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两军交戈,你死我活!
“你在看什么?”龙非玉有些不解,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褐色大衣,“是不是觉得我打扮怪异?”她抿嘴一笑,刚想要站身起来,旁边却有人一把扶住了她。转过头,龙非玉有些惊讶,“如卿王爷!”见到靖宇如卿,除了惊之外,还有喜,自御风酒楼那顿饭之后,她就将靖宇如卿视为了朋友。为什么把他当成了朋友?因为他人好,阔气,喜欢付账!比如说那顿御风酒楼的饭局,就是她请客,他埋单! 龙非玉洋溢着笑脸,“如卿王爷怎会在此?” 靖宇如卿温润如玉的脸上还带着几分苍白,他温和一笑,“路遇贼匪,为小熠所救。” 小熠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看向靖宇如卿,虽然他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这位北湾王爷说的一定不是实话。猜得十有八九,要取他性命的人与他是来自同一个国家吧! “贼匪?”龙非玉听到此二字,再瞧瞧靖宇如卿的脸,从他的脸色来看似乎伤得还挺重的,想来是被打得很惨吧?想到这里,她脸上略带了些同情,多金男走在外面其实也挺不安全的。 原本蹲着的小熠站起身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树枝在脑袋上挠啊挠。龙非玉侧头看向他那根儿树枝,目光也就自然而然落到了他的手背上,那里,有一道长长的已经愈合的疤痕。挠完头,他双手抱臂道:“好了,如卿王爷醒了,你也来了,是时候出发了!” “去哪里?”龙非玉当即问道。 “去大鑫边境宥城。”小熠偏头看向龙非玉,勾嘴一笑,“你的好夫君正在那里浴血奋战呢!” “嗯?”龙非玉对小熠的话有一时不解。 小熠再次偏头看向她,勾起一边的唇角用树枝轻轻一敲她的头顶,“呆!你回去一次就把自己在这里的夫君都给忘了?” “古羽潇?你是说他去边境上战场了?”说道古羽潇上战场,对于这生在和平年代的丫头倒是没有半点压迫,因为她压根儿体会不到两军交战时带给人的死亡的恐惧,更不觉得古羽潇会这样死在战场上,只是···这么久不见······思念是一种病······忽然,她满脑子都呈现出古羽潇的大头贴。 “和谁打?”她问道。 小熠看看靖宇如卿,用树枝点了下头指向靖宇如卿扁嘴提眉道:“你问这位北湾王爷吧!”说着就吊儿郎当地走下了太极台,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靖宇如卿深深地吸了吸气,又从鼻息里叹出来,“几日前,我皇兄在边境集结了十万兵马,挥军南下。” 龙非玉闻言略有诧异,十万兵马是什么概念?这可不是几日就能集结起来的,她问道:“为什么要挥军南下?!” 靖宇如卿的神色有些复杂,也有些忧郁,还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然后,他笑了笑,“皇兄在登位之前就已在绸缪着一统金秋,如今东梵内乱刚起,东梵皇帝因清理整顿内政而忙得焦头烂额,这无疑是给皇兄突击南鑫制造了一个良好的时机,于是我便成了他攻打南鑫的理由。” “你?”龙非玉颇为不解,这北湾王爷还在大鑫境内,北湾竟然就敢公然与大鑫开战,这不是置如卿王爷的生死于不顾? “我口中所说的贼匪便是皇兄派来暗杀我的。”靖宇如卿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温润的笑,只不过笑得有点苍白,“我在大鑫境内猝逝便是皇兄出兵的理由。” 听到此,龙非玉对靖宇如卿的同情更深了一层,不知道前线战斗的苦,便也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那只要你们国家的士兵见到你安然无恙,战争不就能结束了?” “是啊,要是咱们去晚了一步,你夫君的命可就跟着战争结束了!”这是小熠抛过来的一句话,此时他已收拾好了行囊正懒懒地站在地窖里龙非玉正对面的那扇门边。那扇门,龙非玉记得是挨着上回从天明寺过去的那道门的。 “怎么会呢?我相信他!”龙非玉边说边从太极台上走下来,嘴角还勾着一抹自信的笑。她对古羽潇的信赖不知从何时就已经产生,他给她的安全和温暖一直都深深地驻扎在她心中,她的心就像被塞满了软软的暖暖的棉絮一般踏实,暖和。虽然她从未见过他上战场,但她能想象他驰骋沙场时的雄姿魄力,一定是威武不凡,而且异常夺人心魄! 但出了地窖后龙非玉又开始惴惴不安地加快了脚步,心中急得有些堵,因为,再威武不凡他也是个人啊!一不留神被人戳上一刀可能就死翘翘了! 三人从地窖外的隧道往外钻了大约半刻钟,龙非玉朝周围的环境仔细瞧了一番,深深觉得这树林子有几分熟悉,特别是那间隐约躲在无数灌木丛林后的别院,但未及多想便催促着小熠赶紧带路。 