的揣在了怀里，点头哈腰道：“我不忙，不忙，客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你们这儿最好的茶寮叫什么？“ “荆城茶寮有30多个，其中最好的当数“香雪海。“ “那去里面喝茶的都是当官的吗？“ “那里？那里可不是一般的官员就能去的。“ “此话怎讲？“ “寻常的官员一年俸禄才多少，那里最便宜的茶室也要一百两银子，这还不算茶女侍茶的钱。“ 我一听不禁乍舌，一百两银子喝一次茶，少这恐怕都够普通百姓过上好几年了，其他茶寮估计也比这价钱低不了多，幸亏刚才没去，心下想着我赶紧问道：“那去的都是哪些人？“ “都是些皇亲贵胄，当朝权臣，大贵人。“ “我今日到街上走了一遭，见车骑大将军府邸很是宏伟，不知道他是否也常去过哪里？“ 那小二侧头想了片刻道：“这我倒不太清楚，市井坊间有传他不太爱喝茶，不过有时他们权臣间谈事情或许会去吧。“ 原是如此，看来我还是要尽快找时间去那‘香雪海‘一探究竟。 我又问道：“对了，听说商将军为了此次秋茶节已贴了告示要广纳贤才，你可知这告示在哪能看到？“ “这个简单，你沿着这条街往北走，走到个十字路口，那里有个公告栏，上面贴着呢。“ 掌握了这些信息，我心中也更有底了，既然已在夏影面前夸下海口，可不能食言。 我低头看了下小二拿过来的东西，有些不解，问过他后才知道，寅国不仅茶馆分三六九等，连喝茶的方法也分，我现在喝的这种是将 茶饼烤炙后，放在石臼中捣成粉末，再加入姜，陈皮，薄荷和茶一起烹煮，前世上人人都泡茶喝，这在此地竟然是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的饮茶方式。 听他说完，我就让他下去了，我看着锅中的茶叶，锅底有些粘稠，就舀了几勺上面的茶汤，饮了几口。 说实话，这茶汤入口仍有些渣子，喝起来不太清爽，味道倒还可以，有些酸甜感。 下面台子上的一出戏已唱完，报幕的出来了，他一只手臂往上一抬，指向我的雅间，大声道：“谢二楼客人点一出《洗澡结配》。“ 我一听差点把口中的茶汤喷了出来，怎么点个戏还要报是谁点的，这戏名叫洗澡结配？我怎么随手一点，点了个这么奇奇怪怪的戏出来。 坐在厅堂的几个人也说说笑笑的回头看到我这边，幸亏有须帘遮着，不然可真是要在众人面前露个脸了。 看了一会儿戏，原来讲的是一个女子在河边洗澡，叫一个前去寅都做买卖的商人偷瞧了去，由此引出一段佳话，虽说是洗澡，但那名女子穿的只是形似内衫的白色衣服，我听不太懂里面唱什么，下面喝茶的人倒时时哄堂大笑，应该有趣。 坐了半个时辰，我想着商府张贴的告示之事，也是坐不住了，就匆匆出了碧玉楼，按照店小二所言往布告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