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吉安诺？”共同认识的只有这个人，邱筱菲毫不迟疑地说出他的名字，“我以为他是想进大公司的，以他的黑客技术，他以后会是个很厉害的软件工程师。”

    “他其实不想进这一类公司的，他只对黑客感兴趣，写写他乐意写的小程序小软件，真要他以写代码为生他要疯掉的。”

    “他难道对电子商务更感兴趣？”

    “他对在网络的世界里探询别人的秘密更感兴趣。”

    “他是人rou搜索爱好者？”

    “噢，这得看情况，要么接了个活，要么有人惹火了他，他不会因为网上的什么八卦消息就去人rou与他不相干的人，他的道德感一般情况下还是可以信赖的。”

    “你这么大力推荐他的原因是什么呢？”

    “我和他从小时候就认识了，但我读书没他厉害，我最高学历也就念个厨师学院，他则去了名牌大学念计算机系，好学校好专业意味着每年学费都得不少钱，他除了用学生贷款支付学费外还要打工赚生活费，家乡是偏远的小镇子，支撑不了他在外面的花费，我们这一代读到大学并成才的大概就只有他了。我的重点是，他几年来习惯了打短工做兼职的生活，这其实不利于他日后的职业发展，他那么好的教育背景不能白白浪费掉，他终有一天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过上正常的生活，既然你需要人手，又见识过他的能力，万一你的新店碰到了来找麻烦的骗子，起码有他在你不用cao任何心，还不用多付费用。”珐姆表情和语气都很诚恳地说道，反正邱筱菲不会知道她话里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但她敢向诸神发誓吉安诺是最好的雇员。

    邱筱菲若有所思地沉吟，手指关节无意识地在桌面轻扣，必须承认她被珐姆的话打动了。

    但是让一个有优秀教育背景的人才来做小小的网店客服，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吉安诺念的哪个大学？”

    “圣菲，全国最好的计算机系在这个大学，他拿到通知书的那天是我们小镇的节日。”珐姆的话仍旧半真半假，吉安诺的求学经历是完全真实的。

    “哦，圣菲，我知道这个大学，就在我们城市，学校排名前二十，却有着全国排名第一的计算机系。好学校里面最好的专业，这是就业市场上的抢手人才。”

    “对，就是这个圣菲。我们国内几大软件公司的高管和首席工程师那些人都有圣菲计算机系的教育背景，有些职位只招同系的学弟学妹。但老吉对软件工程师不感兴趣，他更喜欢黑客这个角色，他好像还没有从持续好几年的生活模式中摆脱出来的觉悟。”

    “太可惜了，以他的技术，他要是专心走这一行，日后他也一定会是首屈一指的软件工程师。”邱筱菲还是觉得让吉安诺能做她的客服太浪费人才了，给他开多少工资都会成为一件头疼的事。

    “他不乐意，别人能说什么。就当是个过渡，让他先适应一下规律的作息生活呗，客服需要的基本素质他都具备的，怎么说他这几年打短工做兼职好歹也沾得到服务业的边。”

    “好吧，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试试。”邱筱菲快速地竖起一指，挡住珐姆欣喜的笑脸，“你把这消息告诉他，但前提是他得自愿，而不是在你的软磨硬泡下才答应接受这份工作，员工带着不甘心的情绪会严重影响工作效率，我想这个你也很明白。等他同意我再跟他面谈薪水的事，他那么好的学历，真让我感到压力。”

    “明白！完全明白！我一会儿就给他打电话，你就照客服的薪水给他，他一定会答应的。”珐姆笑得好像她能替吉安诺作主似的。

    邱筱菲想他俩真是感情要好的好朋友，这让她有些羡慕，并想念在太阳系的家人亲戚和朋友同学们，她决定今天就给jiejie写信，发几张小区的照片给她，他们一直想知道她现在的居住环境，她为了试新买的相机拍了一些，都在电脑里一张没删。

    鲁尤本从厨房探出头叫珐姆，珐姆立刻去忙她的正事，邱筱菲一人坐在那里吃着水果，随着午餐时间的到来，大门上挂上了正在营业的牌子，客人陆续进来，服务生们在桌子间来回穿梭上菜，珐姆守着收银台接待购买外带甜品的顾客。

    邱筱菲早早地吃完她的午饭，又带了一客低甜度的小蛋糕回家做下午茶点心，珐姆店里的甜品有的甜到好像打劫了糖厂奶油厂或者黄油厂一样，甜得闻一闻嗓子眼里就齁腻齁腻的，可就甜成这样的居然很受欢迎，一点也不辜负“比比”这个店名的意思，甜到极致。

    中午营业结束之后，收拾了店堂，其他人都到后面的休息室短暂休息，珐姆一人在前面给吉安诺打电话，告诉他邱筱菲愿意接受他来做她的客服员工。

    “你对她说什么了？”吉安诺电话里的声音带着质疑。

    “就是老一套呗，我还能说什么，她对你有圣菲计算机系的学历感到很震惊，不过她很快又接受了，她确实需要一个帮手，而且她不介意和员工同住一屋，也不在乎性别的尴尬，睡房间还是阁楼任选。现在就看你肯不肯了，她开的条件挺好的，过了试用期保险都买，当正规公司正式员工的那种。”

