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困境
吴采兰下意识的抬了抬头,头顶的‘秀色坊’三个字十分眼熟,看向街巷一角,小面食摊上悬着的‘秀色坊’,赫然一惊,难道是她? 半个月后……… 婉娘放开手中棱子,长叹了口气,直到正在描图的千喜旁边高凳上坐下,手肘撑着案板,“千喜啊,半个月了,一个客人也没有,这可该怎么办?这铺子实在不行啊。” 孟素心也放下手里针线活,凑了过来,“千喜姐,对面和我们同一天开张的那家衣坊,生意倒是红红火火的,要不咱想想办法?”自开了这铺子,她便跟了千喜到这铺子上帮忙做些针线活计。 千喜琢磨着有客人,她慢慢学着招呼客人,卖卖衣裳,不过半个月来,一个客人影子都没见过。 放下手里的笔,“你有什么想法么?” 孟素心脸一红,“我哪能有什么主意,不过………我们能不能在门口瞅着,万一看到有人,就往我们里面拉。” 婉娘一听,来了精神,“这主意好啊,要不我们请个伙计,让他专门负责站在巷子口拉人?” 千喜笑了,“还说没主意,其实是有主意的,你这法子,我也想过,但只怕我们拉不上。” “为啥?”婉娘想,这么大的招牌看不见,难道一个大活人站在面前拉还能感觉不到? 千喜轻叹了口气,“不是大家看不见我们的招牌,不知道有我们这家衣坊。” “那是?“婉娘更迷惑了。 千喜又拿起笔开始描图,“我观察了好几天,是对面的铺子截了我们的客。“孟素心恍然大悟,”千喜姐这么一说,我也回过味了,我也有好几次看见一个男人在这巷子外跟人拉拉扯扯的说着什么,难道那个人就是截客的?” 千喜点了点头,“就是他,我这些天在隔壁面摊吃饭时,有意多坐了会儿,好几次见到他拦下的人进了对面铺子。” 婉娘怒了,拍的一声拍在案台上,吓了千喜一跳,“我找他们去,这做法太过龌龊。”起身解了围裙就要往外走。 千喜拉住她,“在咱家门口截客虽然手段卑劣了些,在生意中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就是去踢他们的馆,也站不了正理。” 还有一点,她没明说,就是她有两次看见吴采兰在她门口下轿,里面掌柜弯腰驼背的接着往里引,如此看来,吴采兰才是那家铺子正东家,这么说来,那家衣坊选着和自已同一天开张,紧接着就有人截客,这些绝不是巧合。 “那咱就不理不问,这么等死吗?”婉娘又急又气,虽然这是千喜的生意,但她当着千喜是亲meimei,见千喜这一个月来,表面上沉着气,不作表示,但她哪能不知道千喜这是强装着没事一般,心里还不知怎么急呢。 千喜笑了笑,“既然人家是有备而来,就不怕这边的人闹,没准她们就等着自已闹呢。” “千喜说对了。”辛雨泽从门外迈了进来。 千喜忙起了身让座,打趣着笑道:“我还以为来了客人呢,却是二哥啊。素心,快去倒茶。” 婉娘忙搬了张高凳过来,放在桌案前,“二爷,请坐。” 辛雨泽也笑,顺势在桌案边高凳坐了,“怎么?不愿我来?” 千喜笑了笑,接了素心递过来的清茶,放到辛雨泽手边,“哪能,盼也盼不来呢,刚才二哥说对了,是指?” 辛雨泽收了笑,“我刚到京,就收到些风声,吴采兰开了家新铺,就在秀色坊对面,支着人截秀色坊的客,明截,暗威胁,这就不在话里了,过往小商户,也不愿得罪这么个大后台,反正没看过秀色坊的东西,索性不看了,省得惹事上身。” 千喜抿着嘴,微垂着头浅浅的笑了,这就是她这几天看到的。 “不过光这到也罢了,她支了衙门的人,日日盯着,就是等着你们去寻那个截客的人,只要你们去寻了,他就会把事闹大,到时给你们定下个聚众闹事的罪名,到时罚款,关铺,收监,就看他们的了。我怕你们没看出这点,一时冲动,闯下大祸,巴巴的赶着来看看。” 辛雨泽摇了摇头,真是好歹毒的女人,非要把人往死里赶,端了茶喝了一口。 婉娘气得脸色白,“那家人咋这么心黑,我们碍着她啥了。” 她气头上,一时间没多想,话出了口才想到只怕是因为赫子佩,叹了口气,“千喜啊,要不咱不搅这浑水了,回去吧。” 千喜唇边露出一抹浅笑,“就这么走了,不正合了人家心意?我是不回去的,虽然我并不指望着,这世道一定有王法,但我相信一点,没有当真能一手遮天,吴采兰也是一样,虽然搅黑了一锅水,但这锅黑水抹不黑整个天。” “千喜啊,这事赌不得气,你别为了赌气把啥都赔上了,你肚子里还带着孩子呢。”婉娘真怕她逼急了,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反伤了自已。 辛雨泽也想劝千喜算了,但他偏又喜欢千喜的这份倔强,“你是有什么主意了?” 千喜将桌上的水壶递给素心,“素心,这水是早上煮的了,这茶冲不出好味道,你去重新烧壶水,给二爷重沏壶茶,茶叶用咱自已卷的那茶叶。” 千喜等素心去了后面烧水,才道:“大多小商户都和吴家有着生意往来,所以不会为了没过货的铺子,去得罪吴家断自已的财路,咱就是去硬拉,人家也不会理会,没准还得碰一鼻子的灰。既然小商户接不得,咱就不走常规生意线路,从小做起,咱跃高些,从高处做起。” 婉娘一脸迷惑,这小商户都不上门,还能指望着拉上大商户? 辛雨泽也是不解,“你的意思是………” 千喜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摊开来,“二哥看看这个。” 那是一张朝里布的告示,为着一个重大的招待宴的头舞征舞服。 辛雨泽人虽不在朝中,但因为舅舅的原因,对朝中之事却是知道不少,“难道是四个月后的招待各国来使的欢庆宴?据说来的全是各国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