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进展

    杨昕很想问他，你究竟看上我哪一点，大家都叫我杨爷，说我是汉子，男人从来都拿我当哥们儿，你不过跟我瞎聊海侃，就觉得看上我了？莫非你口味比较独特，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一般男人不都喜欢撒娇可爱的么？杨昕深呼吸两口，忍住了没有吐槽，随即咬着唇说，“我一直认为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有些能让人觉得相互吸引的特性。而如果人与人相处不能相互人让对方的缺点，关系中存在很多负面的东西，那么两个人的关系也必然不可能长久。”

    “你这个观点我同意，但是这不足以成为你不愿意跟我相处下去的理由，”周文涛语气有些加重，想了想，又怕伤到这姑娘，补了句，“很多事情，如果你不去尝试，又怎么能知道会不会得到更好的结果呢？就像那两个盒子，A代表了友情，B代表着爱情，也许只要勇敢地再往前走几步，你就能走进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天地。”

    和周文韬接触这么长时间以来，杨昕很少见他说话这么着急，甚至还夹杂了一些说教的成分。杨昕心想，也许我的爱情观是比较消极，但你也没必要这么痛心疾首吧。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把对话继续下去。

    “就选B吧，挺好的。”周文韬颇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杨昕笑了，难怪说男人追女人必须要脸皮够厚才行。想想也是，在激素的调节作用下，雄性动物为了得到雌性动物的青睐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从开屏的到送食物的到打架的，一个比一个精彩。

    可是，要说什么才能解释呢。之前谈过一场以为会结婚的恋爱，结果却被男人给予的现实删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最终变成了属于过去的回忆？还是高中时无疾而终的初恋？杨昕不想告诉周文韬自己那些令人伤感的过去，于是问了一个关于未来的问题。

    “我谈恋爱是奔着结婚去的，如果你觉得接受不了怎么办？”

    虽然杨昕平日里性格独立得像个爷们儿，但作为一个十足十的女人，一旦遇上个感情问题，多少都会变得有些感性。其实杨爷对大老爷们儿的心理真可以算是一窍不通。她怎么想不明白，如果去问一个正在对着母孔雀开屏的公孔雀问，你正在邀宠的对象提出的条件是，追她可以，但是一定要结婚，那么公孔雀一定不会认为这是个多么有约束力的条件，他欢喜还来不及，只当做你答应了他的求偶。

    于是周文韬开心而迅速地做出了回复：“毛主席说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对话进行到这会，杨昕的心里不是一点点乱，只好打上几个字：“我不知道。”

    周文韬知道今晚的节奏进展地有些太快，以至于杨昕还需要慢慢消化。他依然清楚地记得陆黎跟他说，杨昕，那可是个非常慢热的人。周文韬固执的觉得，一般慢热的人，都是不太习惯付出感情的人，但是一旦真心付出了，可能比她本身自己得到的还要多，这也是他如此坚持的原因。现在的姑娘大多很浮躁，开口不是房子就是车，连坐下来静静地聊一聊都不肯，又怎么能指望她对你掏心掏肺。

    为了避免产生揠苗助长的效果，周文韬觉得今天的对话可以结束了。两个人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话，杨昕便先说了晚安。

    一直到睡下。这两个人的心情都没能完全平静下来。周文韬觉得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他对杨昕有了越来越多的了解，是决定了要表白的。而此时此刻该说的已经全说了，却并没有觉得轻松下来，手心里还隐约有汗，杨昕没说答应也没说拒绝，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觉得这是一个慢热的人做出的极大让步了，让他看到了希望。

    杨昕翻了个身，把脖子下面压到的头发重新拢了上来，睁着眼晴还在想周文韬刚才说过的话。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些犹豫，有些开心。毕竟一个女人有男人追也能算得上一件喜事。但从前的经历和惯来的脾气总让她宁愿对爱情这玩意儿敬而远之。杨昕从前也想过，要是真的到了年纪还没找到合适的，就随便找个男人结婚算了，过日子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怎么凑合不是过。其实有时候想想，一个人也不是不能过，只是怕父母想到了会伤心。原本一滩死水般的心境，却是因为有了突然的表白而出现了涟漪。往前走，会不会就此万劫不复呢，还是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世上的事情谁又能知道有什么变数呢。杨昕叹口气，又了个翻身，开始强迫自己睡觉，明天早上还要陪着杨妈出去买东西呢。

    第二天起来杨昕的眼底还是微微有了些青色，果然，女人一过25岁就开始走向衰老，你不能不服细胞代谢的能力确实在下调这一现实。杨妈倒是没有觉察出女儿的异样，闺女许久不在身边，小棉袄回家陪着亲娘去买东西是件多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杨昕跟人接触从来就很慢热，如今跟曹然的交情全是高中时期两年多的同桌积累出来的。她平日里很多时候也常摆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白天可以跟爹妈插科打诨，一到晚上的上网时间就开始头疼。纠结的杨昕不知道如何面对周文韬的轰炸，比如现在假期快要结束周文涛开始问起她什么时候回省城，并且说要去车站接她。

    太快了，太快了，杨昕觉得不妥，不应该这样。

    可杨昕的拒绝在周文韬的热情面前有些无处遁形，杨昕还是没有告诉他具体的车次，她始终觉得这样很麻烦别人，即使那个人是刚跟她表白没两天的男人。

    杨昕离开家的时候杨爸已经上班去了，已经退休的杨妈站在阳台上朝杨昕挥手，楼下杨昕拖着行李箱背着双肩包又拖了个行李包，每次离开家的时候那背影看上去有些像个逃荒的小老头。魏云英看着女儿离开，有些心酸又有些无奈，要是旁边能有个男孩一起拖那些行李，小昕多少也能轻松些吧，她心里还在暗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