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献明珠jian臣得兵权
北郡首府,元城,骑都尉府,张专两条腿都摆在桌案上睡觉,他的两个智囊叶焕和屈良则在堂下的桌案上办公,大堂下面乐浩和尚付两人手执武器当班站岗,这四个人中,叶焕是张专的表弟,屈良是张专的姐夫,乐浩是张专的同窗旧友,尚付是张专的旧部下,除了这四个人之外还有白鲤,他是张专的妻子的meimei的丈夫,全部都是张专亲戚和亲信。 正在张专自在的时候,白鲤拿着一份公文跑进来,“大人,吏部的公文已经批下来了。” 张专立刻滚掉地上,爬起来去看白鲤手里的公文,打开一看,哈哈大笑:“太好了,朝廷居然拜我为北郡太守!哈哈哈哈!” 叶焕和屈良停下手里的工作,都站起来向张专道贺,“恭喜大人,荣升太守!” 白鲤说:“不仅是北郡太守,而且兼知北关郡,这东北两郡都在大人的手里了!” 一干人等是连番的道贺。张专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公文,“有个这么好的舅舅在朝廷里就是好啊,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在东北边陲称王了。叶焕啊,还是你的计谋好啊。” 叶焕连连点头,“不敢不敢。是大人知人善任。” 张专把公文放在桌上,“如果卫朝完了,我就是北郡王,如果一时还完不了,我就再等等。对,就这么办。” 屈良上前道:“大人,如今这天下最应该防范的就是刘当,刘相爷。”张专不解的回头瞪着屈良,“防着舅舅?为什么?”白鲤也说:“不错,大人做了北郡太守,兼知北关郡,就有了五万边军,除此之外还有前将军张通,他在中都有十万大军,加上明军侯赵奔的禁军,受命于刘相爷的兵马足足有二十几万,占去了卫朝现在所有军队的四成还多啊。” 张专听到这里,不由得吓了一跳,“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么看来得罪舅舅的人可是不得好死啊。” 叶焕还说:“我看,刘相爷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帮助大人您,而朝廷是为了剿灭司徒易刃,如果大人出兵出力的话,我们不仅可以巩固刘相爷并得到刘相爷的庇护,还可以巩固您的地位啊。” 张专把这件事在心里掂量,踱了几步,“好,我明天上任之后马上出兵……不,现在就上任,快去准备!” 府里的人立刻忙碌起来,收拾东西搬到太守府去。 易郡,卫朝在北方最大的粮仓,是四大粮仓之一,西接中都北卫的烨县,北接北郡,西北是北方重镇的渠郡,东南是平北郡,地势平坦,有易水流经此地而得名,汇入北方最大的河流,定河,首府易源更是座坚城,粮草可用两年。如今却是司徒易刃要夺取的城池。 司徒易刃为了攻下易源,将自己的全部军力一共十五万,全部集中到易源一带。 刘当奉命主持易源之战,命烨县雷长,丘县包铜,中都张通的兵马向易源进军,同时命令张专南下参战,算在一起共计二十万大军从四面八方向易源驰援。 司徒易刃兵分两路,一路攻城,一路分别去阻击各路官军,开始了易源大战。 当石贝从几个家丁的口中得知这些兵力部署时,大叫:“这个司徒易刃是个笨蛋!” 家丁问:“诶,你这孩子怎么胡说啊,要知道司徒易刃是百战名将,自从起兵以来从无败阵,这次大战也会胜利的,到时候他就会打进西京城,解救万千百姓的。你啊,别的事猜的准,这两军阵前的事,你那里懂得。” 石贝被这些人气的两腮发鼓,“你们不是也说了吗,易郡地势平坦,四周没有山川,唯一的河流也是水流平缓,绝对是无法阻止这么多援军的,即使去阻击也应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而不是他们有几路来,他也有几路去啊,这样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去阻击的军队是必败无疑,这边攻城不下,那边已经战败,几十万援军一旦赶到,他的义军极有可能会全军覆没的!我才没有瞎猜,全是我的真知灼见!” 这些家丁听得云里雾里,但是觉得有些理由,一个个就没有话了,只是喝着酒。 易源城外,司徒易刃高举义旗,身披铠甲骑着白马,指挥攻城,易源守军依仗坚固的城墙和瓮城的保护,坚决抵抗义军的轮番进攻。 可是,当传令兵将各路兵马被击败的消息在耳语之间传到司徒易刃的耳朵里时,司徒易刃惊得冬天时节除了一头冷汗,立刻下令鸣金收兵。 