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合谋幽禁
“王爷……”梦晴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低声问道,“妾身……妾身怎么了?” 允璃忙安慰道:“沒什么了,沒有事了。放心吧。”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慌忙叫道一一虽然,声音因为满身的无力而变得很是小声:“孩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孩子还在,你放心好了。还在呢!”他劝道。 这时,弘熙帝同皇后也走了过來。听章太医说已经安然无恙了,弘熙帝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了声:“谢天谢地。朕的皇孙,总算沒有大碍。” 皇后也松了一口气,道:“是啊。还好还好。”说完,又厉声质问了紫怡,“你是怎么服侍你家主子的?好好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好在今日皇孙并无大碍,否则,你难逃其咎!” 紫怡吓了一跳,慌忙跪下道:“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什么也沒做!药是奴婢亲自熬的,奴婢不敢有半分差错啊!今日,梦妃去了趟潇湘宫,德妃娘娘赠予了梦妃一些上好的安胎药,梦妃珍惜无比,回府后便让奴婢熬了。沒想到……” “德母妃……”梦晴含着眼泪,向着允璃楚楚可怜地哭诉道,“王爷,德母妃为什么要害妾身的孩子?是不是妾身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允璃忙回过头來,厉声问着紫怡道:“你好好想想,除了你,沒人动过那些安胎药?” 紫怡摇头道:“奴婢敢拿项上人头担保,绝沒有人碰过。梦妃的安胎药,一向都是奴婢亲自熬的。奴婢不敢交给他人,怕不放心。况且这药也是包好的,怎么会有差错呢?” 皇后听得心惊,担忧地向弘熙帝说道:“陛下,您都听到了?德妃她……她怎么能下得了手?这还是臣妾的第一个孙子,也是陛下您的皇孙啊!她怎么可以这样?” 弘熙帝听得在场所有人的话,表面上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怒火,严肃地无奈道:“看來,是朕平时太宠着她了。皇后,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还有璃儿和梦妃一个交代的!你等着。” “陛下,难道,您还让臣妾等吗?”皇后不满地说道,“她害死了臣妾的珑儿,害得臣妾当年差点同陛下生了隔阂。她现在吃吃那些嫔妃们的醋也就罢了,沒想到,连臣妾的孙儿也都不放过!陛下,您不能再容忍她了!” 弘熙帝见皇后苦苦哀求,心里顿时狠了下來,终于说道:“德箬。” “奴才在。” “按朕旨意,将惠德妃的潇湘宫幽禁起來,任何人不许出入!若有违抗者,杀无赦!朕倒要看看,谁还敢胡作非为?!” “本宫又沒做错什么,凭什么要幽禁了本宫?”这一场突如其來的变化,让惠德妃还來不及试问事情的真相,侍卫们便已经将整个潇湘宫团团围住,即便是拼命要逃离的苍蝇,怕也难逃被囚禁的命运。宫内,人人跪下哭喊着,求饶着,期盼可以被放过一条生路。 惠德妃自入宫以來,从未遭受过这样的命运。她试过看着皇后被幽禁而欢笑,试过看曦依容被打入冷宫后的畅爽,但沒想到自己从开始尝试独居深宫到真正意义上的软禁,她沒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想着想着,不由得苦笑:原來,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仅此而已。 “娘娘,娘娘怎么办呀,娘娘?”玲珑焦急地奔进内殿,看着惠德妃瘫坐在椅上,哭诉道。 惠德妃看了她一眼,低声冷笑道:“还能怎么样?陛下要圈禁本宫。本宫还沒明白过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便被人陷害了!不就是个软禁吗?本宫不怕,本宫就不信,本宫还出不去这潇湘宫了。” “可是,娘娘。”玲珑哀求道:“娘娘觉得,这被圈禁意味着什么?娘娘在这宫里,什么也不能做,又如何能为自己辩白呢?由着那些人在外头逍遥自在,为娘娘做更多的证据。娘娘,您会逃不开这样的宿命的!” “逃不开?”惠德妃冷笑道,“不怕,本宫还有玦儿呢。他一定会帮本宫的,一定会的。” “五哥,五哥,出事了!” 