为了尽早地赶到宥城,小熠选择了一条比官道快了将近一半时间的另一条野道,这野道上枯草杂生,凹凸不平,若是雨后泥泞,更是难走!马儿被马夫抽得飞快,恨不得要将车底的两个轮子都拽飞!龙非玉坐在马车里被颠簸得东摇西晃,差点神智不清,但由于心中对古羽潇深深的牵挂,这点颠簸早已不在话下。只是靖宇如卿本就有伤在身未及痊愈,此刻如此耗精气的赶路,让他的脸色更显苍白。而小熠,显然对这凹凸不平的颠簸极不耐烦,总是一味的掀开帘子看看他们已身在何处。 马蹄磕在杂石上哒哒作响,些许碎石被马蹄踢飞,砸到周边稀疏的枯草地上再滚出一段距离。此时,祁国境外的峡谷里已是战声如雷,马声嘶鸣,浓黑的硝烟如同毒雾一般在这窄小的峡谷里扩散。这已经是宥城的迟弥将军与祁国大将符云于峡谷防守的第三日了,祁国国小,兵力本就不足不足,凑齐全国未曾参军的男丁也才一万兵力,加上迟将军带来的两万,也仅三万,若不是这峡谷之地易守难攻,恐怕如今北湾侵兵早已攻破祁国踏破宥城! 可现在迟将军带来的两万兵力已经折损了将近一半,祁国的一万将士才剩三千,而敌军北湾的兵力在损了三万多后,不但未有所退却,反而攻得更猛烈!它们的弓箭手即便一批一批地死掉,后面的弓箭手也依然能十分有序地作战,偶尔会使用几颗火药,几乎要炸掉峡谷之上的半个山头!庆幸的是他们带着火药的箭射得力道不足,但峡谷之上的士兵依然因此而死伤无数,纷纷从峡谷之上滚落下来。 迟将军有些焦虑,若是援军还不到,恐怕他们就撑不住了! 正值焦急之际,忽然有一士兵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原本疲惫的脸上带着几许激动,他胡乱地踩过山上的乱石跳到迟弥将军身边报告道:“将军,摄政王到了!”周围的士兵闻言,脏兮兮的脸上顿时都点燃了几许希望,精神也为之一振! 迟将军闻言,面上一喜,“摄政王亲自过来了?带了多少兵?” “三、三千银甲骑兵!”士兵回报道。 迟将军一听,顿时恼起来,声音吼得十分粗犷,“三千骑兵在这山沟沟里顶个屁用啊!”说完他躁得搓手顿脚,又听士兵说,“将军,摄政王说六王爷的大军还有半日即可到达宥城!摄政王说等六王的援军一到,将军须即刻撤退到峡谷口,另外,摄政王已经带着他的三千银甲渡河去了丰雲国,绕道从敌军的后方进行突袭!” “突袭?”迟将军听到这里,不禁一拍手赞道:“好点子!”他嘿嘿一笑,“只要六王的援军一到,我们前后夹击,量这北湾蛮子百八十万,被堵在这憋屈的小谷子里也没有他施展的空间!”正说着,忽然一支箭正对着迟将军的面门飞来,被他一歪头险险接住,顿时神情大怒!“娘的!敢冲老子射箭!”说着就超起一旁的弓箭瞄准谷底一个貌似小领头的兵,“咻”的一声正好插中他的脖颈,“老子从娘胎里就看着俺老爹射箭!”说着又连射几箭出去,一射一个准! 祁国与丰雲相隔的那条河被他们用两国的名字起了个名儿,名为祁丰河。因为此河河道甚深,两国人民你来我往都是乘坐木船或竹筏,好在水流并不湍急。 古羽潇要想带着三千骑兵渡过此河,同样也要乘坐木船与竹筏,因为人数众多,所以全数过河需要耗掉些许时间,于是古羽潇在命令所有骑兵全数渡完河在河边整顿后,便去了丰雲王宫见了丰雲皇帝齐垨。果如他所料,丰雲正处于紧急备战状态,而古羽潇一来皇帝齐垨便主动提出助他一臂之力。 “我丰雲与柯泽荒原中间的石林之大,走进去的人很少有走出来的!这就是北湾不从我丰雲切入的原因!”齐垨抿嘴一笑,这个丰雲皇帝,年仅三旬,下颌冉冉有须,一看便是个爽朗仁德之人。丰雲虽小,又濒临荒原物资缺乏,可这小国却被齐垨管理得井井有条,不但百姓生活富足,而且和乐融融!只要提到他们的这位皇帝,皆对他称赞爱戴有加!这也是当初古羽潇征战之时不占丰雲的原因。 “可我丰雲傍这石林而生,少说也有一百年啦!”他神秘一笑,手指指着古羽潇晃了晃道:“我找个人带你去!”说着,他朝身边的侍卫命令道:“去!把本皇的三皇儿叫过来!” 未过多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跨入大殿垫金的门槛,朝皇帝齐垨唤道:“父皇!” 古羽潇一看,顿时大跌眼镜,这齐垨居然欲叫一五岁小儿带领他三千骑兵穿越石林?真是欲哭无泪。但此时古羽潇的表情仍然是:面无表情。 齐垨摸了摸自己小二的头,上唇上冉冉的胡须随着他的笑稍稍翘起来,“别看我三皇儿小,他可比谁都认得路!他就是在石林里玩儿大的!” 古羽潇看了看只有他半截腿长的小儿,这齐垨竟如此放心把自己这么可爱的儿子交给他?正想说什么,齐垨就连忙道:“你就放一万个心!若是换成其他人,要走出这个石林至少也得一日的时间!”说着他一笑,“十二个时辰!” 他接着说,“我三皇儿就···”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儿,“三个时辰吧!” 谁知他这话引起了腿边小儿的不满,小手拉着他的衣袍摇摆道:“父皇,是一个半时辰!” “好好,一个半时辰就一个半时辰!”齐垨宠溺地再次摸摸小儿的头。古羽潇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