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一棋试真假
次日上午,东梵皇帝与皇后来锦琅殿看龙非玉了,见她身上的过敏症状消了下去,面上不由舒心许多,皇帝还特意交待他的三公主下午到西汀庭与他对弈,说是太久未与自己的宝贝公主对弈了,甚是怀念! 棋啊!龙非玉暗自窃喜,王彦大哥从一开始就是她的手下败将了!毕竟她从小就喜欢棋,耳濡目染之际总喜欢自己捣鼓,渐渐地就开始自己研究起来,常与家乡的老人们对弈,还参加过一些市里的象棋赛,拿到了非常不错的成绩!对一般人来说,可谓是精通了!但对弈的对象是东梵皇帝,龙非玉不免有些压力。 “呵呵呵呵,来来来!朕已经一月有余未与朕的三公主下棋了,有些手痒啊!哈哈!”西汀庭里,皇帝大笑着坐到已经摆好的精致棋盘前,招手让龙非玉去坐。 这西汀庭前是一片碧绿的湖水,水里映上蓝天白云,和着周围的假山高树,坐在这庭里,甚是惬意!“是,父皇!”龙非玉轻轻挽袖,缓步走过去坐下。 西汀庭里比较安静,观棋的人只有古羽潇,皇后,杜丞相与陈太傅。龙非玉平日里下棋总不按常规,她觉得那样没意思,所以每每变化无常,出其不意,绝处逢生。可今日,不行。 第一局下完,皇帝胜了,只见他长长吁了一口气,说道:“这次朕轻易地便赢了咱们的三公主,还真是罕见啊!哈哈!” 龙非玉低头收棋道:“父皇是棋场老将,儿臣从前能赢父皇的,那是侥幸,儿臣棋艺哪里赶得上父皇。不过这棋局有三,现在父皇才胜一局,说不定接下来儿臣又能侥幸赢了父皇一把呢!”龙非玉说着,低头浅笑。 “是是,玉儿说得对,朕可不能大意啊!哈哈!来,第二局!” 龙非玉想,她虽不知道龙玉的棋艺如何,但皇上既然说是一月前与他对弈过,现在棋艺稍稍有所变化应是合情合理,不管输赢,只要她下得不着痕迹就不会让人瞧出端倪。 第二局,她花了一番精力走了一圈弯道,赢了皇帝。她可赢得不容易,就是因为不能赢得太容易。 第三局开始,龙非玉有些忐忑不安了,皇帝叫她来的目的真的只是单纯的下棋吗?她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第三局棋已近尾声,俨然皇帝就快胜出了,看着棋盘里的棋,龙非玉讪讪说道:“还是父皇棋胜一招,儿臣佩服!” “诶,还没结束呢!”皇上一笑,接过身旁皇后递上的茶喝了一口,一不小心却呛着了,猛烈地咳嗽起来,周围的人开始慌乱起来,皇后连忙递了一块紫色帕子给皇上。皇上边咳边挥手道:“无碍无碍!只是被茶水呛到而已。” “父皇,您真的没事了吗?”龙非玉表情紧张地问道。 “没事了!唉,只是可惜了这一盘好棋啊!”皇帝将那紫色手帕搁到棋盘一角,可惜地看向棋盘。棋盘上的棋已经乱了,是皇帝咳嗽时袖袍扫过时,将棋盘里的棋给混了。 龙非玉并未注意到皇帝刻意放置紫色手帕的动作,因为她忘了思考皇帝为何要将手帕放到棋盘上,而非返还给皇后,她只觉事有蹊跷,却不知端倪在哪儿,“父皇,棋盘里的棋局虽乱,但结果已是众人皆知,您又何必感怀?”龙非玉安慰道。 “可是当局者迷,朕却是看不出来啊!”皇帝脸上竟然带上了悲伤,龙非玉直觉大事不妙。 “皇上,这大家都看得出来,是您赢了啊!”陈皇后在一旁发出不解的疑问。 皇帝没有说话,神情上尽是哀婉叹息! 回到锦琅殿,龙非玉像是逃过一场大难一样快要虚脱了,古羽潇却茫然有所不解方才皇帝与龙非玉的对弈之意,只觉事情还未结束。果然没过多会儿,就有太监来报,说是皇上要召见三公主,龙非玉顿时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古羽潇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他握着龙非玉的手,“看来我们明日就可启程回国了。” “啊?”一想就知道皇帝定是瞧出了端倪,岂会如此轻易地就放他们回去? 太监将龙非玉和古羽潇带至御书房门口,在门口通报了一声:“皇上,三公主和驸马爷带到!” “进来吧!”