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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容王那边最近也遇上了一些事情呀......” 陆修寒轻笑道,转而进隔间去瞧了一瞧,小家伙吧唧着小手指睡得正香,陆修寒便又关上了房门,打算下楼去叫两个菜。 虽然口口声声说着既然若狭吃饱了,就由他来吃若狭罢,可说说到底只是说说罢了,这一番运动下来可将他累得够呛,人是铁饭是钢,土话说的还真是一点也没错。 陆修寒往门外走去,若狭听故事听到一半难受的不行,忙随便套了个外衫便追了出去。 “哎,等等,小表哥等等我呀,要走可以,你话倒是给我讲完呀。”听得身后传来的声音,陆修寒回头看去,却见若狭正衣衫不整地从房间里头跑出来,陆修寒忙停下了脚步,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待她追到自己跟前,他忙一把拉过她的手走进了楼梯间的小暗室里头,将她的衣裳给好好整理了一番。 动作倒是颇为熟稔,想来从小到大做过无数回了。 “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这么没头没脑,真教人担心呀。”陆修寒叹气,很是无奈。 “嘿嘿,了一半呀,你也知道我最近对容王的事情有多么上心,在加上先前莫桑被我派去容王府,他还不小心让自己受了伤......小表哥你快快告诉我啦,好嘛好嘛~”实在商量不过来,也就只好使出杀手锏撒娇**了。 陆修寒忙点了点头,将她带出了暗室,生怕声音被旁人听去进而误会了什么。 叫了两个小菜之后,又要了一瓶小酒,两人上了楼坐下来仔细说来—— 这事情牵扯的有点久远,得从太祖时候说起了。 当年太祖和陆家先祖一起劈荆斩棘,一路往北而去,到了那化外之地的时候,太祖便瞧不上那些地界了......唔、这个故事有点耳熟,当年楚夏国那不毛之地也是太祖止步不前的地方之一,后来成了陆修寒的囊中之物,并硬是从那化外之境开辟出来一条道路。 同样的,除了陆修寒钻了个空子之外,当年还有一个王爷因为得罪了太祖,也被贬谪到了这化外之地,也和陆修寒一眼绝地逢生,开辟出来一方新天地,并建立了一个小国,叫做齐宣国。 当然,齐宣国可没有楚夏国来的这么霸道,楚夏国虽然贫瘠荒芜,但资源却是极为丰富的,再加上陆修寒本身又是个难得的奇才,命中更有贵人相助,才能将楚夏国发展到如今的模样。至于这齐宣国,便是属于那种野心勃勃的侵略家也不屑一顾的小地方,再加上偏僻又落后,整个国家最富庶的地方,也只和大宋一些中等水平的小城镇差不多。 偏偏也就是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还硬是和容王杠上了。 齐宣国玄宗十五年,天子病毙,九州尽哀。新帝幼,年仅八岁,太后性弱,摄政王挟天子,主掌朝政,权倾四野。摄政王性戾,好大喜功,重用其亲信jian臣逆子,迫害忠良,朝中忠臣尽去,朝纲散乱不堪,社稷不振。十六年,北战王起兵于忻州,挥师南下,直指京都,誓要惩jian扬善,替天行道,朝中贤臣尽数入北战王麾下,兵权在握,权势荣华在手,北战王势如破竹,摄政王兵败如山倒。 十七年春,摄政王兵败逃至大宋,新帝失踪,国不可一日无主,众望所归,北战王称帝,天下易主。 北战王的称帝之路看似顺风顺水,坦坦荡荡,虽不是名正言顺,倒也是顺理成章之人。一上位便使了雷霆手段,将摄政王的旧部全部给除了个干净,本以为从此天下太平,却不料摄政王逃到了大宋之后还会再卷土重来。 原来这位摄政王跑到了大宋之后,不知怎么就和容王勾结在了一起,容王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帮助这位摄政王,其中自然有利可图。 据这位摄政王所言,小小的齐宣国内可藏着大秘密......容王手上虽然没有多少兵,但容王手下的势力可不少,容王出钱又出力,那位摄政王重整旗鼓一日间连夺回三城,将北战王军队击退至暮河彼岸,不敢再犯。 又在齐宣国散播消息,说新帝并没有失踪,其实是被北战王给囚禁起来了。 这下可好,北战王本就算不上名正言顺,只能算是众望所归顺理成章,但百姓们多是受了先祖那一辈的恩惠的,对皇家俱是由心底里地尊敬着,一听了这些谣言,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纷纷跑到皇宫门前抗议起来。 这边兵败如山倒,这边又谣言四起,北战往被逼入绝境,反而越挫越勇,和摄政王打得热火朝天。 后来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那盘踞在暮河彼岸的两万北战王军队一日之间尽数消失不见,将近半个月也没人找得到他们的踪影。就在大家以为他们全军覆灭的时候,他们却又突然凭空出现,卷土重来,身披刀枪不入黄金甲,一身血气,非常人之力,遇人便杀,全然不复先前的模样。 动荡的时局已经教百姓惶惶不安,这般离奇的说法,更是雪上加霜。 总之后来的结局还是北战王赢了,容王投入的财力和人力都打了个水漂,摄政王也因此再没脸见容王,不知死在了战场上,还是被容王给解决了,总之后俩再没有出现过。 容王虽然浪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但却让他得了这么一个好消息,也算是有失有得——那北战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兵法,可真是离奇有趣,若是能得了这法子,于他而言倒真是如虎添翼。 这江山之大,素来都是能者居上,恐怕不管过去多少年,只要容王还活着,他都不会对大宋的王座失去兴趣,这于他而言已经是深入骨髓的执念了。 若狭听罢,想起了莫桑的来信上的字迹比之平时略有不同,想来要么是处于极为仓促的情况下,要么是找极为虚弱的情况下所写的,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说明了莫桑受的伤不轻。