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思

    周文韬并没有因为杨昕间接的拒绝而气馁。从那天开始，坚持一天好几条短信。虽说缠人得慌，但自从电影事件之后基本就没说过什么暧昧过分的话，每天也就像正常朋友那样问问好，聊聊陈奕迅黄伟文林夕，或者说说去过哪里旅游，哪里的小吃特别好。这样的态度使得杨昕完全不能对他直截了当的说，我对你没兴趣。只好不停安慰自己，春天来了嘛，大家都有点蠢蠢欲动，本也没什么大不了。连苏大博士都春心荡漾跟小师妹卿卿我我去了，所以周文韬突如其来的热情也不算什么。后来周文韬要到了杨昕的QQ号，联络的主阵地转移之后，聊天的范围变得更广，时事体育娱乐各种新闻，网上流行的好笑段子，人生观价值观，统统成了讨论的话题。杨昕现在打死也不承认周文韬是个闷嘴葫芦，也许他其实只是不太爱说话，打起字来却还颇有点滔滔不绝的架势，但又不让你觉得自己完全是个倾听者。杨爷自诩是个看穿生死的人，手底下走过不知多少生命，小鼠大鼠日本大耳白兔，猫猫狗狗还有猪。怎么可能看不穿周文韬明里暗里表现的意思。

    只是，爱情从来都是个奢侈品，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玩不起。何况杨昕上一段感情拥有了一个那么戏剧化的结尾，所以至今不太愿意随便开始。从前跟吴皓在一起何尝没有想到过结婚，但也许就是因为想得太远，期望的太多，所以面对奇葩的分手理由，杨昕一时被打击的不知如何是好。

    换一个男人就会好一些么？杨昕一点信心都没有。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对于女人而言，杨昕关注的东西算是比较广泛的了，比很多只知道化妆购物的妹子强很多，思维逻辑也比较强。从前跟闻铭约会，总在听她说哪个大牌公司出了什么新款，用的什么包装，周文韬不懂，只能往嘴里塞吃的，嚼完一口间歇地问，然后呢，以证明他在听。再往前推，也没能碰到交流特别顺利的。之前碰到一个业余时间喜欢打羽毛球的姑娘，都让他眼前一亮，只可惜那妹子消费水平实在太高，这也就算了，还要求周文韬什么也要用名牌。交警这种职业明显满足不了这种高档的物质需要，最后仍旧告吹。而在这段时间的Q聊中，周文韬发现杨昕知道足球的越位，篮球的三秒违例，网球15、30、40、Deuce，就完全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了。但杨昕也很实在的告诉他，对于所有体育项目，我都能看，就是什么都懂一点，但什么都不热爱。

    但即使这样，周文韬依旧觉得很满足。

    周文韬对兽医专业一直比较好奇，在他印象中这好像是个很累很苦的专业，各种猪牛羊鸡鸭鱼。但是杨昕告诉他，这只是因为中国国情决定的，在发达国家，兽医的待遇不逊色于医生。尤其在美国，兽医专业的学生有明确的人数限制，留学生想报考这个专业特别困难。通常需要8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获得申请兽医执照的资格。美国兽医专业没有本科，出来就等同于中国学位的硕士水平。而且美国的兽医师临床方向目前处于世界最前沿，高水平的兽医基本什么动物都能治，动物毕竟不能告诉你哪里不舒服，所以人医实际不比兽医厉害很多。至于鱼，在中国，那不属于兽医范畴，属于水产。

    周文韬看着电脑上蹦出的一大段字，感觉杨昕同学像是在对他进行科普，结果看到最后一句又被逗到笑得不行。多可爱的姑娘啊，周文韬想，总能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些特别搞笑的话。只是在某些问题上有些固执，而且决不妥协。相比较从前问她吃什么，答曰食物这种境况，目前两人的关系算是比较和缓。周文韬现在掌握了一些资料，比如杨昕读了五年的兽医本科，今年马上26岁，家在省内一个地级市，离现在工作的省城150公里，业余比较喜欢画画。他目前还没有掌握杨昕从前的感情经历以及家庭成员的具体背景，不过他觉得这都不重要，这姑娘冷冷清清的表象下带点小彪悍的性格，让他觉得，甚为有趣。

    对待这样的姑娘，不能cao之过急，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周文韬深以为然。

    杨昕不知道那边周文韬心思都快转到她爹妈身上了。而她这会在跟她爹杨应胜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昨天心血来潮跑去买了将近三斤小龙虾，刷了一个多小时，整了一大盘麻辣虾球，吃得那个叫爽，逗得她爹在电话那边呵呵笑。杨爹跟一般父亲不一样，从不担心在外工作的独生女儿吃不好。他家杨昕从小就爱吃，长大以后就开始自己捣鼓吃的，幸好是坚持运动，不然要被养成胖妹。杨昕打着电话还回味着昨天的虾球，跟她爸爸说端午节回家。

    是啊，转眼高考都结束好些时了，又是吃粽子的好时候了。杨昕要回家吃杨妈亲手包的粽子！

    杨昕挪了好几天班才有了四天假，五一回去的是同在外地的程云，诊所里放假从来都是如此，假期一个一个的轮，五一你值班了，端午你就可以休息。

    今年的端午节格外晴热。杨昕拖着行李坐了两个小时火车到家，杨爹早早就在阳台翘首以盼，看到自家闺女撑着伞拖着行李箱，喜笑颜开的下楼去接。杨妈在厨房做饭，满满全是杨昕爱吃的。杨昕一进门换好鞋就奔去厨房，看到案台上的配菜就知道今天又是一顿大餐。

    “妈，好多好吃的！”杨昕满脸都是笑。

    “瘦了没？来让我看看，”杨妈魏云英回头笑眯眯看着自己闺女，“还好，没见瘦，行了赶紧洗手吃饭！”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过午饭，杨爹杨妈习惯午睡，回屋休息。杨昕许久没吃mama做的饭，一不留神吃得有点撑，在房间走来走去，顺便把电脑打开上网。

    **还没刷上一刻钟，周文韬的QQ头像开始闪。

    “去哪了？”

    “回家了。”杨昕想起回家这个事确实从来没有当着周文韬提过，她觉得即使他们现在有变成网友的趋势，也不应该向别人交代自己的具体行踪。

    “哦，就是看你IP不一样了。一路顺利吧？”

    “还行。我睡午觉了，拜拜。”想了想没什么事干还是睡觉吧，杨昕躺在床上，有些不明白她跟周文韬这样跟中学生网聊是为什么。

    世上好姑娘那么多，何必非要撞我这堵墙？杨昕心底里还是带着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