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丝白发,刹那芳华
-----我是本章男性读者慎入的分界线- 敖钦手指着敖玉,只气得嘴唇发白:“你……你……你,你这个罔顾人伦的……畜生!我含辛茹苦战战兢兢将你抚养成人,恐你陪我留于深宫疏于教养,从小便亲自教你熟读诗文经论。谁知你枉自读了圣人书,竟对亲生父亲抱着这等龌龊心思……” 敖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敖摩已经瞪着牛眼跳起来了。 “老头子!你太不讲理!好好的,你骂什么人!你儿子想把心给你代替那个女人,不是他爱你吗!你干嘛骂他是牲畜!还连我一起骂进去!要我说,你不顾他心意,胡乱给他指派亲事又是什么事!你是……唔……不识好歹!对!就是不识好歹的老东西!” 敖钦俊雅的五官都气得扭曲了:“好事!我宁愿是立时死了!也不想听到这等好事!我自认不曾给过你半分这种心思!你是我儿,所以我养你育你,千年心血耗尽,可是我何曾从来不曾有心亲近于你?若你不是我儿,我怎有心多看你一眼!” 他愤愤然拂袖回身:“罢了!你带着你身边这个人,立刻从我宫中离去!我只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好儿子!一生一世,永不相见!”“靠!你凭什么赶我们?” 敖摩越听越上火,挥起钵头大的拳头就想冲上去揍人。一只手从身后阻拦住他,敖摩尚在火头上,回头冲敖玉吼道:“拉我干嘛!让我教训他!”这转头一看之下,自己却是呆了:“你……你……这一会儿功夫,你头发怎么白了?” 他傻傻的指着敖玉,那头刚刚还闪耀着如黑漆般光彩的长发,如今却泛着和敖钦的白发一模一样的银色。 敖玉却像是没听见,他从敖摩身边擦肩而过,径直走到敖钦面前,跪下。敖钦厌恶地转开身去不看他,他却一言不发,恭恭敬敬地朝敖钦磕了三个头。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爹。几千年了……你终于告诉我,你从来不曾喜欢过我,你从来无心多看我一眼。娘走的时候,我几乎还不懂事!可是我就只剩下你!我一直看着你!爹!你看不见我,可是我一直比任何人,都要更长久地,看着你!即使你的眼中永远都只有娘亲离去的背影。即使你宁可一直看着这传影明珠和那些画册。我还是只看着你!你将我当陌生人一样,可是只要在你身边,我还是一样幸福满足……” “住口!住口!住口!”敖钦再也听不下去,他怒不可竭的回身挥掌。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在大殿上。“你打我……” 敖玉的脸被打得歪了过去,他艰难的正过头,以手背擦去口角蜿蜒而下的鲜血,扯动着受伤的唇角,对敖钦绽放出一个绝望的微笑:“这是你第一次打我,爹。” 敖钦紧紧攥着拳头,把目光从那张浮起鲜红指痕的白玉一般的脸孔上转开去,咬牙切齿地低声喝道:“孽畜!不准再叫我爹!收起你那些yin词*,快给我滚!” “yin词*?爹,你但凡对我有半分心,但凡知我半分半毫!就不会这样说我!我是你的儿子,可从小到大,在你心里,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yin词*吗?爹,什么是yin词*?要不要我说点真正的yin词*给你听?苍天在上,众生为凭,西海龙子敖玉对敖钦一心一意,此情不渝,此生如一。只要是为了达成敖钦的心愿,无论刀山火海,上天入地,在所不惜。这yin词*,你听在耳里又是如何?” “靠靠靠靠靠!老子受不了啦!”敖摩突然暴怒的喊叫起来。 他生来就是独自一人,既不知人伦礼教也无法理解这种复杂纠结的情感。可是如今面对敖玉的痴心与敖钦的绝情,他即使了解不深,脑子里却直觉认为敖钦不对,敖玉可怜。敖玉说敖钦宁愿看这满屋的画本和那颗大珠子,也不看他。这些冷冰冰地东西有什么用?那珠子虽然漂亮,难道就能比会说话会笑的敖玉更好? 敖摩生气地想,一定是这些该死的东西!就是这些破东西害了这两人!他几步冲到那巨大的传影明珠跟前,怒吼道:“这种死东西,这种不会动的破烂,比活生生地儿子更重要吗?老头子,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看我今天就在这里毁了它!”敖摩怒气攻心,浑然把敖润不得使用法术的警告扔在了脑后,大口只一张,一个巨大的火球就凭空喷了出去。 --------------------------------------------------------------------- 小摩? 远在南面偏殿的敖润,突然浑身一颤。 变形之术被解开,渡气的他自然身有所感。