若狭忙追问道:“表哥可知容王是否已经得到了齐宣国那种诡异的兵法了么?” 难怪容王最近一直没什么消息,原来却是在忙着这件事情,虽然若狭没能见识到过那种兵法有多么离奇,但只是听听便觉得惊悚不已。莫桑又道容王府内有邪祟,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了的,莫桑这人一向心高气傲,若不是真的不行了定然不会说出这种话。 陆修寒搁下筷子摇了摇头,眼神认真,再配上他一脸褶子,看起来越发的深沉了些许:“这个倒是不怎么清楚,我手下的人还在查呢,那位北战王虽然有野心,倒也是个知晓分寸的人,若是这件事情被容王知道了,怕是他们整个齐宣国都不保,容王明抢不能,却是暗地里勾结上了齐宣国的国师,也不知那国师对这邪物的事情知晓几分,我估计他们还在摸索中,恐怕真正能够随意cao作这种邪术的只有北战王一人。毕竟你想,如果那国师也知道其中奥妙的话,容王想必也早知道了,可容王至今为止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并且最近还非常的沉默,想必正在埋头专研这件事情吧。” “表哥你好厉害呀,虽然人在扬州,但容王府那边的事情都在你掌控之中呢,我和唐沐都只顾着江南这边的事情却忘了去查一查容王现在在搞什么鬼,说不定这顾衍之明面上和容王不和,因此过来帮助我们,实际上也只是奉了容王之命来拖延我们的,好险好险......”若狭惊叹不已。 陆修寒无奈地叹了口气,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不是说了么,顾衍之和他爹容王不和是真,如果他真的愿意投靠唐沐的话是再好不过,你且再试探试探他,莫要这么急着下定论......毕竟,他可真是诚意十足,连蜀中的兵权都给送过来了,简直就是断了容王的后路,就算容王现在收手回到封地,却连个护卫队都没有呢。” 若狭抿了抿唇,自然是觉得陆修寒说的也有道理,可她能说自己其实只是对容二那人有偏见么。 那人看着唐沐似乎那虎视眈眈的眼神,就好像饿狼看见了一头肥羊,再加上唐沐当年初到军营的时候还真像极了一只飞扬哥,纵然这些年过去了,唐沐也成长了不少,可她对他的印象还停在那时候,总觉得他是个弱势者,她呀,应该要保护他的,毕竟她还欠他好几条命呢。 陆修寒见她愁眉不展,便干脆扯开了话题:“你和唐沐的时候若是能尽快解决自然是最好的,扬州这边的小势力基本上都被你们给毁了,但像是云鹤楼,会仙楼,和一些比较大的帮派却不是一时能动得了的,此事从长计议,你倒是可以去劝一劝唐沐早些回京了,京城的事情若是再拖下去,我怕陆丞相也拖不了多久了,到时候恐怕要生变故。” 若狭听话地点点头,在这些权谋之事上她一向都不大擅长的,听表哥的准没错。忽而想起了什么,她忙抬头疑惑地看着陆修寒:“表哥,你刚刚怎么喊陆伯伯为陆相爷呢......” 陆修寒没料到她的注意力一下子转到了这上头,愣了愣。 若狭又忙道:“说起这个,我倒是忘记问问你了,表哥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回的京城,我能明白你为什么想要隐藏身份,变作段君兰的模样,毕竟你现在是楚夏国皇帝,楚夏国和大宋虽然是友邦,但楚夏国在大宋还是不怎么受待见的,况且如果你的身份被揭穿了到时候恐怕还要生出许多麻烦事。但不管怎么说你难得回一趟京城你就不肯去看望一下陆伯伯和陆伯母么......他们二位都以为你死了呢。” 若狭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落了下去,表情疑惑不已,这一点她实在想不明白,纵然小表哥再担心被人知晓了自己身份惹来麻烦,到时候恐怕还要连累陆伯伯和陆伯母,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自己的父母,总归是想念的,她当年一年见不到阿爹和阿娘就想得不行......唔,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想起来了,不知道阿爹阿娘现在过得怎么样,还有哥哥。 “父亲呀......”陆修寒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神色复杂地看着若狭一脸无辜的模样。 她问的并没有错,陆相爷和陆夫人将他视如己出,甚至当初他本想一口气攻打到京城去,陆相爷还在京城里头做好了接应他的准备。 那个一代贤相,以百姓之福祉为己任的陆相爷,为了他这个收养来甚至还害死了他真正孩子的人做到这种地步...... 若狭又在边上道:“我知道你是害怕自己连累了陆伯伯,或者害怕陆伯伯不肯谅解你,你放心好了,陆伯伯绝对不会介意这些的。陆伯伯呀,可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聪明的人呢,他就好像无所不能一样,那时候我虽然还没有恢复记忆,但我却是认得陆伯伯的,常常在晚上的时候见他坐在后院里头一个人独自饮酒,喝的便是你最喜欢的花雕,坐的也是你常常做的那个位置。小表哥,陆伯伯可真是很想你哦......” “嗯。”陆修寒轻轻一笑,点了点头,看着若狭一脸真诚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溢满了上来,继而将整个心底都给填满了。而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好,回去,一回去,我们就一起去见他们二老!” 若狭忙点了点头,欢喜不已,虽然面皮还是陌生的,但又有什么关系呢,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温柔,熟悉的眼眸......他的脸她闭着眼就能清清楚楚地想起来,也知道,这辈子有他在身边的话,她再没有遗憾和害怕的事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