皇上坐在龙椅上,气定神闲地看着两人走进去。这回站在皇帝身边的不是陈皇后,而是杜丞相和陈太傅,另外还有一个看起来硬朗彪悍的武将。 “父皇,您找儿臣是有何事?”龙非玉低首行礼,刚才进来的时候,她看见了御书房外异常把守的几队重兵。 皇帝没有回答,一挥手让太监把门给关上了,一时间,御书房里只剩下六人,房间里的气氛顿时令人紧张起来。皇帝双眼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站立的两人,目光落到龙非玉镇定如常的脸上,那张与他的三公主一模一样的脸!他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将一块紫色手帕交到武将手上,送到龙非玉面前,沉声问道:“你可认得这手帕?” 龙非玉微垂眼睑,看了一眼那紫色手帕,回道:“儿臣认得,方才棋盘前父皇被茶水呛到,用的就是这方紫色帕子。” “不错,刚才我用的就是这块手帕,你可知这是谁送给朕的?” 龙非玉定定地站在那里,抬起头看向皇帝,莫非是三公主的母亲? 皇帝起身走过来,站在离他们一丈远的地方,停住,说道:“你不知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东梵的三公主!”皇帝袖袍一挥,用他那指点江山大川的手直直指着龙非玉。 “你!”皇帝转而愤愤指向古羽潇,“身为大鑫摄政王,竟设计谋害朕的三公主,该当何罪!” 说完他又神情悲痛地走到龙非玉面前说道:“你很聪明,也很谨慎,但却蒙蔽不了朕的双目!你以为三公主不讨人喜,朕就对她一丁点儿都不了解?!朕是她的父皇!朕的三公主,怎会不识得她生母随身携带的帕子!”皇帝一甩袖袍,转身走到龙椅前,怒道:“说!朕的三公主如今人在何处?!” 龙非玉担心地看向古羽潇,古羽潇也回视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勾起嘴角朝前走了一步,拱手作揖道:“皇上,三公主人在大鑫,本王会告诉皇上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眼下人多眼杂,恕本王不便相告。” “大胆古羽潇!别仗着你是大鑫摄政王就敢造次,别忘了,这可是我大梵境内!”陈太傅一手指着古羽潇怒发冲冠,但当接触到皇帝一脸的厉色时又连忙沉默下来不敢言语,大梵皇帝就在他身边,何时又轮到他发话了? “皇上乃一国明君,这大梵在您的治理下日益昌盛,我南鑫跟您结为友邦都来不及,又怎敢在梵国境内还是皇宫的御书房里造次?”古羽潇严肃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只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悠闲与令人不可逼视的高贵。 “都给我出去,把门关上。”皇帝沉声吩咐道。 “皇上,这、这关乎到您的安危,做臣子的必须保护主子!”陈太傅赶紧说道。 “出去!” “是!”陈太傅,杜丞相还有那名武将没有办法,只得退出了御书房。 “说,朕的三公主在哪里?”皇帝坐在龙椅上定定地看着前面两人。 “三公主她已经死了。”龙非玉平静地说道。 “什么?你们刚刚还说她在大鑫!” “对,已经被煜王爷厚葬在了大鑫的土地上。”龙非玉同情地看着满脸沉痛的皇帝,恐怕他早就对自己女儿的逝世有所耳闻了吧,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 “来人!”皇帝一起身就要叫人进来,古羽潇连忙上前一步道:“且慢!皇上难道不想知道公主为什么会死?而本王明知道来了东梵会回不去却为何还要冒险前来?” “你想说什么?”皇上停止了动作,疑惑地看向古羽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