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史家之陈年旧事
“史二小姐这话只怕是说倒了。不敢当得史二小姐玩笑的，恰恰该是玉儿才是。”偷懒到一旁休息的冷瑶冷着脸，缓缓踱步了出来，一双冷眼直直的盯着史湘玉看，“方才史二小姐与玉儿说话，未免有失偏颇。说起来，我们林家虽也曾几代列侯，世禄之家，到底不能与史二小姐相比。满京城谁不知道史二小姐两位叔父一门双侯，说起侯门的小姐，正是史二小姐才对。” “只是玉儿到底是我们林家的小姐，是林府的嫡女，这事儿怕是怎样也轮不到史二小姐一个外人来管。”顿了一顿，冷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犹似罩了一层寒冰，让史湘玉不由得浑身发颤“关于这事儿我倒是该让父亲去请教请教两位侯爷了，史二小姐的礼数恐怕还得多多加强，要不然若是被别人笑话了，可真真是我的不是了？” 史湘玉听得冷瑶话中之意，吓得浑身发颤，嘴哆嗦着，睁大眼睛狠狠瞪着冷瑶。“你......你......”要是让叔父知道自己说出那种话，便是老太太也帮不了自己，自己只怕要被剥夺一切，被关在屋子里了。 “唉唉唉，瞧瞧这样子多不礼貌，拿手指着别人可是不对的。”袁汐艾很幸灾乐祸的火上浇油，恶劣的猛煽风点火，“不过瑶jiejie呀！这里面的内情你是不知道了。这史二小姐呀，是姨娘生的庶女，云儿才是正妻生的嫡女。可如今......唉，可怜的云儿呀！” “咦？艾儿这里边有啥内幕，你小声跟我们说说，我们绝不说出去！”雪漾很八卦的凑过来。众人也多不大，好奇心旺盛，因而其余的小姐也好奇的猛点头，纷纷要袁汐艾给她们讲讲。 “我们移步到‘涟漪’去吧，哪里素来清静，又隐秘。”冷瑶很快便拍板定案了。 众人细细一想，只觉得冷瑶这个安排甚好，簇拥着便赶往‘涟漪’去了。 ‘涟漪’不愧‘涟漪’之名，由山上飞奔后下的溪泉形成了一个小瀑布。飞瀑中喷溅出来的水珠，大的如珍珠，晶莹透亮，欢蹦乱跳；小的如烟尘，弥漫与空气之中，成了蒙蒙水雾，给这山涧林木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众人一时都沉浸在这景色之中，待到反映了过来，忙叫袁汐艾透漏透漏。 “史家大夫人的来历，我想你们都是知道的吧。” “史家大夫人本姓徐，是徐家大小姐。她出嫁前是之前京城里有名的淑女，端庄大方。虽说比不上有着‘京城三美’的凝姨，但那也是不得了的，听说在当时那是人人想争夺的妻子人选呢！”见黛玉有些疑惑，雪漾很好心的解释。 见众人点头，袁汐艾又接下去说，“当初徐家大小姐嫁到史家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羡煞了史家大少爷呢。可惜呀......自古红颜多薄命。” 袁汐艾叹气着摇摇头，“史家大少爷确实很宠爱徐家大小姐，只不过史家的老太君，也就是现在史家的老太太却很是讨厌徐家大小姐。” “我们这样讨论，真的没关系吗？”听到这事儿牵扯到史家老太君，一位胆子比较小的小姐有些紧张。 袁汐艾摆摆手，“没关系的，这事儿大人们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逝者已逝，也不好再拿出来讨论。” “那你还......” 说到这里，袁汐艾很是愤愤然，“本来这事儿我也不应该说的，只是看不惯那史湘玉而已。一直欺压身为嫡女的云儿便算了，如今竟然胆肥到在玉jiejie家里嘲笑玉jiejie了。”顿了顿，袁汐艾征求众人的意见，“你们说说，这可以吗？！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还当我们京城的小姐都这般不懂规矩、不顾礼法呢！这让我们的脸面往哪儿去呀！” 喝了口水，袁汐艾继续道：“再说了，让这人坏了我们的名声，往后我们该怎么嫁人呀！好好的名声都被败坏了！” 众人听得这话，表情皆是严肃了起来。一位较严谨的小姐疑问道：“这倒也是一回事。不过毕竟是姨娘生的庶女，不在正房太太跟前教导，这也联系不到我们吧！” “唉，你们这是不知道这里边的纠葛哟！”袁汐艾一本正经，一副小大人模样，“那史家老太君不喜欢徐家大小姐的原因呢，正是跟那史湘玉的娘有关。” “那史湘玉的娘是史家老太君的一个侄女，非常迷恋史家大少爷。从一开始，史家老太君便打着将那人配给史家大少爷的。可谁知史家大少爷爱上了徐家大小姐呢！”袁汐艾摆出惋惜的表情，摇头叹气，“向来听话的大儿子第一次不听自己的话，不肯娶自己的侄女，非要娶徐家的大小姐，史家老太君可不生气吗？再加上那人在史家老太君面前各种煽风点火！” “这般下来，徐家大小姐可不就让史家老太君各种不满了。再加上史家大少爷确实很爱徐家大小姐，史家老太君三番两次说要他娶那人，他就是不肯，可不让史家老太君更生气了！” “说下来，史家老太君确实很过分哦。史家大少爷和徐家大小姐好可怜！”众人纷纷表示同情。 却见袁汐艾摇摇头，叹口气，“这还不算什么呢！更过分的还在后头呢！史家老太君为了那人，竟然陷害自己的儿子，导致史家大少爷酒后乱性。这不，就有了那史湘玉的诞生。”面对众人皱眉的表情，袁汐艾继续爆料，“可怜那徐家大小姐正怀孕呢，硬生生被气着了，虽孩子没事，可身体却是坏了。” “于是徐家大小姐在生下孩子后，不久便去世了。而史家大少爷愧疚自责，不久也便离世了。可怜的云儿就这般没了爹娘。幸而好人有好报，那人难产，最后只生下一个孩子，自己却是去了，要不然云儿还不知要招到怎样的虐待呢！可史家老太君却将儿子的死，怪罪在徐家大小姐身上。所以才总是各种不待见云儿，对那史湘玉也是各种宠溺！” “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众人皆是忿忿不平。 “唉，可怜的云儿在史家的日子之所以还算好，也多亏了她的两位叔父的帮忙。”袁汐艾看着湘云震惊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心疼，“云儿，你虽讨人厌，但也没那么讨厌，都是史家老太君的偏见，不关你的事的！”袁汐艾知道湘云因史家老太君的不待见，其实是有些自卑的。袁汐艾今日将此事说出来，其实也是看不惯湘云的自卑和史湘玉的狂妄，毕竟这事真的不是她不够好的关系呀！ 湘云勉强一笑，干巴巴的冒出一句，“我......我去如厕一下。”不等说完，便跑着离开了。 “唉......”袁汐艾着急的看着湘云离开，伸手想去拉住却没有拉住，不禁低着头，情绪低落的喃喃自语，“我说清楚这事，真的不是想要提起你的伤心事，让你伤心的......” 而看着袁汐艾低落的情绪，想着湘云离去时闪过的晶莹的泪滴，黛玉心有不忍，站起来，轻声道：“我去看看云儿，可不要迷路了才好。” 看着黛玉和冷瑶离去的身影，袁汐艾露出期盼的眼神。