此时,夜已深,允玦难得能闲下心來好好地看一会书,不想竟在这个时候,允琼急切的声音却从外头传來,声声逼人,让他心神不宁。他放下了书,向着一直拦着允琼的佣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这才无力地说道:“大半夜的,你不在王府里好好待着,來这里干什么?” “五哥,出事了,你怎么还能镇定得下來?”允琼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促地说道,“德母妃,她被父皇下令幽禁起來了!” 允玦原还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但见他提及惠德妃,这下才真的跟着紧张起來。看啊,他慌忙站了起來,拉着允琼的手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父皇已经下达命令了。至于事关什么,琼弟暂时不知。怕是连德母妃自己也不知道吧。” 允玦顿了顿,越发追问道:“还有呢?父皇在此之前,还去了哪里?” 允琼想了想,这才大悟道:“秦王府!沒错,是秦王府。也不知那里出了什么事,惊动了父皇同母后。沒过多久,父皇便下令了。一定是秦王府的那帮人干的。五哥,现在咱们怎么办?” 允玦想都沒想,便直接冲了出去。任凭身后的允琼如何作唤,也无法阻止他前进的脚步。很快,他便來到了潇湘宫。当看着四周守卫森严,人的精神抖擞,只要他稍微靠近宫门一步,立时便会有人阻止了他,好生劝道:“晋王,圣上有令,任何人都不许日内。还请晋王不要为难奴才们。” 他轻声道:“你放心。本王绝不会让你们为难。本王只是在外头看看而已。” 那侍卫见他如此,倒也放下心來。很快,允琼也赶到了,挽过允玦的手臂低声劝道:“五哥,您还是回府吧。夜已深了。” 然而,他却不肯走,说什么也要留了下來。 “五哥。”允琼再度劝道。 允玦顿了顿,随即乖乖地听话离去。这一次,他走得很慢,并沒有來时那么匆忙。允琼陪在他身边,深怕他何时会突然疯狂起來。一路上也显得小心翼翼,十分谨慎,半步也不敢出错。但见他忽然停了下來,忙又问道:“五哥,怎么了?” “去查一下,今日秦王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记住,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是。” “德妃娘娘向來最不爱惹是生非,又怎么会害了秦王的孩子呢?皇后娘娘,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啊?”一大早,妃嫔们來请安,提到了这众人皆知的消息时,允琼的生母昭湘妃便提问道。 还未等皇后回答,惜婉容便抢先笑道:“湘妃jiejie同德妃娘娘向來交好,当然是要替德妃娘娘说话了。不过,既然陛下都已经下了圣旨了,那必定会有陛下的道理。是黑是白,总会水落石出的。就不劳湘妃娘娘挂念了。” 巧欣容也难得地和睦附和道:“是啊。清者自清。如今陛下也不过是暂时软禁了德妃娘娘。皇后娘娘深明大义,一定会协助陛下查明事情的真相的。” “即便是查明了真相又如何?再怎么样,德妃也已经被幽禁了,这抹黑,能说抹去,就能抹去的吗?”斓贵妃不屑地瞥了皇后一眼,得意地笑道,“本宫倒觉得,此事,若不是有人刻意求着陛下,以陛下的性子,是断断不会下达这样的旨意的。只待查明真相是假,恐怕置人于死地,才是真的吧。” 虞黛妃【三皇生母】害怕地打了个冷颤,慌忙低声道:“阿弥陀佛,贵妃娘娘,大堂之上,还是不宜说这样的话。” “知道黛妃性子柔弱,最喜礼佛。原是本宫多言了,吓着黛妃了。还望黛妃不必介意。”她用最谦和的态度面对一个与世无争的虞黛妃。反常的态度,令皇后心中更是不爽。 终于,皇后是忍不住了,这才冷哼一声,开口说道:“方才,斓贵妃说的是。只不过,本宫还是有意提醒斓贵妃一句,人呢,要该学聪明些,而不是一味地顾着眼前,最后,反倒为别人做了嫁衣。” 斓贵妃听说,登时脸一沉,问道:“皇后娘娘什么意思?” “本宫知道,斓贵妃平日里同惠德妃甚好。但是这个好,本宫相信,斓贵妃绝对是真心待人,但至于别人是不是也是如此,本宫就不必多说了。至于如何,斓贵妃还是自己想想吧。还有,水落终会有石出的那一天。人在做,天在看,意在天运,而非人为。斓贵妃若不信,大可以好好地往后瞧。这不定,就能发现什么了。” 曦依容同意笑道:“皇后娘娘圣明。” 斓贵妃立马瞪了她一眼,又无可奈何地安静下來。 皇后点点头,笑道:“好了。今日的请安就到这里吧。你们都散了吧。” 众人这才起身,规矩行礼道:“臣妾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