敖润五指匆匆一掐算,立时面容失色,飞身冲出正在搜寻的房间,施个地缩之术朝西而去。 --------------------------------------------------------------------------- 敖钦眼见他口喷烈火,大惊失色,待要扑上前去却是阻拦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一片火海四起。与此同时,那红发青年嚣张的身影也神出鬼没般自烟雾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火燃起。惊见多年收藏毁于一旦,敖钦心念动摇之下竟然忘记要施术灭火。他定定站在原地,看火舌凶猛地吞噬了那明珠和四周架子上堆积如山的画册,只不说那纸页蜷缩,明珠爆裂,燃烧之声噼啪作响。一时间仿佛浮云的身影在火光中出现飘飞,似在同情的看着他,又似在冷冷的嘲笑他。 “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 如雷鸣一般的念咒声突然自殿外响起。随着咒语声铮然落地,滔滔大水自地板,墙缝奔涌而出。以决然不可抗拒之势将火势压灭之后,又像来时一般顷刻间退得干干净净。 敖廣踏步入殿,面沉如水。这时敖润敖顺也与因这场火势闻声而来的众宾客一同赶到,敖润一眼便瞧见睡在大殿正中四仰八叉的圆滚滚小龙,他心焦如焚的奔过去将它抱起,探手一试,发现这娃只是法力使用过度而强行进入了熟睡状态,这才松了一口气。还没等到他抱着敖摩站起来,敖廣严厉的声音已经在殿中响起 “这是怎么一回事?” 环绕四周一片狼藉,敖廣面无表情的向立于殿中如泥塑石雕的敖钦发问。 敖钦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敖玉已经迅速挺身站了出来。他面对敖廣施施然下拜,脸色平静一如往常,口中却字句清晰的陈述道:“诸天龙王敖廣圣龙君伯父在上,罪龙西海敖玉,罔逆天伦,不循孝道,反对生父敖钦怀有yin邪之意。今日祸心暴露,一时恼羞成怒,便纵火烧了殿上明珠,引得伯父来察,门楣蒙羞。敖玉自知死罪,不求得赦。只请圣龙君差人将我拿下送与天庭惩办,敖玉束手就擒,绝无抗捕之意。” 殿下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宾客,除了龙族以外还有受邀前来的几位德高望重的仙家,闻他此言都是脸色铁青,面面相窥。敖钦如遭雷击,几乎站立不稳。他望着敖玉安详而空白的脸,两片嘴唇哆嗦着抖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敖廣见了幺弟这般模样,心知敖玉所言不差,眼神即刻转为彻骨冰寒。他大袖一挥,沉声令道:“殿下龙将何在?还不快给我绑下这孽畜!待我亲自将他送上天庭,只等玉帝法办!” 从火起之时便赶到殿外等候的将领,闻言鱼贯而入,按倒敖玉将他手脚均带上沉重镣铐。敖廣也不再看他一眼便转身离去。敖润抱着敖摩在原地立了好久,他只见一夕之间,敖玉从光鲜亮丽的新贵人突然变了万众唾弃的yin邪罪人,心下茫然,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劝解。敖顺从后面推了他一把,小声道:“今日当着外人之面出了此等闻所未闻的丑事,你知道大哥无法徇情饶他……我们也只有先带小摩回南海,再静观事态发展。” 敖润心知他所言有理,只得随着敖廣脚步走出殿门。经过敖玉身边时,他忍不住脚步停了一停,敖玉见了他怀里的敖摩,眼神中竟然闪现出一丝笑意。一瞬间敖润似乎听他小声嘱咐:“伯父,待摩弟醒来,替我谢过他一声。就说今日得他相伴,敖玉十分开怀解意。” 敖润愕然抬头相望,那边敖玉却是低下头不再看他。只听殿外传来悠长的传令声:“带~~罪龙敖玉出殿~~~”于是一众军士推推搡搡,将他押解出去。谁料就在跨过门槛的刹那,敖玉突然挣扎着回过头,望着殿中独立的敖钦高呼一声 “爹!” 敖钦失魂落魄的抬起头,但见那白发少年凄然一笑:“孩儿终究如你所愿……” “一生一世,永不相见……” 文后注: 昨天有读者在评论区指责我宣扬luanlun。恶心。嗯。我想说的是,能不能请你先看完我整个第二卷。再来指责我是否在宣扬luanlun。我说了这段情节只是一个过度,一个导火索。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在利用这段情节宣扬luanlun至上呢?再说一遍,感情戏永远不是本书的主线。我的故事叫做喷火龙的汉化过程而不是喷火龙的恋爱季节。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