    “那当然，星际华瑞商城在太阳系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自营网商，他们的一肚子坏水不会体现在苛刻员工这么表面的事情上面，他们早就过了压榨员工节省成本的时期了。”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来不来呢？薪水可以面谈哦，她愿意看在你的学历上面多给你一点。但是你别说漏嘴啊，我可说了你这几年都是靠学生贷款交的学费，现在你毕业了该开始还贷了。”

    “你到底跟她编了多少我可怜的求学经历？”

    “没有说太多嘛，就是家里给不了支持，你靠贷款付学费，打零工做兼职赚生活费。其它的没了，不该说的我一句没说，我的人品你还不相信？”

    “在你的节cao和下限都弃你而去之后，还能指望人品这东西在你身上仍然健在？”

    “喂！吉安诺！信不信我这就过去收拾你！”

    “jiejie，你有好人品！全球最好的人品！你的节cao和下限让最贞洁的圣女都痛哭流涕媲美不上。”

    “你这话怎么听着像骂人啊！现在说话学会拐弯了哈！”

    “不敢不敢，好jiejie，珐姆jiejie，你最好了，我夸你呢，真心实意的。”

    “既然你都真心实意地叫我好jiejie了，那就听我的，接受邱筱菲的这份工作，给老娘过几年正常日子。”

    “但是……”

    “没有但是，找那东西的又不止你一个，我们几个族从上古找到现代，连个纸屑都没发现，那死人家的后裔也不知道在哪，考古界魔法界各国政府比我们更想找到那东西，也该我们休息一下换他们出力了，我一直的观点都是跟在后面捡现成的更省力。你偏不听，非要自己满世界转悠，你不累我看着都累了。”

    珐姆喘了口气，口气略略软了一些，“邱筱菲是外星人，这才是最重要的，就当我求你，过几年安稳日子，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几千年我们都过来了，不在乎再继续等下去。”

    “我也累啊，要不我怎么会去念圣菲的计算机系，不就是想在网络上发现点线索，也许有民间人士找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呢。”吉安诺的腔调里带上了一种疲惫感。

    “所以咯，既然软件工程师会妨碍你行动自由，那就做客服兼技术人员喽，也许掌握关键线索的民间人士会到你们的店里购物呢。”

    “珐姆，你永远都是那么乐观。”吉安诺妥协地叹息，“邱筱菲那么聪明的人，她迟早会发现关于我的秘密，你不是不知道我上一份稳定的工作是怎么弄丢的，那个外星人老板只是听说了一点野史传闻，都没弄清楚我到底是哪个种族的就把我解雇了。”

    “我这叫看清现实。”珐姆顿了顿，“我觉得邱筱菲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她挺理智的，今天她过来的时候心情很不好，但一点火都没乱撒。虽然她没说太多，甚至还转移重点，不过能猜到肯定她那总公司给的支持相当相当的不够。我再乐观一下，要是她把网店一步一步发展成了大网商，关键人士暴露的概率就大多了。”

    “你的确是乐观到异想天开了，吃多了甜食乱做梦不是好习惯。照你这样说，我直接去现成的电子商务公司应聘好了。”

    “那不一样啊，你跟着邱筱菲干，就是元老级员工，凡是跟电脑相干的事情都要依赖你，你有最高权限，这跟你在其它公司享受的网络权限能一样？”

    “听上去我接受这份工作有很多好处。”

    “我费了这么多口水你就给这点反应？邱筱菲是外星人，难道这算不上最大的好处？”珐姆不满地皱了皱眉，当想到吉安诺又看不见，她就又展开了眉头。

    “话不是这样说的，虽然是有不少好处，但是，我不能跟邱筱菲吃一样的东西，对不对？哪怕我不住她那里，午饭总是要一起吃的吧？凭这一点她就该起疑了然后就会追究下去。”

    “看吧，又一个好处吧，有我在这里还能饿死你啊？大不了午餐包餐呗。你不住她那里，还可以跟服务生他们或者跟我和鲁尤本一起住呗，正好我那边还有个空房间当储藏室用了，花一个下午收拾收拾摆些家具进去就行了。”话到最后，珐姆有些自得起来，抖着脚等着看吉安诺还有什么理由。

    “好吧好吧，你把什么都想好了，我不接受都不行了，可是我这边房租还有半个月呢。”

    “没事，你只要接受了工作就行，半个月邱筱菲能等，正好这点时间你把手上的工作都处理好，别再接新活了。”

    “行，你替我先转告她一声，等我把手上的事弄完了会再给她打电话。”

    “我马上就打。”珐姆开心地卷了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缠绕，“这才是乖孩子嘛。”

    吉安诺对着手机吐了吐舌头，挂了线，转身又在电脑上敲打起来，赶着完成手上的工作。

    珐姆找出邱筱菲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转告了她这事，邱筱菲很高兴地感谢了珐姆的帮助，表示半个月没关系，她也正好有很多杂事要处理。

    珐姆没急着跟邱筱菲讨论包餐的事，她想既然邱筱菲已经已经知道吉安诺不喝淡水，那么食宿的事还是让他俩自己去谈比较好，她帮到这份上足够了，就像个单纯的传信人，再掺和下去就该遭人反感了，她可是个懂得分寸的好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