将领们到军帐来见司徒易刃,询问是因为什么突然收兵,司徒易刃和盘托出:“我派去阻击朝廷援军的几路人马,败了。” 将领们个个呆若木鸡,“都败了?” 司徒易刃搓着手掌,“败了,伤亡了几万人,回来的不到两万,他们已经在五百里之内了,易源是攻不下来了,而且还会被围而歼之,必须放弃易源调转矛头,逃出生天才行。而且,要杀出一条血路。各位——”司徒易刃抱拳拱手,众将也拱手,“生死在此一战!” “在此一战!” 于是,在败军撤回来的同时,司徒易刃下令抛弃所有多余的辎重和营帐,连夜轻装出发,向西北方向突围,刚出发不到半个时辰,迎面开来一路大军,高举“雷”字帅旗。雷长发现司徒易刃后立刻率骑兵进攻,步兵随后包围,派斥候去通知其他几路人马。 司徒易刃义军拼死突围,雷长大刀一横,遇将斩将,遇兵杀兵,十几人也挡不住他,被雷长和其亲兵来回的冲杀,大战一场;司徒易刃好不容易分两路冲出来,突围之后司徒易刃下令两路大军一路开道,一路断后,转道向南;刚刚走出五十里又遇上包铜的骑兵堵截,只好转道向南再突围,包铜拖着鬼头大刀,一声断喝声震千人,冲入敌阵见人就杀,他人数虽少却远远的威慑敌人到近前就是无力抵挡的一刀,义军伤亡惨重。 终于利用兵力多的优势分三路突围,突围之后又担心被包围于是派人传令,召集各部会合,会合后转道向东南。 走不到十里又撞上张通的十万大军,张通马鞭一挥,左右两翼的大队骑兵立刻冲过去,后面的几千弓箭手发动齐射,司徒易刃不多的骑兵几乎倒下了十之七八,力战不能突围,司徒易刃无奈撤兵又向东逃去,跑了一夜,打了一夜,眼看着已经四更了,一个个东倒西歪,疲乏无力的。 张专得知雷长撞上司徒易刃,就加速行军,又不断得到交战的战况,就围了上来,雷长从北面包抄,包铜的大队人马和张通会和,在后面穷追不舍,从传令兵口中得知这些之后,再看看自己的兵,出征时十五万,错误的分兵阻击,伤亡了五六万人,现在经过整整一夜的苦战,连五万人都没有了。 司徒易刃拔出剑,“战是死,不战也是死,我何不死的轰轰烈烈!弟兄们,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义军众志成城,列阵向张专进攻,张专命令尚付进攻正面,乐浩进攻右翼,刚刚交锋,义军便拼死力战,战斗陷入白热化,雷长、张通、包铜随即包围上来,从凌晨一只杀到正午,司徒易刃在部将的掩护下杀出一条血路逃走,但是大部分义军将士死在阵前,原野为之猩红。到落日时分,已经有群鸦衬着落日余晖在空中悲鸣了。 高德六年节气小雪,大雪掩埋了战场,没有来及拖走和掩埋的尸体被连场大雪埋上了,处处可见残肢断臂,弓矢车轮,旗幡灰烬。张通披着红色的斗篷坐在帐篷里喝酒,面前还有一盘烤熟的羊腿,左右的座位上也是一样的酒rou,张通略带酒意的说:“今天请各位来我的军营喝酒,一是庆祝我们立下大功,杀敌无数,二是司徒易刃的人头已经在送来这里的路上了!” 张通看似魁梧实则刚愎自用,庸才一个;雷长看似威武,实则刚毅内敛;包铜看似粗鄙无礼,实则忠义两全;还有个张专,酒席上倒也是一团和气。张通摇头晃脑,雷长洋洋得意,包铜抱坛歪笑,张专嘴歪眼斜。 四个得胜将军正在为得胜而痛饮,传令兵来报告,“报——将军,我军追击贼首司徒易刃,在河边琉璃坡追上司徒易刃!” 张专听到准上了,马上来了精神,问:“死了没有,死了没有!” 雷长一脸通红,“张将军,何必如此心急,他即使逃出去也是兵败势穷,哪里还有半点胜算。说吧,是生是死。” 传令兵说:“是,将军,司徒易刃负隅顽抗,力竭战死。首级马上送到。” “好!卫军必胜——”四个大将军又一饮而尽。 放下酒碗,雷长问:“那司徒易刃的旧部呢?”传令兵说:“四散而逃,大多不知所踪。” “好,作鸟兽散,我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消息传来,举朝欢愉,历帝下旨封赏剿匪有功之臣,西京欢庆十天。达官显贵们庆祝,平头百姓们漠不关心,就这么过了十天。 同样的消息传到镇南关,草头山,李从立刻下令:“我们的起义推迟,朝廷还没有烂到一战灭之的地步。贸然起兵只会自取其辱,暂时忍耐吧。”李难无奈的摇头:“这个司徒,要不是这么没用,我们也起义了,那就是南北共聚义旗,诶呀。” 石贝拥着棉被,看着窗外的夜空,“我石贝,到底要不要辅佐这个朝廷,皇帝不是个暴君吗?刘当不是jian臣吗?那我到底要做什么,是助纣为虐,还是……”石贝倒在床上,不知自己究竟要什么,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