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好事还是坏事?
幕天两口子回到房中,半晌相对无语,已有过一个)孕育着第二个孩子的他们,心中十分清楚,这位继母,十有**,是有喜了。他们料想的虽是一样,担心的却各有不同,程幕天想的是他辛苦挣下的家业,小圆想的则是婆母会不会仗着有了身孕,又要来为难她。 二人担忧了数日,钱夫人那边却甚么动静都无,据阿云打探到的消息称,钱夫人自那天晚上晓得自己怀了孕,就开始神鬼,觉着这个会害她,那个也没安好心,所有的下人,不经小铜钱允许,不得踏入二楼半步,连丁姨娘都被赶到了一楼,同下人们挤同一间屋子。 小圆问道:“夫人没说身子不适,要让我管家?”阿云摇头道:“只听说她要另辟个小厨房单过呢。”小圆有些惊喜:“若真如此?那倒省事了。”还有更让人欢喜的事在后头,小铜钱亲自来寻她,称钱夫人乃是三十好几才怀了第一胎,养胎为位要务,因此免了儿子儿媳每日的晨昏定省,叫他们无事莫要去打扰她。 送走小铜钱,小圆若有所思,原来不止是他们怕继母,继母也在怕他们,看来程幕天上回的那一招,让她甚为忌惮。 相比小圆的“因祸得福”,程幕天成日愁眉不展,早上天不亮就匆匆朝外跑,天黑透了才归家,如此好几日,小圆觉出了些不对劲,拉住他道:“二郎,继母肚子里是男是女还未可得知,你莫要做傻事,小心爹又打你。”连程大姐也劝他:“这个继母与妾不同,她是有嫁妆的,就是要分家是她的钱和程家的钱放在一起分,你吃不了甚么亏。”程幕天苦笑一声,一言不挣脱袖子,还是照样日日早出晚归。 眼看着就要过,程老爷向来不理事倒也罢了;钱夫人一心安胎,连面都不露,更别提管理家事日只有小铜钱下楼,朝小圆这边的厨房丢去一百文钱,再数出几张会子交给他们那边的厨房买鱼rou和补品;程幕天又成天见不着人影子算晚间回家,也是吃过饭倒头就睡。 这日小圆实在忍不住,推碗道:“一家子人都神神叨叨底还过不过年?”程幕天正好无心吃饭,爬上床用被子蒙住头,声音有些闷:“访遍了临安城的名医,都说是强弩之末了。” 小圆听他语很是悲戚大骇,忙过去搂住他,强压慌乱轻言轻语问道:“二郎,你哪里不爽利,为何不告诉我,我可是你娘子。”程幕天见把她吓着意不已,掀开被子反搂住她的腰道:“不是我,是爹。” 小圆不相信:“你开玩笑呢,继母怀了身孕会有事?”程幕天的手在她身后攥成了拳头,恨道:“一个继母,一个丁姨娘,定是她们引诱,才把爹害成了这副模样,你不晓得,自从搬到楼房,爹竟是拿壮阳药当饭吃的。” 小圆吃了一惊:“是药分毒,她们到底想做甚么?”程幕天未答,她心里已有了答案,必定是继母或是丁姨娘,又或二人同谋,想要一个儿子,这才哄着程老爷日日吃那些伤身的药。“她,她们为了小的,竟是不要老的了?”这手段不可谓不毒辣,小圆有些惊慌,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对,问道:“万一这胎是个闺女,那她们不是赔了老爷又折兵?” 程幕天苦笑道:“她们哪里晓得这药厉害。还以为顶多让爹再次房中……不举。” 其实方才小圆也是这个解。听了这句话才真唬了一跳。猛抓住程幕天地手。惊呼:“二郎。” 程幕天地眼睛湿了起来。哽咽道:“郎中说……运气好。三年。运气不好。大概也就一年半载。”说完又叮嘱小圆:“爹只道是消渴症加重。才叫我寻医。他并不晓得这实情。你莫要讲漏了嘴。 ”小圆道:“爹那里自然是要瞒着。但继母和丁姨娘呢。难不成始作俑者逍遥自在。反要咱们担心?” 程幕天已是把钱夫人和丁姨娘恨之入骨。握了握她地手。沉声道:“你也怀着身孕呢。莫要cao那么多心。万事有我呢。”那些人。一个也不值得小圆上心。她只提醒程幕天莫要做残害手足之事。就再不管他如何去动作。 世事难料。还没等程幕天把这消息散到钱夫人和丁姨娘地耳里去。程老爷通过自家药铺地郎中。先得了详细。命不久矣。