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嫁夫在线阅读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夫妻情义(一更)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夫妻情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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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这数日来赶工写这却很是辛苦。

    说来也是无心插柳。

    她从小的便是各类名著,之所以对这如此印象深刻,乃是源自考古队的老教授。

    这位老教授最是偏好契丹史之外,而且还是一个老资格的金庸迷。

    常常对他们教导道:“任何历史都是人文的缩影。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都有它特定的人性。你们在专业上不仅要从实物的角度去分析还原史实,还更应该从人文人性的角度去思考去联想。文物都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只有将两者结合起来,你们才能无限接近于历史。”

    老教授认为金庸先生的故事虽是虚构,但却抓住了时代的特性,抓住了人性——尤其是和两书中,对外族的人文特征描写深刻。

    明思以前从来是个听话的学生,听教授这样一说,便老老实实的将金庸这两本书加上的后传当做专业教科书一般认认真真地拜读研究了好几遍。

    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之所以最后选择了在白玉楼中评书联播,明思也是受到了四老爷的一些启发,加上自己的一些分析。

    中的人物都很有特色。

    一个和尚、一个贵公子再加上一个豪气干云的大侠——应该符合如今大汉士子的各种精神需求。

    大汉民风开放,接受度较高。且贵族中风流之气兴盛,诸如段正淳之流比比皆是,大家听了也是会心一笑。

    而大汉贵族男子虽重文轻武。但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个英雄梦——如四老爷、如纳兰笙……

    而乔峰这样的真男儿自然也会引出这些士子心中的那份热血激情。

    就算仔细研读过数遍,明思自然也不可能全部记得,好在十之**都有印象,明思编编写写,也不算太难。

    只是字字句句写来。也是甚为缓慢。

    最后还是蓝彩出了主意,让明思写出分段的情节梗要。让阿刁招募了几个江湖中说段子的先生,让他们分头去写。最后交给明思定稿。

    明思这才脱了身出来。

    而这头纳兰笙却上门来告知了上元夜宫中发生的这件大事。

    明思先是震惊,而后第一个反应便问,“三jiejie怎样了?”

    纳兰笙满面愁容。低声道。“当夜在宫里看着还无事,上了车便咳了口血。这两日听说都未下过床,饮食也未进。”

    明思默然片刻,抬首看着纳兰笙,“你信郑世子会杀欧阳三小姐么?”

    旁人不知内情还罢,可他们这些知晓内情的却又如何能看不出郑书远语中的错漏!

    可指认郑书远的却是明汐!

    纳兰笙目光有些闪避,只轻声道,“老太君发了话让府中不得私下议论此事。”

    明思看着他不语。

    纳兰笙面上现出憋气的神情。忽地用力地埋首捧了头,痛苦地闷声道,“六meimei。我找不到旁人说话!我心里难受!书远同我相交十数年——我也不信!可若不是他,我也不能疑心他人啊!”

    看着纳兰笙痛苦的模样。明思低低一叹。

    不是郑书远,那就只能是明汐说了谎……

    可别说是纳兰笙,连明思也不能相信此事会同明汐有关。

    郑书远没有理由杀欧阳倩,那明汐也同样没有理由啊。

    太多蹊跷之处,一时间,明思也想不出个头绪缘由。

    可眼下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却是明柔——这样的消息,她该如何承受?

    纳兰笙说了,若是此案判定,那郑书远定然逃不过一命抵命这一条路。

    太后已经发了话了——王子犯法当于庶民同罪!

    若真是王子那自是另当别论,可郑书远只是一个世子,生母出身低微,案情影响极大——被害身亡的还是太后最疼爱的侄孙女……

    便是郑国公府再势大,既不占理又不占势的情况下,也是无力回天。

    “五哥哥,别想了。”明思走近宽慰纳兰笙,“此事既已交给太子办理,你再急也没有用,只看太子查办吧。”

    纳兰笙慢慢抬首,看着明思,“六meimei,你说好好地怎么就生出这样的事来——我真的不想……”

    不想什么纳兰笙没有说下去,明思也没有问。

    只轻轻地拍了拍纳兰笙的手,“过两日,我寻个机会回去看看三jiejie。”

    世事却往往出人意料,还没到明思回纳兰侯府,就在纳兰笙来后的第二日,纳兰侯府却又出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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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元节当夜,明柔眼睁睁地看着郑书远束手就擒被押解下去,动了动脚步却被大夫人死死攥紧了手腕。

    面色虽是惨白,还未失态。

    出宫一上了马车,便咯出鲜红的一口血来。

    大夫人大惊失色,抱住明柔惊声颤抖,“柔儿,你莫要吓娘!”

