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时间的缝隙（三）

    不知过了多久。

    当阿星第一次翻身时，她看见了自己的相貌。

    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她满脸的焦黑，皮肤肿大，看着面目全非的自己，她沉沉的叹了口气。

    薄夜看穿了她的悲凉，连忙安慰，“已经算是恢复的很快了。不要着急，慢慢来。”

    她看见自己悬浮在镜湖下，湖下流动着各种各样的异光，薄夜说，那是时光。

    “喂，薄夜，镜河里也有我的上世吗？”

    “有啊。”薄夜回头睨她。

    “我能看吗？”

    薄夜轻轻一笑，“何必呢？……忘了，其实也挺好。”

    南星隐约觉得自己上一世一定欠他很多。

    -

    等到她的头发重新长了出来后，她感觉自己的皮肤开始痒痒的，此时她已经能动轻轻的抖动十指了。

    镜湖里倒映着他们头顶的那片天空，蓝的让人心痛，突然有一天，一条龙飞过他们的头顶，薄夜昂起了头看它，笑了。

    “这里还居住着其他的龙吗？”

    “嗯，这里是龙族栖息地的入口。”

    “这里是你的故乡啊？”

    “嗯。每条龙的一生中都要抽出光阴来守护镜湖。我早该来的，却因为被困在雪原里背弃了约定。”

    “是我害的吗？”

    “也不算，因为那时，我的确心甘情愿。”

    “镜湖这里只有龙吗？……有没有人居住？”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曾说过这里也是我的故乡。”

    薄夜突然不说话了。

    突然有一天，她发现薄夜的鬓角出现一咎花白，她诧异的问他，“薄夜，你怎么变老了？”

    薄夜埋下脸，轻轻的笑了，“如果你折损了几千年的道行，也会变老的。”

    “……”南星感激的看着他，“为了我吗？值得吗？”

    “没有那么多的值得不值得？我只知道，如果换了是你，你也会毫无犹豫。”

    “那倒是。”

    -

    等到南星迈出第一步时，薄夜站在两米开外，张开了双臂，认认真真的盯着她脚下的步伐，“慢点慢点，别急，慢慢走过来。”

    南星苦皱眉，“你怎么跟我爸似的。”

    “哈哈哈，”薄夜开朗的笑了笑，“是你退龄了好吗？”

    “我要走过来了。”

    “慢点慢点慢点慢点慢点……”

    身体虽然还不听使唤，步履也很蹒跚，但是第一步还是成功的迈出了。但第二步就……“啊~~”

    她重重的扑下身去，却倒在柔软的龙身身上，威严的龙头此时扭了过来，虽然读不出他的表情，但口气却很熟悉：“小心一点！”

    “我再试一次。”

    “别勉强，休息一下。”

    “我要再试一次，不然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长安。”

    “……好吧……”

    -

    “薄夜，你喜欢我叫你薄夜还是李泫？”

    “随你便啊。”

    “那还是薄夜好了！叫李泫的话……会心痛。”

    “……”

    “嗳！太好了！明天就可以重新回到人世了，真好。”

    “你想过没有，如果席长安等不住了，已经结婚生子了，你该怎么办？”

    “那我就做他的保镖，保护他一辈子。”

    “切~保镖命。”

    “这里和外面的世界到底差了多少年啊？”

    薄夜沉沉的叹了口气，“不可意思啊……你一病七年。”

    “啊……我已经31岁啦！”

    “噗~”薄夜扑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