任谁人都要伤心难过。何况是惜命地程老爷。但壮阳药是钱夫人自娘家拿来地。她如今已怀了身孕。如何罚得?他老泪纵横好几日。终究还是把未出世地孩子放在了自己前头。唤来程幕天细细叮嘱:“你继母虽有过。但为程家诞育子嗣 大,若她能生个儿子,就放过她罢。丁姨娘也莫要跟她做个伴,免得等到我去了她守不住。” 程幕天跪在他身前泪流不止,道:“爹的时日还久着呢,莫要听郎中胡说,这些事,都留着爹来办。”程老爷惨然一笑:“我这辈子只对不起你娘,害她冤死,待我下去再与她赔不是罢。你媳妇是个贤惠的,你要好好待她,莫要学了我。” 这话好似交代遗言,程幕天哭得讲不出话来,待到回房,搂着小圆还哭,断断续续把程老爷的话讲与她听。小圆对程老爷能有几许感情?只想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她晓得父翁在自家官人心中的重量,便搜肠刮肚翻了好些程老爷的丰功伟绩讲来安慰他,直到天快亮时,才把他哄到睡去。 楼不比大宅院,加之钱夫人不理事,程老爷没几年活头的事不胫而走,没出几天,就见程大姐领着好几个熊背虎腰的婆子,气势汹汹地闯进了临街的楼房,把钱夫人的屋子砸了个稀烂,又伏到程老爷膝下一通好哭。程老爷见她只砸东西没碰钱夫人,感激她以大局为重,就没责怪她,反安慰她道:“等爹不在了,程家还有二郎,他虽不喜你,也会不管你,你又有儿子,金家不会亏待你的。” 程大姐见老父只为她着想,愈伤心起来,又嫌每日两栋楼里来回不方便,就把钱夫人放置家什的屋子腾了一间出来,搬到这边来住,日夜熬汤熬药,亲自服侍程老爷。 这日程三娘也瞧过程老爷,走到小圆房中与她闲话,问道:“嫂嫂,我也想腾间屋子去照料爹,不知继母许不许?”小圆道:“想必是愿意的,我和她都累不得,不能在病榻前侍候,这几日要不是大姐,家中定要闹个人仰马翻。” 她们一片好心,程老爷却百般不愿意,他虽病情加重,但壮阳药的余效尚在,心想着,反正没几日活头,不如快活一日算一日,因此不但拒绝了程三娘要来照顾他的意愿,还以辛劳为由,把程大姐也劝了回去。 程家因着他病,愁云密布,连过年也提不起兴致来,一顿团年饭草草吃过,各自回房想小心思。 正月里,几家亲戚上门吃年酒,陈娘拉着小圆看了又看,欣慰道:“看你又胖了,想来过得还好。”程大姐笑道:“如今咱们连继母的面都见不着,人人都过得好。”李五娘捏着筷子寻遍了桌上的盘子碟子,也找不出一样可以入口的菜,奇怪问道:“你们真穷了?大过年的,净是些小菜。” 小圆红着脸解释:“继勤俭,待会儿我拿钱叫她们买熟食上来吃。”程大姐也为钱夫人的小气脸红,忙叫人从金家抬了一桌酒席来换过,才把年酒将就了过去。 李五娘和程三娘都是在意嫁妆的,齐齐悄声问小圆:“你就打算一直这样贴补下去?”小圆笑道:“贴补的是自家官人和儿子,这有甚么。 ”她们听了这话,程三娘倒罢了,李五娘却道:“还是自己手里有钱可靠些,就是官人儿子,也别叫他们把你的私房钱花尽了。”小圆开销的钱,乃是程幕天贡献出来的铺子海船的收益,这实情她不好讲与旁人听,便将话题一笑带过。 过了会子,她突然觉着不对劲,李五娘为官人花的嫁妆钱,可比她多多了,怎反过来劝她?她想去问一问李五娘,又怕其中有隐情,叫她同上回一般落泪,便借着更衣,拉了程大姐到过道里去打听。 程大姐最看得开的人,见她问李五娘,竟先叹了口气,道:“你三哥如今没得差事做,花的全是李五娘的嫁妆钱,还拿去给男宠扯衣裳买饰。”小圆听得还给男宠买饰,浑身先打了个冷战,半开玩笑道:“大姐,把你驭夫的本事教教我三嫂,她日子过得太苦。”程大姐道:“还驭甚么夫,都快没夫了,你不晓得么,听说她要同你三哥闹和离,嫁妆都先搬回娘家去了。” 每日一问-- 何耀弘有几个儿子? 大家觉得这个剧情狗血不,俺自己都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