    明柔却淡淡抬首瞟了一眼大夫人,轻轻挣脱开来,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另一侧。

    老太君听得动静遣了双福过来,探首一看却是心惊。

    明柔淡然一笑,“你回去回老太君,我无事。”

    遂闭目再不多言。

    回了府后,明柔便卧了床。

    纳兰笙不知的却是明柔当夜还咯了两次血,非但一语再未发过,还一律饮食药汁皆不入口。

    连少有关心过女儿的大老爷也去看过明柔两次。

    见明柔还是一味地不吃不喝,第二次去的时候便发了怒,“你这般作践自个儿——你平素读得那些孝义读到哪里去了?”

    却被明柔语声无力低微的淡淡一句给回了,“爹,多了话也不必说了。你若还有一分念着我是你女儿——从今后就莫要再管我。”

    明柔面色白青得吓人,明明虚弱之极可那眸光却清亮无比,其中似乎有一丝挪揄和淡然的笑意。

    透彻无比。

    大老爷顿时怔住,转瞬便生出一种莫名的心虚来,还想说几句什么,却一时无言。

    再看明柔却已经合了眼,唇边一抹笑意只是虚幻飘忽。

    又似讽刺。

    大老爷有些扎眼,原地站了片刻出去寻大夫人。

    原本是想让大夫人好生同明柔说说话,谁知方才提了一句,大夫人便铁青了脸冷言扎了过来,“你如今倒叫我来管女儿了——这么多年,女儿长这么大,你瞧过她几眼?你眼下倒想起这个女儿了!”

    大老爷同大夫人夫妻虽是冷战多年,但平素在外面二人还是维持着面子。私下里虽不待见对方,但真正说是争吵,却是极少的。

    大夫人的这番发作让大老爷措不及防,一愣之后便腾起怒火,“养儿育女本是后院职责——女儿被你教成这幅不孝摸样,你不自省还敢同我叫嚷?”

    大夫人冷笑,眸底闪过一阵阴鸷之色,死死地盯着大老爷,“说得好!养儿育女是我的职责——可也要有儿给我养才是!”

    大老爷心中一惊!

    他们夫妻已经多年未曾同房,大夫人也未提过,他也正好乐得无意——他的那番隐秘,他自认为是无人知晓的。

    可此刻大夫人的这种语气,这话中的含义,让他心底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微微一滞,他心中宽慰自己的两句,才壮了胆气望着大夫人,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道,“你这话是何意?我未曾怪责过你,你倒来寻我的不是了!女儿也跟着你学得胡言乱语——还让我再莫要管她!我是她爹,我不管她谁管她?那些诗书也不知读到哪里去了?”

    大夫人眸色微微一沉,“你说什么?柔儿让你再莫要管她?”

    大老爷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将明柔的话说了一遍,“你教的好女儿——如此目无尊长,不孝不义!”又指着室内那一排奇花异草怒道,“整日便弄这些东西,倒腾什么花草铺子——府里几时短了你的吃用么?心思不放在正事上,你看你像个做娘的样子么?”

    大夫人却奇异地没有再多言,大老爷又端着架子说了几句,甩袖出去了。

    窗外暮色沉沉,大夫人静静地站在夕阳冰冷的余晖中,眸中神情莫测。

    直到屋中火炉中最后一点火星黯然熄灭,侯在门外的大丫鬟碧柳才轻轻提步进来解开循笼准备换炭。

    大夫人的声音轻声响起,似极平静,“不必换了,我去看小姐。”

    言毕,便行步出了门口。

    碧柳一愣,放下熏笼,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沁芳院正房,大夫人将丫鬟们都遣了下去,缓缓沉身坐到了明柔的床边。

    胭脂红的锦被衬得明柔的纸片一般白,一丝血色都找不见。

    她紧闭着眼,躺在那里无声无息好似一个没有声息的布偶。

    大夫人忽地心中抽痛起来!

    眼前忽地浮现起女儿出生时的粉雪可爱。

    明柔出生的时候足足有七斤八两。接生婆子恭喜她道,说是从来没见过生下来就这么漂亮的孩子,脸上硬是一点皱纹都没有……

    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很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